波兰西南部的城市弗罗茨瓦夫（Wrocaw）是波兰第四大城市。这里是下西里西亚省省会，地理位置优越，往正西和西南方向分别到德国和捷克边界均只需2小时车程，到首都华沙也仅需4小时车程左右。正因占据了四通八达的地理优势，使弗罗茨瓦夫相较很多其他波兰城市都显得更加热闹繁华。

二战之前，弗罗茨瓦夫曾长期是一个德国城市，德国人把它叫做布雷斯劳（Breslau），这里甚至曾是德国第六大城市，诸多德意志历史名人都出生在这里。但随着二战德国的战败，为补偿波兰东部划分给苏联的领土，布雷斯劳和北部的但泽、什切青等城一样，被划给了波兰，1948年，布雷斯劳正式改名为弗罗茨瓦夫。

走在弗罗茨瓦夫的老城区，精美的市政厅建筑彰显着古典的特色，其哥特式的尖顶也似乎在提醒着人们这座城市与德国的渊源。而弗罗茨瓦夫最有趣的一景，是分布于街头巷尾的小矮人铜塑。这些小矮人数目众多，形态各异，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人们眼前。

创意十足的雕塑

这些看似轻松诙谐的街头雕塑，却来源于一段苦痛的过去，上世纪80年代，当波兰全国开始抗议运动时，弗罗茨瓦夫人为躲避打压，遂巧妙地想出“为小矮人争取权利”的办法，使当局无计可施。在此之后，小矮人雕塑就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慢慢成为了弗罗茨瓦夫的一大标志。

老城区的小矮人们

从老城区北上，越过蜿蜒流淌的奥德河，有一座壮观的灰色建筑矗立在那里，这就是百年厅（Hala Stulecia）。这座巨大的水泥建筑是1911年德意志帝国为纪念抗击拿破仑入侵一百周年而修建的，而从百年厅的建成到现在，也恰巧已过了百年之久。

不同角度下的百年厅

简洁无饰、设计精良的百年厅，虽然因水泥暴露在外而通体灰色，但丝毫不失典雅气息。虽然百年厅修建于百年前的德国城市布雷斯劳，但如今的弗罗茨瓦夫人还是以这座钢筋混凝土建筑的先驱之作而自豪，在百年厅内部场馆的入口处可以看见一幅漫画，弗罗茨瓦夫人借百年厅的设计和建筑师马克斯·伯格之口，将百年厅与埃菲尔铁塔相提并论。

埃菲尔：“你能建造这样的塔吗？” 马克斯·伯格：“我在弗罗茨瓦夫建造了百年厅！”

由于与德国在历史上的紧密联系，整个下西里西亚地区从宗教上也与波兰其他地区有着显著区别。在天主教占绝对主导地位的波兰，下西里西亚的新教徒却占到了所有居民的90%，位于弗罗茨瓦夫西南部两个小镇亚沃尔（Jawor）和希维德尼察（Swidnica）的两座和平教堂就是这一状况最好的明证。

 

新教联盟与天主教联盟惨烈的三十年战争过后，实力大损的哈布斯堡王朝不得不在其固有领地西里西亚地区实行“宽容政策”，新教教堂得以修建，也正是这个原因，保留至今的亚沃尔和希维德尼察的新教教堂被冠以“和平教堂”的称号。这两座教堂的最大特点是采用木质构建，从外观上看十分独特，引人注目。只可惜我到达这两座小镇的那天正值万圣节假期，两座教堂均大门紧闭，无法进入一窥其内部形容。

亚沃尔的和平教堂

弗罗茨瓦夫曾作为主办城市之一，举办过2012年的欧洲杯足球赛。但不知道赛事主办方当时是出于何种考虑，将捷克队的三场小组赛全部安排在弗罗茨瓦夫进行，反倒是东道主之一的波兰队需要东奔西跑，转战不同城市。果然宛如主场作战的捷克队取得了两胜一负小组第一的成绩，但同组的波兰队最终只拿到小组垫底，黯然出局。

弗罗茨瓦夫市政体育场（网络图片）

其实2012年作为东道主之一参赛，仅仅是波兰队历史上第二次参加欧洲杯（第一次是4年前的2008年）。在绿茵世界中，波兰人从未真正挺起过腰杆，自足协成立至今，只有上世纪70-80年代中期被称为“黄金时期”，在1974和1982年两届世界杯，波兰队都杀入到四强行列。

波兰国徽，同样用于足协徽章

在此之后波兰队的实力一落千丈，虽然又参加过几次世界杯，但每一次几乎都是先输掉小组赛前两场关键的场次，最后放松下来反倒可以拿下荣誉之战，慢热和脆弱的心态导致波兰队常常在大赛中铩羽而归。

波兰国内的球会在整个欧洲显得颇为沉寂，在联赛成立的20世纪早期，利沃夫队曾是波兰最具实力的俱乐部。但随着二战的爆发，战后利沃夫被划到苏联境内，波兰足球的中心开始西移。

波兹南（Pozna）就见证了这一历史变迁。位于波兰西部大波兰地区的波兹南，曾是中世纪前期波兰的首都，可谓是波兰国家的发祥地。波兹南是从华沙到柏林陆路交通的必经之地，因此二战时也曾是德军和苏军激烈交火的地方。波兹南同样拥有一个迷人的老城区，市政厅东侧墙壁上的摆钟每天正午都会开启，里面有两只木山羊会蹦出来，犄角相向厮打在一起，这一形象如同小矮人之于弗罗茨瓦夫一样，已经成为波兹南城市的标志。

波兹南老城风貌

比起仅仅获得两次国内联赛冠军的弗罗茨瓦夫队，夺得过七次联赛冠军的波兹南莱赫队更为有名。这支球队曾多次参加欧洲俱乐部赛事，不少中国老球迷应该都听过这支以蓝色为主色调球队的名字。莱赫队的主场波兹南市政体育场也曾是2012年欧洲杯的主办场地，当下波兰足球第一人，超级射手罗伯特·莱万多夫斯基（Robert·Lewandowski）也出道于波兹南莱赫队。

 

效力于波兹南莱赫时期的莱万多夫斯基

而作为莱赫队的死敌，华沙莱吉亚队更是波兰俱乐部中的翘楚。这支位于首都的球队，队名直译过来就是“军团”的意思，这正体现了东欧体育深受前苏联各组织体工队体制的影响。莱吉亚队的主场就在华沙著名的瓦津基公园东侧，紧依维斯瓦河，球场附近也是华沙体育活动集中的场所。莱吉亚队曾获得14次国内联赛冠军，并曾在1970-1971和1995-1996两个赛季杀入到欧洲冠军杯的1/4决赛。

华沙军团体育场外景

从莱吉亚主场穿过维斯瓦河大桥，来到华沙偏僻的普拉加区（Praga），继续往北走不远就可到达国家体育场。这座为举办2012年欧洲杯新建的球场，从外观上看颇有些华沙鸟巢的意思。红白相间的球场外壁，又有些与德国慕尼黑的安联球场相像，只可惜波兰国家队在这座球场的战绩并不尽如人意。

从国家体育场一旁的大桥重新穿过维斯瓦河，著名的华沙老城区就近在咫尺。二战中被毁坏殆尽的原老城，在建筑师和艺术家多年的精心修复下，又恢复了过去的容貌。只是不知如今徜徉在老城的如织游客心中，是否会依稀感触到华沙曾经所遭受的惨痛创伤。

从华沙老城边上的石桥，远眺维斯瓦河对岸的国家体育场，古老与现代的时空交错在这一刻完美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