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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10点整,小巴司机启动引擎,我们一行人从伊尔库茨克出发前往贝加尔湖的湖心岛——奥尔洪岛。
这辆破旧而老式的小型面包车穿过伊尔库茨克的街区,径直向郊外驶去。路边的景色逐渐萧条起来,人烟也渐渐稀少,直至毫无踪影。这里是伊尔库茨克市的北部,我们的车已经进入到真正意义上的西伯利亚荒原。公路的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然而草已发黄。坐在车上,时不时会见到奶牛和马匹在吃草,让我突然产生一种置身青藏高原的感觉,可见或出现的树林又让我的这种感觉烟消云散。这段公路的路面情况很好,车速也很快,行驶到一个岔道口,司机转动方向盘,车不再往北,而是转向东面,向着贝加尔湖边驶去。
这条外围环境未变,仅仅是方向改变的公路,道路两旁的景色却与刚才南北方向的路截然不同。草原顷刻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繁密的森林。松桦交错的森林凸显出色彩的层次感,远处的丘陵更增添了美感的元素,这样的有标志性的景色让我真切地感到自己是身在俄罗斯——原始而野性,又富有浪漫气息的俄罗斯。慢慢地,远处天空的颜色变得有些奇异,似乎地面有什么东西反射了阳光到天空中,果然,没过多久,贝加尔湖害羞般地露出了一角容颜,随后我们终于到达湖边,这里是一个小型停车场和几座简易房组成的渡口。
奥尔洪岛就在不远处的对岸,等待了将近半小时,一艘轮船缓缓从对岸驶来,停靠在渡口边。等待渡河的汽车依次开上穿去,我们下车后紧跟着这些汽车步行上船,船员检查没有人落下后,起锚开船。
轮船缓缓向对岸开去,我站在船尾,看着渡口逐渐远离自己,泛波的湖面逐渐地覆盖住眼帘,我正陷入到仿佛直盯着3D画面而产生的虚幻场景之中。这时的感觉就像到了世外,自己从何而来,将要去往哪里,已无从知晓,阴霾的天空更加重了幻景的成分。正在梦幻中徘徊无法自拔,轮船停靠在奥尔洪渡口的声音将我惊醒,船员放下缓坡,车辆和人依次下车,我们所有人已经来到了贝加尔湖的心脏地区。
本以为渡口不远就是岛上的居民点,结果汽车又在小雨中走了1个小时,才来到奥尔洪岛的“首府”胡日尔镇。这里与我曾去过的额尔古纳河畔的中俄边境小镇室韦有些相似之处,它们都拥有着为数众多的用木栅栏围起来的传统房屋“木刻楞”,只是相比起来,胡日尔镇的规模要大得多,房屋密度也较高,且更具原汁原味的特色。汽车在小镇穿行腾挪后,终于到达我们车上人都预订好房间的Nikita旅社,司机与我们挥手告别。
入住到这座富有特色的旅馆,腹中饥饿,赶忙在餐厅吃了包含在房费中的午餐,我和同伴们放下行李,一起出门参观小镇胡日尔。我们都知道这座Nikita旅馆就坐落在贝加尔湖畔,凭方向感在小路间辗转踱步,很快便走到一处山坡,而贝加尔湖,就在这座山坡下面。在云层的间隙中,下午的日光照耀在湖面上,贝加尔湖似乎在娇羞地向我们微笑挥手。我走下山坡,站在湖边的沙滩上,凝望着贝加尔湖。
好一幅壮观辽阔,波光万顷的奇美景色!我在这美景前完完全全被怔住了,此时竟有了投身于湖中的冲动,去拥抱她,听她向我诉说最真挚的发自内心的话!同伴们已经不堪寒风的吹拂转身离开,我却愈加享受,这寒风正是贝加尔的灵魂的触手,正在抚摸着站在她身边的生灵!这一刻无论什么都已无法阻止我与贝加尔湖接近,我站在沙滩上,痴恋般地望着湖水,她也用她层层的拍打在沙滩上的波浪对我发出阵阵笑声。我不忍去抚摸她清澈的脸庞,怕惊扰到她,只好倚靠在生长在她内心的大石上,用肉眼望着她,并拿起相机,为她留下一张张相片,让她的容颜得以在我离开她之后还能够再次在我眼中生动地浮现!
转身登上山坡,从山坡另一边看到的湖水更让我惊异!湖岸线上少了岩石的阻挡,漫长的沙滩一直通往远方。沙滩的另一侧,黄绿交错的森林一眼望不到边,仿佛一直绵延到西伯利亚深处,绵延到北冰洋。我此时已没有激动,却只剩下一种莫名的惊恐,惊恐我自己无法割舍这里,无法转身回头,哪怕只是回到旅馆住处。我想去亲吻她,不住地亲吻她,让我的灵魂与贝加尔的灵魂融为一体,让我忘怀一切俗世间的纷扰和纠葛,完全投身于在自然界不可思议的美妙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