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针线

上初中时，我给小妹用手缝制过一件棉衣罩衣。大学时，姐夫结婚时穿的短袖就是我一针一线用手做的。这些是记得准确的。

有了孩子后，孩子从出生到调回陕西，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冬到夏所有的衣服、鞋（单，棉鞋）全是我做的。那时我买了不少纸样，裁衣服都是用丁字尺、三角板，和制图一样。出差时，见路上行人穿一件漂亮的衣裙，有时我会立即用笔画下，回来就自制一件。比如小女儿穿的一件上衣，我在胸前夹一道另外颜色的布，上面看不出，下面却能露出来；大女儿的一件，在后面系带的格子衣服，都很漂亮。现在想起来，颜色搭配和式样基本都还行，但不是十分合身，总是大一些，想让多穿一些时候。

做的衣服里最出色的要数给大女儿（黑色）、小女儿（绿色）、小妹的女儿（红色）、大妹的女儿（黑色）和大姐的女儿（红色）一人一件小呢大衣。小妹和大姐都告诉我：孩子穿出去人们都夸奖好看。记得每一件上面都用毛线绣了花，口袋里装了绳子，形成棱条，扣眼都是用布做的双层，在里子上都做有狗牙边的暗口袋。口袋和扣眼做的极好，老伴总说我可以靠做扣眼为生了，当时很少有人会做那种扣眼。为留个念想，我留下了小女的绿呢子大衣，去美国时带给点点了，现在又带回来做个纪念。大女儿的送老伴家妹妹的孩子。

每年都要做新的棉衣裤和新鞋。起先鞋底是用婆婆给捻的麻绳纳的，婆婆捻的麻绳又长又匀，还有很长的头，婆婆还给了我一大块把绳打光的石蜡，很好用。后来就用厂里的废皮带做轮胎底，老伴给我割。帮子多是买的条绒或直贡呢布头，沿口起先是自己裁，后来就有卖的了。鞋帮子自己一针针漆明线。棉鞋的气眼都是老伴打。开始自己纳鞋底时，都自己明上。用皮带底时，就请鞋铺窝边反上。

我还给大姐的孩子做过一双蓝条绒面的棉鞋，自己纳的鞋底。

有趣的是，我在婆婆家纳鞋底，她们是转圈纳我是一排排的纳。起先婆婆笑我怎么这样纳，可后来她总给别人夸媳妇会做衣服会做鞋，还给我搓了许多麻绳呢。她来学校时亲眼见了我做的那么多鞋（大人、小孩的），并都给洗了呢。

我给自己做过几件的确凉衬衣，两条呢子裤（布头）和不少冬季鞋，给老伴做过裤子和鞋，裤缝两边都用手工砌。在回陕西前我们一家的很多衣服和鞋都是我自己做的。回陕西时，自做的鞋就带回十几双。当时厂里的人都夸我这个大学生真能干，其实我做的不如好多女友好，她们比我做的好多了。我为老伴的朋友杨世义师傅做过鞋（42码），为他的朋友郑汉典做过衬衣，也为杨世义师傅打过毛背心。

当然，当时做衣服和鞋除了喜欢外，主要还是为了节约。一个月我们每人46元工资（拿了近10年），要吃要喝，要给家里寄，孩子多病怎么够呢，我买布和呢子都是买布头，鞋底从车间捡旧皮带。那时浙江老家正准备盖房，除正常每月寄外，买砖、买木料都还要多寄，孩子常生病住院，所以每月都会差几元要借，一直到调回陕西时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积蓄。

我把做衣服的各种布头要么拚成大块布做成褥子面和小夹被；要么我把它们剪成三角块，拼成布，做成垫子或掸子，大姐家和我家都有我做的掸子。

到了陕西，工作变了，我要学许多新东西，鞋几乎没再做，大人的衣服也不再做了，但小孩的衣服还做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