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逼人的“计划事故死亡人数”

朱少华

河南省计划3年内为煤矿的下井人员全部安装定位系统和紧急避险系统，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井上和井下人员可随时取得联系。而且计划到2015年，把事故死亡人数控制到2000人以内，全省煤炭百万吨死亡率将保持在0.8以内。计划10年内安全生产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据9月25日河南商报）

记得一位老帅在战争年代曾经严厉训斥一位为争取胜利不惜伤亡战士生命为代价的下属军官，打仗不是演戏，这边死了那边还能爬起来再演。这里战士死了就是永远消失了。老百姓含辛茹苦把儿子养活大送给我们。让他们做毫无意义的牺牲就是对人民的犯罪，并不可饶恕。这些话语掷地有声。老元帅说，他并不是怕战士牺牲，而是教育下属军官一定要知道珍惜战士的生命，只有珍惜生命才不会做出无谓的牺牲，也才能减少牺牲。

凡事有计划有安排是好事情。有些事情能计划和安排，可以进行周密的研究和部署，甚至能计划到后果。但是现在这个计划却让人感到寒气逼人，生产计划出来了，“计划事故死亡人数”也出来了。煤矿有万吨死亡率，难道其他行业正常的生产也必须要有死亡率？如果这些都可以研究计划，那我们为何不研究出来一个零死亡的计划。何必还要送掉2000条鲜活的生命呢？大笔一挥，2000个“计划死亡”的人数出去了，可曾想到这2000个死亡数字回归社会带来多大的伤害？

话句话说，全省定出这样一个“死亡指标”有什么意义？给全省的煤矿下“计划”吗？因为有“死亡计划”在那里摆着，各家煤矿自然可以放心大胆，只要在“计划”内，“死几个人”当然也是正常。全年“计划”提前完成了，所有企业都自当谨慎小心。可一旦“完不成计划”，一些相关单位会不会来一个“死亡竞赛”？煤矿企业安全为天，不管什么原因，企业为了生产死人都是极不正常的，而国家现在也正在千方百计遏止或杜绝安全事故。这里却一面抓安全生产，一面又向下布置数千个“死亡指标”，这是不是从“法定”的角度承认了煤矿和所有行业的生产“死人的事是不可避免的”？

从河南省的整个计划来看，除掉3年内为煤矿的下井人员全部安装定位系统和紧急避险系统，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井上和井下人员可随时取得联系外，几乎没有看到其他具体的安全保证措施。既然如此，所谓的计划还只能是信天由命。在这些计划的考核中主要就是“一票否决”，并说明，一个地方的安全生产搞得好不好，可能将与自己的“官帽”有关了。而这也就是到2015年2000条生命的代价，更让人感到寒气逼人的是这一切还仅仅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