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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梦华录》：无以倾覆的开封

                                                                          文/赤道蚂蚁

       凌晨3点半，终是遇见了这个没有夜禁的城市，奢华之光自遥远的北宋穿越而过，当繁华到了荼蘼，汴梁的精细与琐碎不过是这一季永远都回不去的梦。许我一双穿透夜色的眼睛，许我眉飞色舞地谈论一场京师风物，借这里的灯宵月夕和雪际花影启封这一程斑斓如酒的香气梦华。
　　
　　我想，我是穿越而来的，为着一个久远的约定，自北宋的那个华胥之国，履行着一场繁华至极的梦游汴京。我在龙亭的一块琉璃瓦里窥视一段历史的时候，那里的历史也义正言辞地望向我，我描绘不出这个城郭曾经的美好片段，她遗留着香气的奢华，在花开满路、箫鼓喧空的梦境里被打上标记，我唯有将今夜的朝拜寄往正气的皇城，遥想倘若能够煮沸那里的风雨，如今这七月的花朵又将是什么味道？
　　
　　金池的夜雨，终是在舟桥明月之间幻化成了汴水袅音，相国寺的霜钟敲碎了凝冰的冬雪，当我穿越过春夏如绣的唐宋胜景，如今的繁台夏荷与隋堤杨柳，可是我们当初放凉的那杯酒？花粲粲笑瑳瑳的可是你？花粲粲笑瑳瑳的可是我？
　　
　　我想，我应该想起一些人，孟元老，或是张择端；李师师，或是周邦彦。在梦里人烟浩穰的地方，那些烟花巷、花阵酒一定是繁华乱坠的表情。北宋的汴梁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清冷，即便一个人的闷酒，在这些精致的银器酒具里同样也能喝得风生水起。如果《东京梦华录》里被装入了故事，这一个仙境里，可曾还有诉说不尽的黯然神伤和不期而遇？请不要再向我谈起天堂的高尚与圣洁，在汴京熙熙攘攘的街头，就让秋水里的那个人和我一起干了这杯酒，于醉极的午夜里长歌一曲，或于暧昧的午后欢舞一场，藉此来回归《东京梦华录》里正气凛然的天堂。
　　
　　你可知，被穿越的北宋是孟元老妙笔下的东京，那里彩云追月，繁花似锦；梦境外的汴梁是张择端墨底的开封，那里莺歌燕舞，佳期如梦。我携着经年的向往在王婆的酸梅汤里邂逅了苍老的西门大官人，此后便隔窗观雨、宴饮听琴。相国寺里的博鱼就像镀金的神话，须臾间就开化了种菜的木讷和尚，这里的悲壮，或许可以串联起千百个故事，但是一定不属于北宋，也不属于汴梁。北宋是宋徽宗宫廷内外的鸟语花香，是柳永案头飘渺神秘的烟花巷陌；汴梁是李师师裙摆之间似水柔情，是蔡京水墨背影里的龙飞凤舞…..
　　
　　而今，这般繁华的开封已无以倾覆。
　　
　　或许，繁华荼蘼，自当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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