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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草春晖说孟郊

(2016-08-18 00: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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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郊

北邙山

凤凰台

游子吟


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可谓家喻户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千余年来,这寥寥数言不知感动了多少人。

这个人是个苦吟诗人,一生潦倒不得志,坎坷悲凉。他搬家时写的《借车》诗云:借车载家具,家具少于车。三个儿子都不幸夭亡,他曾写下《杏殇》九首悼念,可见贫困孤苦。身后留下《孟东野诗集》十卷,诗三百余篇。

    孟郊与洛阳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死后葬于北邙山。唐代大文豪韩愈有一首诗《赠贾岛》:“孟郊死葬北邙山,从此风云得暂闲。 天恐文章浑断绝,更生贾岛著人间。”孟郊和贾岛都是韩愈一派的领军人物,善于斟酌字句,诗意清奇,有“郊寒岛瘦”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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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台得名的“台”,实为唐宰相刘幽求墓

孟郊,字东野,当代一般认为他是湖州武康人。据近代作家施蛰存考证,孟郊庭玢当过昆山尉,生三子郊、酆、郢。郊随父居洛阳,父早卒,郊奉母居,贫甚。刻苦吟诗,不趋时尚,曾经因命运悲凉出家为僧,号无本,隐居嵩山。认识了韩愈,韩愈极赏识他的诗。他和张籍,卢仝同为韩愈最契合的诗友。但是他应进士试,竟一再失败,直到贞元十二年(796年),才得及第,已四十六岁了。进士后,在洛阳及江南住了四年,再到长安,应吏部选,得任溧阳尉。于是奉母就任溧阳。但是这个五十岁的县尉,只会终日吟诗饮酒,不会办公事。县令无奈,只好另外找一个人代他办公,称为假尉,分掉他的一半俸禄。溧阳尉罢任之后,在洛阳闲居二年。河南尹郑馀庆奏请他为水陆运从事。他娶郑氏,可能是郑馀庆的族人,故郑馀庆照顾了他,并且曾亲自去拜见他的母亲。但孟郊之得到郑馀庆的照顾,主要还是由于韩愈的推荐。孟郊为溧阳尉即将去任的时候,韩愈曾写了一首《荐士》诗给郑馀庆,竭力赞扬孟郊的诗才与品德,希望郑馀庆提拔孟郊。过了两年,这首推荐诗才见效。不久,孟郊因母亲逝世,只好丁忧居丧。五年后,郑馀庆为兴元军节度使,又奏请孟郊为参谋,于是孟郊带了他的妻郑氏同去兴元(今汉中)。岂知走到阌乡(今灵宝),孟郊忽得急病而死,享年64岁。

这个生平大体与韩愈给孟郊所写的墓志铭吻合。一般来说,墓志铭是比较规范可靠的资料。但是,在很重视籍贯门第的唐代,这个墓志铭并没有指出孟郊的籍贯,他的武康籍也是当代人考证出来的,墓志铭相反却明确指出把他“葬于洛阳东其先人墓左”,说明他们家可能已经几代生活在洛阳,即便他是湖州武康人,那也只是祖籍。古代很重视门第来历,很多人在客籍已经生活几代,还说自己是原籍人,并不以客籍为籍贯。《两京城坊考》对孟郊在洛阳的住宅有记载:“洛水之北,东城之东”的“立德坊”,有孟郊宅。孟郊本人写过《立德新居》诗可资证明,其具体方位为今天徽安门遗址南边。

孟郊一生坎坷悲凉,生的几个儿子都不幸夭折。孟郊在阌乡去世后身边只余老妻,非常凄凉幸亏几位好友帮助张罗,在当地买棺敛身,租用二人马车归洛阳28天后葬于洛阳东其先人墓左。这里的洛阳东,指的是隋唐洛阳城东。

清乾隆《洛阳县志山川》记载:“孟郊墓在县东北凤凰保”。凤凰保在哪里呢?清嘉庆《洛阳县志》这样记载:“凤凰保(四里),在县东北二十里。保内有油房庄、白鹿庄、护驾庄、送驾庄、留驾庄、圪垱庄、朱家沟、周家窑、阎家窑、贺家坟、瓦店、张扬村、李家村、东长牛、马步、西长牛、南十三、伯乐洼。相传马伯乐居此。白鹿庄,唐太宗获白鹿于此。故名。”也就是说,凤凰保就是今天以凤凰台村为中心的邙山区域。据凤凰台村民介绍,当地人口传的孟郊墓在今天村北田野,墓废已久,已不能实指其具体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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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台村的皂角古树(中原大象摄)

在埋葬孟郊时,张籍倡议私谥贞曜先生大家同意,韩愈为其作墓志铭《贞曜先生墓志》。全文由序和铭两部分组成,序中作者交代了作序缘由、孟郊生平与去世的有关情况,并作了评述;第二部分为铭文。

    韩愈《贞曜先生墓志铭》:

唐元和九年,岁在甲午,八月己亥,贞曜先生孟氏卒。无子,其配郑氏以告,愈走位哭,且召张籍会哭。明日,使以钱如东都,供丧事。诸尝与往来者,咸来哭吊,韩氏遂以书告兴元尹故相馀庆。闰月,樊宗师使来吊,告葬期,征铭。愈哭曰:呜呼!吾尚忍铭吾友也夫!兴元人以币如孟氏赙,且来商家事。樊子使来速铭,曰:不则无以掩诸幽。乃序而铭之。

先生讳郊,字东野。父庭玢,娶裴氏女,而选为昆山尉,生先生及二季鄷、郢而卒。先生生六七年,端序则见,长而愈骞,涵而揉之,内外完好,色夷气清,可畏而亲。及其为诗,刿目鉥心,刃迎缕解,钩章棘句,摇擢胃肾,神施鬼设,间见层出。惟其大玩于词,而与世抹摋,人皆劫劫,我独有余。有以后时开先生者,曰:吾既挤而与之矣,其犹足存耶!年几五十,始以尊夫人之命,来集京师,从进士试,既得,即去。间四年,又命来,选为溧阳尉,迎侍溧上。去尉二年,而故相郑公尹河南,奏为水陆运从事,试协律郎,亲拜其母于门内。母卒五年,而郑公以节领兴元军,奏为其军参谋,试大理评事,挈其妻行之兴元,次于阌乡,暴疾卒,年六十四。买棺以敛,以二人舆归,鄷、郢皆在江南。十月庚申,樊子合凡赠赙而葬之洛阳东其先人墓左,以余财附其家而供祀。将葬,张籍曰:先生揭德振华,于古有光,贤者故事有易名,况士哉!如曰贞曜先生,则姓名字行有载,不待讲说而明。皆曰:。遂用之。初先生所与俱学同姓简,于世次为叔父,由给事中观察浙东,曰:生吾不能举,死吾知恤其家。

铭曰:呜呼贞曜,维执不猗。维出不訾,维卒不施。以昌其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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