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当梦想照进布拉格

标签:
旅游布拉格捷克不辞职去旅行 |
分类: 两个人的旅行:欧美 |
“真实的爱,并不在去咖啡店或者哪里的路上,爱,其实一直就在身边。”
每个旅行的人都会为自己想去的地方找到一个理由,或是因为爱过一个人,或是因为看过一部电影,或是喜欢读一位诗人的作品,千般万种。旅行是非常私人的事情,哪怕别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原因,随时可能萌生背上行囊出发的冲动。于我,选择去布拉格,缘于一个承诺,一个当初听上去绝对美丽的承诺。
就像《布拉格广场》歌中唱道:“我就站在布拉格黄昏的广场/在许愿池投下了希望/那群白鸽背对着夕阳/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布拉格的广场无人的走廊/我一个人跳着舞旋转......”某时某地,我念念不忘,心中憧憬布拉格广场的风情万种。
“欧洲最想去哪儿?”某晚看着电视节目,山哥轻描淡写地问起。
“……我想去布拉格,你觉得怎么样?”我迟疑着提议道,“全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但是,捷克彼此尚不属于申根国家,我们需要额外申请捷克签证。
“好,待三天够不够?看看布拉格广场有没有许愿池呗!”山哥很干脆地回应。
“Perfect!”我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就这样,为了三天的布拉格,我们专程请假飞了一趟北京,申请捷克签证。
布拉格是我们第一次踏足的欧洲城市,毋庸置疑,我们对布拉格怀有极高的期待。似乎有一股魔力让我铁了心地前往——布拉格之春、布拉格之恋、布拉格广场、卡夫卡。无论是革命、爱情还是文学,引人遐思的名词都为这个城市增添无穷的文艺气质。布拉格非常完整地保留了中世纪的建筑,二战期间的德国和东欧裂变时期的苏联似乎对布拉格都手下留情,这个美丽的城市没有被毁,在战火中坚强地生存下来了。直到今时今日,如果有人问我去了那么多地方,最喜欢哪个城市,我仍旧会不假思索地想起她:布拉格。
这是妙不可言的感觉,我们带着轻松和自在,加上对西方世界的一点好奇,第一次前往欧洲。在机上,我被时差折磨得难以入睡,瞪大眼睛看着机窗外。突然,一直紧闭双眼呼呼大睡的山哥睁眼,煞有其事地抓起我的手。我以为他要说一番甜言蜜语呢,带着小小紧张的情绪,竖起耳朵准备聆听。他只顾看着自己的腕表,当指向数字12时,他悠悠地说道:“恭喜你,Jessie,你刚刚飞越了乌拉尔山脉,正式进入了欧洲境内!”这句话让我忍俊不禁,对着机上屏幕上显示的飞行航线傻乐了半天:这么说,我真的冲出亚洲了?!山哥冲我眨眨眼,点点头。我望向窗外的天空,企图从灿烂的阳光中找寻出有力的佐证。
即将降落布拉格的一刻,我看到绿丛中遍布红色的房子,充满异国情调,瞬间感动得无以复加。阿兰·德波顿在《旅行的艺术》中对旅行者们所钟情的“异国情调”进行了解释:“异国情调一词包含有一些更细微、更让人捉摸不定的意义……我们看重这些域外特质,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新奇,而且还因为它们更符合我们的个性,更能满足我们的心愿,相反,我们的故土并不能做到这一切。……我们在异域发现的异国情调可能就是我们在本国苦求而不得的东西。”就像福楼拜钟情于埃及,我无可救药地第一眼就爱上了布拉格的气息。
车子开过伏尔塔瓦河(Vltava),我们所住的旅馆就在跳舞大楼隔壁,著名的查理桥(Charlie Bridge)亦近在咫尺。我想象着,当我们漫步在宛如中世纪的石板路上,布拉格会带给我怎样更多的惊喜?
休整之后,我们迫不及待地携手走上街头,贪婪地呼吸一口布拉格的空气。布拉格旧城区多为石砖嵌入拼接的狭窄街道,可以想象几百年前仅容马车通过的宽度。街道两旁的建筑几个世纪以来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色彩缤纷的建筑墙面上精美的壁画保存完好。当汽车咔塔咔塔地碾过,马车“踢踢哒哒”有节奏地穿过,一切仿佛是中世纪的情景再现,时空错位的美妙异感,让人屏息。在阿拉伯数字引入波希米亚之前,布拉格城区内所有的建筑都以墙头的“徽记”为区分的标志。我们见到书中标示的一号楼、二号楼,在捷克则被称作“黑太阳之屋”、“三把小提琴之屋”等等。而这些徽记同时也昭示这幢建筑门户经营什么,或者来历典故,比如“小提琴”就表示这家主人是制作小提琴的。而“可怜人之屋”则是因为一个身世可怜的人曾经住在这里,“斯托奇之屋”是因为外墙上画了精美的捷克英雄斯托奇的英姿。仔细想来十分有趣,这使得我们的布拉格之旅如同寻宝游戏,妙趣横生。我们总是无意中走到某条有名的街道,而不经意间抬头,发现眼前就是某幢有名的建筑,再查阅对照DK,那门上的雕像有了传奇故事的铺垫,在我们眼中立即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在布拉格老城,每栋楼都在讲述着自己传世百年的故事。布拉格没有景点,因为整座城就是景点,信手拈来,都是值得反复回味的艺术和文化的积淀。迷失在小巷子里,我们始终以国家剧院为定位地标,才不至于偏离大方向。我们将国家剧院作为游览的起点,越过浪漫至极的查理大桥,直到最后的目的地伏尔塔瓦河对岸山上的布拉格城堡。途经一所学校,巧逢放学时分,活泼的捷克小学生鱼贯而出。
“不如就地休息会儿?”山哥提议道。
“好啊!”我们一时兴起,干脆停下疾走的脚步,坐在了对面的马路牙子上。
几个学生放学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在学校门口的小广场中央继续玩耍。其中一个用粉笔划线,原是是在玩全世界儿童都热爱的游戏——跳格子,连规则都近乎相同。我歪着脑袋看孩子们单脚跳来跳去,因为一点点压线而互相理论,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
“你在想什么?”山哥好奇地问我,“看看和我想到的一样不?”
“当然是动画片《鼹鼠的故事》啦!”我脱口而出。
“哈哈,原来我们小时候都看过这个呀,我以为我们代沟很深噢。”他扬起眉毛,哈哈大笑。它是我们童年挥之不去的共同记忆之一。路过的市民友好地朝我们微笑,这是到了欧洲学会习惯的事情之一,凡目光无意交汇之处都会迎来一个友善的微笑,我们从一开始快速回避目光,到渐渐也学会了将微笑送回去。
在布拉格的三天,我们每天都会去一趟查理大桥和布拉格广场,有时候是轻雾飘渺的清晨,有时候是夕阳西下的傍晚,无论在哪个时刻,它们在我们眼中都是那样的迷人可爱。查理大桥横跨伏尔塔瓦河,是捷克最古老的一座石桥,它最吸引人之处是石栏杆上30座巴洛克艺术大师雕像。清晨时分的布拉格静悄悄的,只有早起的市民在石板路匆匆留下的足迹。日出之后的查理大桥则过于拥挤,每个游人都期盼触摸圣人的雕像而得到一辈子的好运。等到了一天的热闹渐渐散去,据说夕阳西下时,恋人在这座桥上拥吻,能得到一生的幸福。
布拉格广场更是浪漫之地。早上,我们在花圃外的木椅上小憩,等到快9点,就走去旧市政厅的外面。
“时间到了没有?”我总是心急如焚的。
“还没有,还没有。”他总是慢条斯理的。
“不要错过了哦!”还是百般不放心。
“有我在,不会的。”在外认路都靠他。
市政厅外早已聚集了众多的游人,都屏息凝神地望向制作精美的天文钟。聆听天文钟奏响奇妙悦耳的钟声,观看耶稣的12门徒小木偶从钟上方的小门中依次亮相,这是我们三天里每天必做的功课,用钟声开启每天的布拉格奇妙之旅。仔细观察,会发现其实是月历右方的小玩偶拉动线绳,带动它头顶上方的一具骷髅玩偶敲打天文钟,奏鸣打钟。
我们慢悠悠地踱去圣尼古拉教堂的门口看铁匠敲敲打打,表演中世纪时如何制作铁具,比如铁马掌,山哥也学着抡上了一锤子。碰上下雨的天气,我们就躲进附近白色的圣尼古拉斯教堂暂避。静悄悄的教堂内烛光摇曳,装潢金碧辉煌,极尽华美,圣人雕像栩栩如生。我蹑手蹑脚地找一处角落坐下来,山哥端着相机四处拍照;我静静地想一想心事,一不小心就头枕木台睡了过去。等雨停了,山哥摇醒我,我们悄悄踱出门,继续爬山前往布拉格城堡。饿了乏了,就直接从街头小摊档买热狗来吃,淋上芥末酱或者番茄酱,边走边吃或找间咖啡店,坐在街边喝咖啡、吹风、看风景。晚上穿过神秘的修道院葡萄园走下山,我们再次回到布拉格广场上,一边享用美味的烤排骨大餐,一边看夜色中往来的人们和街头艺人的弹琴歌唱;饭后,沿着伏尔塔瓦河散步回旅馆,为夜景所吸引,驻足依偎在河岸,对着布拉格上空夜晚足够闪亮的星星,以及和银河一样发光的查理大桥指指点点。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每一天内心都被幸福充盈地满满当当。去布拉格缘于一个承诺,一个当初听上去绝对美丽的承诺。且不论承诺是什么,今天看来已经褪色抑或变味,但它的确是出行的最初的初衷。当我终于站在黄昏时的布拉格广场,却发现人头攒动,没有心中的那一方许愿池,更没有什么无人的走廊,唯剩下巴洛克或哥德式的拱门在灯影下恍惚。陪伴身边的山哥,总在我穿过马路、稀里糊涂快撞上有轨电车的前一秒钟,及时喝住我或是抓住我的手。我的布拉格之恋,是一场关于爱的救赎。
——选自本人旅行书《不辞职 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