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人——伊斯法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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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清真寺吟颂者
大殿中央有一块颜色与众不同的青砖石,人踩在上面蹦跶几下,能清楚听见“嗒-嗒-嗒”的回声,而踩在其他的位置,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我小跳了几下,觉得不过瘾,就随口小声哼唱起来:Come on baby, let’s go party. 只是这声效,也丝毫没有打折扣,清晰而悠长地传了出去。当我玩得正起劲呢,有个男人向我们走来——身穿灰色的制服,地中海发型,手中拿了一张纸——看起来像是这里的管理员。
他用英文跟我们打招呼,问我们从哪里来。寒暄了几句后,他说:我演示给你看。你仔细听哈——他将手中薄薄的纸持住,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奇特的现象发生了,那回声像过滤了一般,轻薄而脆生,连续不断,到渐渐平息。我觉得有趣,便拼命夸赞道:Amazing!可能是我狠命的夸奖起了一些催化效果,让他萌发了表演欲,他当即高兴地回应道:你要听歌不?我唱一首给你听。哎呀呀!求之不得啊~~
只见他微微扬起头,将右手捂住右耳,清了清嗓子,找了找调子,接着一股极具穿破力的音调就从他口中发出……周围的游人都停下了脚步,驻足细细聆听。我根本听不懂他唱的内容,也无从分辨是波斯语还是阿拉伯语,但就是让人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宗教魅力的音律蜿蜒向上而去,直达穹顶之上,回荡其中,又通过共鸣的作用,往寺外的空间穿透发散,如甘霖般降临在广场上方。那一刻,我真实感受到了宗教信仰的吸力,那种空灵的绝唱能让人抛开一切,跪倒在真主安拉的脚下。一曲终了,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报以掌声。我非常容易被现场音乐所打动,以至于太过激动,眼眶湿润,带着破音问他:Finished? ——生怕我的录音有一丝闪失,错过了难得一遇的惊喜。他后来给我们解释说,他唱的是古兰经。也许,这就是诵经的方式吧。平日里,是不是也由他来领唱呢。
尽管仍沉浸在刚才的失语状态,但我很醒目地猛然想起拜火教圣地大爷的小费,于是赶忙自觉也掏出一张给这位吟颂者。毕竟让我龙心大悦,不能给少了,5万呈上。他并没有推辞,一边道谢一边收下。很负责任地又跟了我们一段,给我们讲解了“春夏秋冬”,之后礼貌道别。
他的歌声使得我这一天都倍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