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人——伊斯法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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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做客当地家庭
故事的上半场发生在第一天的某个teahouse。我们在伊玛目广场走得饥寒交迫,便找了一家当地看起来门庭若市的传统茶室坐坐,顺便体察下当地的民俗习惯。
茶室非常地富丽堂皇,依旧彩色玻璃当道,叫人眼花缭乱。一张炕上就是一家子老少,亲朋好友,十分热闹,不乏浓妆美艳的少妇。
伊朗人非常爱喝红茶,也酷爱食甜。所以,喝茶时的典型配搭是这样的——有蜜糖、冰糖、蜂糖、砂糖、乳糖,甚至牛轧糖。此地的红茶非常醇厚,不苦涩,易入口,更不会导致失眠。即便如我不爱茶的人,也爱上了伊朗的红茶。
比较正宗的喝法是:先含一块糖在嘴,然后抿一口茶,等甜味慢慢在口中溶化,融入茶的甘。好吧,所以伊朗年纪比较大的人牙齿都烂光了。而我们异乡人的喝法是,将一块糖投入杯中,用小勺缓缓搅动,溶解后饮下。
我们点了一份烤肉,另外一份藏红花米饭裹大肉球来吃。当仁不让最好吃的还是这个极其富有嚼劲的大饼,百吃不厌。但那个明显属香料系的绿叶子,就无福消受了。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搜索着美女帅哥,评头论足。当然,我们在观察他们的时候,也同时被观察着。茶喝到半途,有个帅哥过来打招呼,跟我们介绍他的家人。他是个见过世面的商人,也去过中国上海等地,得知我们来自深圳,他说自己刚从广州回来。作为东道主,他非常欢迎我们来他们的国家旅游。但是他最后欠身告别,并没有做出传说中邀请上门做客的举动。这让我们稍稍感到失落。
到了六点左右,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茶室一下子空空荡荡,大家就跟约好了似的,准时在这个点数陆续离开。我们继续哆嗦着喝茶吃饼。这时,有个年轻的漂亮女孩,走过来跟我们打招呼,礼貌地问我们从哪里来。接着,脸带惊喜地呼唤:妈妈,快来,她们是中国人。立即呼啦啦被围观了,好在应付这阵势不是第一次了。来者以中年妇女为主,长得很像,后来我搞明白了,她们是女孩的妈妈和姨妈们。
她们盛情邀请我们去家中做客,正中下怀,赶紧答应,生怕她们变卦呢。留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约好第二天六点去家中晚饭。
她们走了。答应下来,轮到我们有些反悔了——这次这么轻易就相信了陌生人呀,凭直觉不是坏人,但理智上又分析,万一呢,怎么办?另外,上门做客,总要准备礼物,临时带点啥好呢。绞尽脑汁翻箱倒柜,看到暖宝宝贴,眼睛一亮——有了!
第二天遇到个包车司机,耽误了回酒店的时间。等了一会,没有电话来,前台说下午有个本地女孩找过我们。难道忘了,还是随口一说呢。我们惦着承诺,终不敢抬脚就走。只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继续等下去。终于,一个女孩匆匆走进酒店大堂......故事下半场由我们终于相认开始。
她带我们前去家中。姨妈们早已等候我们多时了,这回弄清楚了,姐妹三人。我们来的是最小的妹妹家,她有个年纪小点的儿子,女孩是二姐的小孩,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女孩,我搞不清楚是谁家的孩子。我们一进门,就把头巾给摘了,她们簇拥着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房里很暖和,热得冒汗,女主人穿的是低胸T恤,头发过肩。
家里的整体感觉还是偏西式的,特别是厨房。大姐不会英文,但很潮,跳了一段骑马舞,问我们是不是中国的。我们说,不是,是韩国人的。然后,女孩拿出一张A4纸,开始逐条问我问题,比如,中国的婚礼习俗是怎样的,中国人是怎么过新年的,你最喜欢的歌手是谁,汉字有多少个字母组成......有备而来,简直就像是答记者问,我一边答一边乐。关于我们的宗教信仰,我俩出发前讨论过,据网上攻略介绍,一定会被问,但不要说自己没有宗教信仰,也不要说自己信仰基督或天主(可能会引起伊斯兰教徒反感?),最好说自己信仰佛教,没有任何冲突。
女主人削水果给我们吃,如同艺术品一般,富有生活的情调。但我们实在不知从何入手。
女主人看我们不动水果,又端出一盘甜品,我们一尝,非常好吃,是用藏红花和酸奶做的。
电视开着,我们瞟了下都有什么内容,貌似广告台的女生也有不包头巾的,就提出疑问。女主人就说了,以前不用包的,二姐跳芭蕾舞的,还上过报纸。拿出巴列维时代的纸币给我们欣赏,她去年还出国去过迪拜玩。中间把小儿子喊出来见了人,示范了一下wii body wave游戏,又躲进屋里了。女孩则搬出一套硕大的伊斯法罕棋和我们玩,可惜我们不太会玩。我在某个航班上和电脑玩过,这个棋法非常古老,而伊斯法罕出品的驼骨棋盘也是很有名的。
到了霄礼时间,大姐用一块“大被单”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铺开一块垫子,和我们说句抱歉,在厅里的角落专注做祷告。奇怪的是,整屋子的人,只有她一个人祷告,我们问其他人呢,她们都说,无所谓的,她们不做的。
我们一直犯嘀咕,怎么还不开饭。眼瞅着时针快转到10字了,女主人也没有做饭的意思。我们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问,什么时候用晚饭。她们说,平时吃的比较晚,都是10点以后。女孩自告奋勇地说,我去给你们买快餐吧,炸鸡好吗?我们忙说,好的好的。
等女孩的当儿,男主人按楼下门铃,通知要回来了。大姐和二姐火速戴上头巾,我们好奇问,这又是为何?之前不是说在家中可以不用戴嘛?她们说,只要不是父子和自己亲兄弟,都属外人都得避嫌。我们赶忙问,那我们要不要戴,她们说你们外国人,不用戴。男主人下班回家可真晚,开门进屋,女主人热情迎上,报以让中国人为之羞赧的拥吻,与她们在外头的保守作风派若两人,真难以想象压抑地有多辛苦。
和两个小盆友吃着炸鸡翅炸蘑菇,喝着可乐继续在厨房餐桌上聊天。女孩说她也很喜欢唱Someone likes you的阿呆拉,不那么严格每日五次的祷告,只当有所求时才会想起真主安拉。我们听了拍掌大笑。在只有女孩子出席的lady's party,所有的女孩子都不需要头巾。喝酒吗?不允许。但有的人会在私人聚会上偷偷喝。facebook?我们没有啊。不知怎的,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我出生在伊朗》这部动画片的片段。小的那个还在读小学,津津有味地撑着头,听我们讲话,时而插一句,“我最喜欢Hello Kitty!”
临别,她们回赠我们的小礼物。摆设是伊朗特色,代表着新年一定要放的七样吉祥东西:大蒜、绿蔬菜、钱、苹果、椰枣、酸果(平时用来配合Kabab烤肉吃的,消解油腻)和哈菲兹诗集。那张贺卡我收的好好的,封面是伊朗家喻户晓的大诗人哈菲兹,背景是波斯波利斯,旁边的一缸金鱼也是充满寓意的。
大儿子开车送我们回酒店,顺便送大姐二姐和女孩回家。一辆车挤不下,我们的意思是后面坐四个人,挤一挤,哪知副驾驶位挤了大姐和二姐,都是有点体积的人啊。放了一只鼓点强劲的音乐,四个人竟然兴奋地high成一团,经过转盘时,司机兴起,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才转出来,出来了也不走直线,竟在车水马龙的中心大街上旁若无人地走起z型路线,把一车人给晃得嗷嗷乱喊,却又十分开心。
好在这段路不长,在酒店门口,我们和每一个人拥抱告别。这一天的精彩,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想起来,仍是念念不忘。阿yo子总结道:真是黑袍下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