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按使馆的指示,我和供水组的汽车司机小罗负责开车到摩加迪沙送信、取信。临行前的好几天时间里,大家都忙着写家信,准备照片,每个人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思乡之情。一连几个晚上,不再有医生“走门串户”,一个个闷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信。这时的医生们离家已经两个多月,一直没有办法同家人联系,也没有收到家人的来信,思念、惦记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们动身前的晚上,医生们纷纷把写好的信交给我,每个人都写了好几封。有的信显然写的很多、很多,因为信拿在手上很厚、很厚。十来个人的医疗队,搜集在一起之后,足足有一书包。每个人把信交给我之后,都会坐下来和我聊上一阵子,仿佛我即将代替他们去见他们的亲人。不时还会有医生过来找我,把已经交给我的信再要回去,估计是意犹未尽,增加新的内容。
第二天上午,我把医生们送到医院后,供水组司机小罗来到了医疗队,同我会合,随身带来了供水组师傅们的家信。厨师小王帮助我们准备了几个馒头,一些饮用水,几个香蕉。小罗看到后说,不必带太多吃的东西,一路上会有中国公路组的营地和医疗队驻地,吃住都不是问题。我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大塑料桶汽油装在车上,准备停当,我们便出发了。
因为是开医疗队的新车去首都,所以第一段路小罗让我来开,等到了沙漠地带之后,他再替换。上车前,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踢了踢四个轮胎,检查有何异常。罗师傅说,感觉气压很足,要不要放点气。跑长途时,汽车连续高速行驶,轴承和轮胎摩擦产生大量热量,加之非洲气温很高,因此,轮胎气压不能太高,否则容易产生爆胎。我说这是一部新车,轮胎状态很好,估计问题应该不大。于是我们便上路了。
哈尔格萨距离首都摩加迪沙陆路距离一千五六百公里,中间有几百公里路况不好,要穿越荒无人烟的沙漠地带,要开两整天。出了医疗队大院,我问小罗,咱们路途遥远,手上又没有地图,会不会迷路。小罗说,这里找不到地图,即使有了地图也派不上用场,因为索马里压根儿就没有路标。有小罗在,我也就放心了,他此前曾经不止一次地充当信使,开车到首都送信、取信,已经有经验了。
汽车很快出了市区,一路向东,驶上了哈尔格萨市通往伯贝拉的柏油公路。路上车很少,视线又非常之好,所以我便加大了油门,转眼间,车速已达到每小时140公里。时近中午,外面气温很高,我门把四个车窗都开着,让自然风尽情的吹进来,所以并不觉得很热。
驾驶着汽车,高速行驶在非洲大地上,而且很快就能收到家里的来信,当时我和小罗的心情都非常高兴。我们聊东聊西,说道了非洲,也谈到了家乡,可以看出,小罗十分想家。在离开哈尔格萨市100多公里处,出现一个岔路,小罗让我离开公路,开始走土路。继续沿着柏油路向前,是通往索马里北方港口城市伯贝拉的方向。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跑了两个多小时。聊累了,我们便把聊天改成了唱歌,我们先唱了一首《康定情歌》,然后接着唱《芦笙恋歌》。“阿哥阿妹情意长,好像那流水日夜响…..”。突然,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汽车方向盘猛的向左面倾斜,汽车也随之向左面转向。于是我一面死死地把住方向盘,不让汽车改变方向,避免翻车,同时点刹车(刹车过猛也会导致翻车)。汽车靠巨大的惯性向前冲出五六十米后,停了下来。我们两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一脸惊魂。定下神来,我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出发前应该按照你的意见把轮胎放一点气。小罗则咧开嘴来笑着对我说,没想到你还真行,遇到紧急情况不但没有慌,还会“点”踩刹车(不是一脚把刹车踩死,而是连续地踩、放,直到汽车停住为止),刚才我以为非翻车不可。
我们下车一看,果然是汽车左后轮胎爆掉了。小罗说, 还好,如果是前面的轮胎爆掉, 危险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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