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春节是冷清的。尽管有烟花爆竹的衬托，依然无法掩饰那种空旷。
    
    过年之前，PM2.5这个一个奇怪的符号，已经在媒体上被反复传播。临近过年，有报纸发表社论，呼吁市民为了减轻空气污染尽量少放烟花爆竹。
    今年除夕之夜，北京上空绽放的烟花果然少了，尽管噪音依然强烈，但大家明显感觉到声势大大不如往年。统计称，燃放产生的烟花爆竹皮屑的重量，比去年减少了40%。
    于是，大家开始总结这其中的原因。官方媒体的说法是，公众环保意识提高，且年轻人对燃放烟花爆竹渐渐失去了兴趣。也有报道说，烟花爆竹的价格太贵了。但民间也有一种说法，认为这反映了“经济不景气”。
    不景气的说法，倒是与股市的疲软、楼市的萧条相对应。但历史上也统计发现，经济萧条的时候，娱乐业反而比较兴旺。燃放烟花爆竹，应该算是一种娱乐吧。
    不管如何，对于烟花渐寥落的变化，相当多的人是表示欢迎的。把这种噪音制造当作一种陋习的人，越来越多。常年在污浊的空气中拥挤的车流中生活的人们，到了春节，似乎并不稀罕热闹了。
    人心，在变化。有些爱，可能会变成怕。比如，当年央视新楼因为燃放烟花而引发的大火，估计就让很多财大气粗的单位感到害怕。在那场大火之后，估计再也没有什么单位敢在北京的闹市区高调燃放了。
    当然，除了财大气粗的单位，还有财大气粗的人，但这些有钱人，许多都出国或去三亚过年去了。
    剩下的人，大多像我一样吧，只看别人放烟花，自己从来不埋单。别人燃放，不是照样看么？
    我有一个同事说，她除夕买了400块钱的烟花，几秒钟就没了。我问她明年过年还买么？她说不买了。是啊，400块钱才能买几秒钟的灿烂，要想过瘾，4万块钱估计也不够吧。但我们相信她没有这么多的年终奖。像我和我的同事这样的人多了，天空自然就空旷了。
    我在除夕之夜，走上街头，去看别人燃放。寒风刺骨，人影聊聊，连围观的人都极少。三五个人，抬头看天，绚烂，也凄凉。20年前，我在县城看到的，那种万人空巷看烟花的场景，估计再也没有了。
    我怀疑，将来的北京，除夕的烟花还会更少。可是，如果真有一天，大家不再燃放了，过年，还剩下什么呢？大量的人，返回故乡，大量人外出度假，大量的街道宽敞畅通，再没有烟花的装饰，春节的北京，更会是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