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补读—以杜汝楫先生为重点(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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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汝楫许清好友交往纪念 |
(二十一)
在前述方彦访谈过程中,艾群提及了对许清教授的访谈以及遗憾:约三个星期前许清教授离世,也带走了很多珍贵的记忆!在此之前,艾群至少已两次采访了许清教授并留存了第一次采访(2011年8月29日)的录音和访谈录。
许清教授旧影,借自艾群
以下是我根据录音略加整理的访谈录:
我1956年从东北人民大学(吉林大学前身)法律系毕业后分配至北京政法学院。我们都是广东人,我常去他家。
杜汝楫为人很正直。张奚若的门徒,张奚若很了解他器重他,不是钱端升的学生。杜学问很好,让他搞逻辑,他也有这方面的基础;他的数学物理都很好。57年让他揭发钱端升,说钱要搞一个大法学院,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刘镜西要搞这件事,要杜汝楫交代这事,杜说不知道,钱没有和我说过。具体内情不详。
印象深的几件事。上世纪六十年代,杜汝楫正在搞翻译,跟着钱端升翻译西方政治学资料,钱端升很赞赏他,他文笔很好。有时候,他请假回家,宪法教研室同事张某某(和谷安良同学后来调走)就和我说让我监督他回家干什么。每天回家,有时请假不来了。我也去过他家,看见他给商务印书馆翻译东西,挣点钱;他事先拿了人家的钱,没给人家出书,学校管得太严,没有时间出,所以装病翻译。我就和学校说,他女儿给出版社誊稿子,拿了费用,没有说他在搞翻译。他也没有向学校说商务印书馆让他翻译书的事。杜汝楫先借了钱,所以着急给人家干活。那时可以接翻译的活,但是要用业余时间,但是杜汝楫没有业余时间,因为在学校白天晚上都在搞跟着钱端升翻译,催他没办法,就请假。
杜汝楫夫人人很好。我们讲话她都回避,房间很小。我们用广东话交流,他夫人也是广东人。我们私交好,在干校的时候在一起,安徽五浦。干校解散后,我们都留在安徽,不许回来。我和杜汝楫找刘镜西说,他要请假回北京,家庭困难很大,刘镜西说可以考虑;每次他找刘镜西都是我陪他去。一年之后我和他全都回来,我留在留守处,不给我工资。我老婆有工资,我就不管了,先住下在说。
他去了干校,夫人带着5个孩子,不容易。夫人在北京做火柴盒养活家,右派以后扣降了杜汝楫的工资,生活变得很困难。以前他是一个人挣工资,比较紧,但是那时生活水平也低,他向我借钱,吴恩裕也向我借钱,陈光中也向我借过。因为那时我一个人,没有结婚,60多元钱满富裕的。杜汝楫从清华过来挣120多元(白按:结合前述方彦访谈录,应该是高教六级,每月156元),划成右派以后降到70多元,7口人花,几个孩子跟着妈妈一起糊火柴盒,我都看见过。杜汝楫从来也不计较什么,对钱也无所谓。
复办后,学校很重视他。讲课不用讲稿,直来直去。住校内后经常下楼找我。他和云光吵架,因为云光调来一批人来壮大他自己的势力范围,他、刘圣恩、严端就和他吵,然后就到我这里来讲。
艾群摄于访谈时
89年的时候,我正在香港,他就匆匆的走了,和我夫人打了招呼。他当时挺活跃,敢讲,我劝他少讲话。
两个儿子在美国上学到博士,找到工作以后,杜汝楫的夫人先去,后来他们俩都有了养老金。
波普的事情和我说了许多,我想不起来了。
我和钱端升的关系因为杜汝楫,他总是去医院看钱,我也就熟了。他出国后经常给我写信,托我看望钱端升,我向学校要车,约周仁一起去医院看望钱端升。钱端升去世后,我还经常去看望钱师母,转达杜汝楫的问候,也曾帮忙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杜汝楫和夫人都给我写过信,与他的子女也都熟。他走后,两个女儿来学校也都找我,帮一些小忙。他的信是他在美国的生活状况和思想。杜汝楫很正直,正派,爱国。
杜汝楫去世后女儿二妹回来找我,说杜当月的工资都被收回去了,想要房子,女儿来后说过此事……
艾群翻拍自许清老师寓所,合影者应该是杜汝楫先生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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