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的一把火—先师潘汉典先生百岁诞辰纪念会散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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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汉典纪念会蒋浩忆文书缘 |
(六)
前文提及我的大学同学蒋浩先生,我们可谓“亲同学”—不仅共同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而且是同一年纪(1985届),班级也相邻(蒋浩是4班,我是5班)。直至纪念会开始,蒋浩先生还在力争参会,终因年末事多、公务缠身而作罢。如同万圣德先生一样,蒋浩也参加了去年潘先生遗体告别和追思会,准备了发言稿,同样婉拒了我的邀请把发言机会让给了其他嘉宾。作为资深出版人和《元照英美法词典》出版方,蒋浩与潘先生有特殊的交往经历。还是阅读我代读的蒋浩先生专为纪念会撰写的忆文吧:
学术生命常在,学术精神永存
——纪念潘汉典先生百岁诞辰
我与潘老相识得益于台湾元照出版公司的万圣德先生,并有幸编辑出版了白晟先生撰写的《东吴身影:走近导师潘汉典》一书。
2007年深冬一日,万先生嘱我春节前去看望潘先生,那年也是这样寒冷的季节,我到东总部胡同首次拜访潘先生。与潘先生谈起他的治学经历,潘老当时兴致很高。至今仍然印象深刻的场景,是年过八旬的潘先生,居然趴在家中地上,从零乱不堪的床下,拖出一个大纸箱,从满是灰尘的一摞旧杂志中,翻出那两本1954年、1955年的《新建设》学术月刊,找出当初刊登在上面的恩格斯所著《英格兰状况》及《英吉利宪法》。这是根据1933年苏联出版的德文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由先生译注、曾任北京大学法学教授兼系主任、时任北京政法学院教授兼副教务长费青先生审校的文章。这是一份珍贵的历史文献,那年我也联系了一位著名的宪法学者,计划对潘老这一段学术成果进行研究,可惜因种种原因最终未能实现。我现在依然保留着这份载有潘老题词的旧刊复印件(大约是第二次拜访时潘老惠赐)。这篇文章,也在《东吴身影》一书附“潘汉典先生年谱”中有所记载。讨论研究新中国第一部宪法的制定,绕不开这段历史、这篇文章。
岁月如梭,转瞬即到先生百岁之日,当时场景至今依旧历历在目。先生岁已驾鹤西去,但先生音容犹在,其一生的学识与品德,犹如万仭宫墙,高山仰止,无法逾越。
今因公务在身,无法前往追念,仅以一篇小文纪念先生。愿先生学术生命常在,学术精神永存。
蒋浩先生随函附了文中提及的“复印件”,无疑是一份珍贵的历史文献(个别史实如费青先生离世时间等在拙著里有所讨论)。
随函所附资料(影印件)。
随函所附蒋浩与潘先生合影的时间为十年后的2017年10月29日,作为陪同者,我清楚记得,是日蒋浩拿到样书后与我通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蒋浩说,我要亲自给潘先生送去,他的热情也深深地感染了我,因此有了传记主人公手持带着墨香的新书与出版人合影的历史瞬间。
随函所附旧影。
两个月后的2017年12月29日,我拜访潘先生,提及上次见面匆忙,忘了给蒋浩签名,潘先生说要补上,于是先生认真地写下了“蒋浩贤友惠存 潘汉典持赠 2017.12.29”。
蒋浩先生为拙著付出多多,在此不必多表。仅以潘先生的签名本为例,细心的读者会发现,书名为《东吴身影:走近导师潘汉典》。如果放大合影里潘先生手持的书名,其中的副标题略有不同。背后有一段不为人所知的故事。拿到样书后不久,蒋浩发现了书名有一个字有误(我自己多次阅读都未发现),尽管不影响阅读,蒋浩认为事关潘先生,不容丝毫马虎,毅然决定封面重做。如此一来,不仅增加了工作量,出版成本也明显增大。不知出版社背后付出了多少劳动,很短时间内我拿到了订正后的拙著。
在此可以补充的是,前述万圣德先生惠赐第三、四幅照片里的《向从教70周年的潘汉典先生致敬》(影集)系2018年潘先生从教70周年之际我个人撰写的小文,出版者正是北京大学出版社,玉成此事的自然是蒋浩先生。正是蒋浩先生、出版社美术编辑、责任编辑等不计成本且精益求精地付出,潘先生98岁生日之际,一册用纸考究、装帧精美、图文并茂的影集呈送于潘先生面前。
潘先生签名。
也许与上述种种书缘有关,潘先生赠书时用了“蒋浩贤友”。于我而言,这位亲同学自然也是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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