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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岛却注定永远悲痛

(2016-06-15 22: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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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文/郑依妮 九行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

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

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

新西兰北部有一个美如童话的小岛——Waiheke。Waiheke是毛利语,意为“奔泻而下的水流”。它在国内更为人熟悉的名字,是顾城翻译的“激流岛”。

28年前,诗人顾城带着妻子谢烨来到新西兰。他被奥克兰大学聘为亚语系研究员,讲授中国古典文学。后来,由于不喜欢城市的喧闹和工作的繁琐,顾城搬到宁静美好的激流岛,找到了理想中的童话世界。

然而,在这个连谁家丢了猫都会成为当地头条新闻的小岛上,却发生过一段震惊中外的悲剧,诗人在这里终结了自己与妻子的生命。

顾城有恋母情结,在情感和生活各方面都依赖妻子谢烨,因此她的决意离婚让顾城无法忍受。(图/chuansong)

在顾城的文字里,他对死亡有着异于常人的崇拜与迷恋。刚来到新西兰时,他说:“我到过中国东北,那儿有冬天;春天来的时候,所有的树、所有的花都格外新鲜。可是在新西兰没有冬天,它所有的树一直绿着,绿到后来很疲倦。我想如果有死亡的话,这便是它的意义所在。死亡好像一个季节,让万物得到休息。”

那海岸的风,吹着童话的梦

激流岛距离奥克兰市中心约17公里,有大约100公里的海岸线。这里的常住人口只有八千到一万人。岛上的人们沿海岸线而居,大多数住在东部端或西部端,几乎每家窗户都面朝大海。

前往激流岛的轮渡码头。

轮渡是来往于奥克兰市中心和激流岛的主要交通方式,只需35分钟航程。从奥克兰市中心沿着Albert Street或Queen Street,往海边方向一直走,在一栋古老的钟楼建筑旁边就是码头。早晨8点,我坐上渡轮,阳光刚刚好。由于纬度高,新西兰的天空看起来总是比国内要显得低矮一些。

船靠岸后,乘坐观光巴士很快到了岛上的小镇中心,这里有许多冲浪青年旅店。餐厅里几乎都卖新西兰酒,岛上自酿的葡萄酒尤其吸引。爱酒之人,一般都不会错过屡获世界级奖项的Mudbrick酒庄。

在Mudbrick酒庄的蓝色海景中尝一杯Chardonnay是极美的享受。(图/waihekewine)

午后阳光透射落地玻璃窗,我坐在Mudbrick酒庄的花园中,将豪拉基湾(Hauraki Gulf)、朗伊托托岛(Rangitoto Island)的美景尽收眼底。刚酿造出来的Chardonnay,透明清亮、圆润甘甜,带着海风和水果的香气,一杯下去,略微有些醉意。

在岛上,随处是穿着短裤背心走在街上的人。海滩总是近在咫尺,不管是累了还是热了,拿一片面包走进沙滩,海鸥便应了呼唤似的,成群而至。随意拖沓的人字拖,晒得通红的后背,湿漉漉的头发,每个人都不会为此觉得不好意思。

洁净的Waiheke海滩。(图/mohamed-hamad)

小岛最著名的自然风光Oneroa Beach,与香港浅水湾有些相似。一望无边的海滩,豆粉一样细的白沙,远处的平静海面漂着几条小白船。人们来了就想躺下晒太阳,晒热了就下水扑腾一阵。

我想,到空旷的海上

只要说,爱你

鱼群就会跟着我

游向陆地。

轻柔海风吹过身旁,白色海鸥自由飞翔,童话般美好,也许这就是顾城梦想的栖息之地。

岛上的小镇中心有着各色的手工艺品店,但下午五点不到就关门了。

让诗人的身心得以栖息和安放的,还有一切美的艺术。岛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艺术馆,每逢周六的集市,岛上居民会将手工品或二手物品带来售卖,这个多年的传统早已演变成人们周末叙旧聊天的固定活动。据说,顾城当年曾在这个集市上给人画像,以赚取一些小钱补贴家用;谢烨和英儿也是这个市集上的常客。

他生活在想象的城堡里,这就是全部的故事

童话只生存在想象里。对于童话诗人来说,现实与想象的差距,便是孤独和痛苦的所有来源。他其实自知:“我一直坐在我的房间里,坐在雪山和丛林中间,坐在我想象的城堡里。”

顾城故居在Rocky bay的半山上,门牌号124早已被推倒在杂草丛中,不仔细寻找还难以发现。顾城在诗歌里描述过这个地方:

我知道永逝的来临并不悲伤

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

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

一点点跟着我的是下午的阳光

被树丛包裹着的顾城故居。(图/kjpresents)

如今,诗人住过的房子已完全废弃破败,二层的阳台更是残破不堪,不甚凄凉。这曾经是谢烨最喜爱的阳台,因为她能够站在这里眺望整个激流岛的海湾。

宅子入口处种植了一排竹子,有人说是顾城从中国带来的,而今人已不在,绿叶旺盛依旧。通往红房子的道路前,停靠着一台十分破旧的白色汽车,被绿色藤蔓环绕,这大概就是谢烨当年开的那辆小轿车。

顾城故居隐蔽在一片兀自疯长的繁茂植物中,就像紧裹自我的诗人,他始终无法学会跟这个世界相处。1988年,他开始拒绝学英语,“我在我的房间里画画,不看外边的风景,我说我的话,我听不懂别的语言,可是没有一个人看见我。”他是激流岛上唯一不说英语的人,大概从那时起,他已经走向未知的“墓床”,眼中的明天,遥远而哀伤。

顾城故居的小轿车已生锈破败,长了藤草。(图/pconline)

白天,顾城要开垦土地,还要往半山腰的养鸡场挑饲料。谢烨把鸡蛋拿去卖,换一些生活必需品。他为了贴补家用,养了几百只鸡。有一次,一条狗咬死了两只鸡,为了报复,顾城在鸡舍周围布下了老鼠药,结果毒死了邻居家的猫。邻居通过法院要求他处理掉那几百只鸡,于是顾城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用一个星期把所有鸡都杀死,然后把鸡头装进一个塑料袋里交给社区官员,吓得社区官员当场逃跑。

顾城对妻子谢烨说:全世界都在欺负我。为了发泄,他还到山坡上挥砍大树,整整砍了一个星期。当地居民都认为顾城是一个怪人,甚至可能是疯子,如果不是谢烨极力在邻居之间调解,恐怕他也无法在岛上生活下去。

故居入口处的牌子,但依然阻挡不了人们进入的渴望。(图/kjpresents)

通向故居大门的路杂草丛生,似乎要将到访者拒之门外:这座见证过最美诗句诞生,又是悲剧现场的房子,你有足够的勇气靠近吗?不知是否我的错觉,越靠近屋子,阴森之气越发寒冽逼人。就是在这里,杀鸡杀红了眼的顾城,把刀砍向了妻子谢烨,然后在家门口的大树上上吊身亡。

“我需要死,因为这件事对于我,是真切的,我需要把它给你,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礼物,我什么也没有,你知道……除了我的灵魂,除了和这灵魂在一起的不太长的生命。”顾城写下的这句话,如今读来让人不寒而栗。

顾城和妻子谢烨(左)、情人英子(右)在新西兰的合照。(图/jschina)

悲怵与荒凉让我无法在此久留。一个活在童话里的诗人,一个戾气使人颤栗的残杀者,住在同一个身体里。如今,世人对顾城的争议丝毫没有减少,个中情由已不再重要。但愿在这个如童话如天堂般的岛上,顾城和谢烨的灵魂都能得到安息。

最后用一首顾城不太著名的诗歌来结束这段旅程吧。

不要问我的过去

那些陈旧的珊瑚树

那水底下

漂着泥絮的城市

船已经靠岸

道路已经在泡沫中消失

我回来了

这就是全部故事。

戴着高帽的顾城。(图/sxcq)

                                                                                            文中未标明出处的图片皆由作者提供。


这个岛却注定永远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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