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它的始发站是哪里,经过哪些地方,它,总是那么急匆匆,你如果盯着火车,你会感觉自己开始移动了。
在黄昏,一切都在暮霭中打着盹,那城外,弯弯曲曲的水渠,总是在春天里长出最早、最茂盛的野草。很多人都感叹,春天来的太突然了,你还没有介意,她已留给你一个初夏的影像,兀自走了。我喜欢一个人吃完晚饭,沿着出城的公路,看看路两旁的景色,看水渠,看人家,听宁静中,自己的心在跳舞,不是华尔兹,也许是慢四,合着脚步的起落,我便不知不觉走近那个火车道口,每晚的七点二十分,一辆载满旅人的火车,会准时通过。
巨大的声响,仿佛巨人在咆哮。它是向往家的方向,还是,刚刚离开家,要去远方。它的巨大躯体里,泰然坐着那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乘客,车内亮着灯,呼啸而过的时候,既看不清乘客的面目,只是一道白光中,柔和了同一方向的惦念和期待,又在你猜想的时候,火车和春天一样,伴着轰隆隆的春雷,呼啸远去,留给眼界里、心境中,转瞬的黑暗,更长久的木然。
我怎么会伤感?
也许人生就像一列火车吧!可又和它有着分别。离开站台,奔着下一个站台,直到目的地。又会带着使命,返回始发的地方。这是火车的往返,却不是人生的轮回。步入佛道,才会有极乐世界的向往,才会有轮回、涅槃之说。凡人,在凡世,走一遭,一直行驶下去,终点就是永远的终点,无法能够返回,等待我们的是冰冷,还有亘古不变的寂静。
就像黄昏中的宁静一样,太静了,听得见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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