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早上醒来,膀胱已经涨得满满的。这是一个懒惰的老男孩,任性自己的懒惰,然后为一种释放而急不择路去卫生间。
看着自己的尿液的颜色,或许你和我没有同样的经历,也许你在偷笑,我们是一伙的。
那年还是小学四年级,惹了祸,被班主任老师,是个未老先衰的三十岁女人赶我去操场上罚站。那个夜里,我偷偷跑到她家的大门口,紧张而刺激地撒了一泡。不知道暗自解恨,而从内心到脸庞的坏笑有多大的涵义,那么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笑的事情,这是不成熟,这是让你看了也会好笑的糗事。
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似乎膀胱的位置已然不那么清晰,挤满牙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不停摆动。
也许,揣上钥匙,离开家门,自如的生活就像马桶里那裹杂着污物的水,顺着管道排向化粪池中。
我们有很多面具,却不是在假面舞会上。我们的皮肤,或者面子很脆弱,强烈的视线会灼伤从面孔到内心的每一段路程。我们通常会翻出祖宗十八代的书,孔孟、老庄,或者那个爱写黄色片段的非知名作家的文字,通通塞进和廉租房一样狭小的大脑空间。于是,我们知道圆滑的二百四十一种表现,处事的N种方式,还要知道不要做钱的奴隶,却每天撅着屁股找钢镚。

这和发育没什么关系,成熟是社会给你的新衣。有时候你还认为光鲜十足,在作为一种病态而扭动着多肉的臀部时,我看到了很多人屁股上的那颗痣。如果是黑色素瘤,你还臭美啥。
那天,我见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男性),哆哆嗦嗦寻了一个墙角,连四顾的行为都没有,就那么一滴一滴开始小便。
我站在那里很久,老头儿用茫然的眼色看了看我,边用手搜索最适合腰围的腰带上的窟窿。
五十年后我是他,五十年前他是我。
是否也曾在老师的门前撒了泡尿,然后开始慢慢成熟,病入膏肓,然后重新回到起点,卸下面具,站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小便。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