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传旭:“国宝”回归感言:经典与当代书法创作
(2009-10-10 15:4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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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书法杂谈 |
分类: 书法汉字及中国文化 |
研山铭、出师颂、宋拓淳化阁帖的回归,尤其是上海的书画国宝展,所引起的轰动效应是连举办者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国宝展期间,早上四五点钟就排起长龙等候入场的情景,给笔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与当下很多的书画展门可罗雀的冷清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经典的艺术价值,能够超越历史,历久而弥新,直到今天,仍然是我们欣赏和学习的典范,从这个意义上说,经典既是古代的,也是现代的。国宝展期间,有不少的外国人前来参观,有些日本人从开馆直到闭馆,每天都到馆里临摹学习,态度之认真、观察之细致,令人肃然起敬。这些经典在历史上就对海外产生过影响,有许多还是从海外流回国内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经典不但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参观国宝展的,既有书画界的鉴定专家,也有高校、研究机构的学者,既有市长等政府官员,也有普通的市民百姓,在历史上,这些经典就曾被历代的帝王将相、文人商贾乃至平民百姓所推重,从这个意义上说,经典不仅是高雅的,也是通俗的。这与当代部分书画家的作品也形成鲜明对比,他们的作品大众拒绝接受,同行互不认同,除了自我陶醉之外,好象没有其它的价值,这种现象值得我们反省。创造经典的王羲之、颜真卿、苏、黄、米、蔡,他们之所以能够创造出经典,除了他们本人的艺术天赋、艺术创造之外,他们还有很好的文化修养与造诣,当然,这与他们特定的文化背景有关。从这个意义上说,经典能不能产生,不仅仅是艺术问题,也是文化问题。当代书坛,曾经也有人呼吁过书家学者化的问题,出发点是要书家重视文化修养,但从书坛的实际看,这简直是对学者的嘲弄,因为不写错别字已经成为入选国展的一条重要标准,而在入展的作品中,屡屡发现错别字,有的甚至屡改屡错。我看当代书坛首先要解决的不是学者化的问题,而应当是“扫盲”问题,因为不写错别字是到小学毕业就应当基本解决了的问题。当下的部分书法家不但是文盲,更是美盲,已是不争的事实。
创新是当下最时髦、最响亮、用的最多的一个词。新是相对于旧来说的,没有旧,也就无所谓新。对于在历史上经过充分繁荣与发展的中国书法来讲,不管你要搞什么形式的创新,你都无法回避传统,你都必须面对经典,不然,你就无法跳出如来佛的手心。假设你可以绕过王羲之、绕过经典作品,创造出自己全新的、完全不同于经典的东西,那你也要知道经典“在哪”,看到“航标灯”在哪,知道他们的位置与高度,你才能绕过去。不然,你创出的所谓的“新”,往往是历史上早就存在的小儿科的“旧”货色。我认为,衡量一件艺术品,新不是唯一的条件,而好不好是更重要的标准,即作品的质量与所达到的高度。即不仅仅是从经典旁边绕过去,重要的是从高度上“跳”过去。当下的书家,往往喜欢在形式上搞些新奇与新异的把戏,而不愿在作品的内在质量上下工夫。
发展也是大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首先,我认为“发展”与“变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发展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在质量上超过了前人,在高度上,跨越了前人。而仅仅是做到与前人不同,也可以叫创新,但那仅仅是变化,而不能叫做发展。我不同意有些人把达尔文进化主义机械地运用到艺术领域,认为在艺术领域也如同文革期间的粮食产量,年年跃进,年年发展。
时间已经从二十世纪跨越到二十一世纪,单从时间上讲,我们都是跨世纪的人,但仅仅从这一点来讲,我认为是没有多少意义的。能不能从前人已有的高度上跨过去?能不能跨越王羲之?作为书法人来讲,这才是“跨”世纪的重要内涵,也是发展的关键所在。作为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书法人,应当如何看待传统,如何从经典中吸收养分,书法该如何发展,我们能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跨世纪书法人?这些问题,值得我们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