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乡间,奔跑着寻找赖以支撑的大河
——读刘亚武组诗《南方的河流》
刘亚武评论雷平阳诗歌《河流》时说:同样是写一条河流,和那条地理意义上的河流不同,有时我们甚至很难厘清,到底是以人写河,还是以河写人,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如果是这样,那么无疑达到了写作的最大值。粗看《南方的河流》,心中很疑惑,读了另一首,茅塞顿开,一条河要去的只有一个地址/这河流一定是你带来的,阿玛亚《河流与蓝玫瑰》。河流有时只是一种精神的慰藉,感慨和思考,是河流中的一些细沙。
当然,诗人也有着一种西部的情结,他在《清明》一诗中怀念起海子,海子在《德令哈一夜》: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湟水和巴音河是青海的母亲河。湟水流经西宁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格桑花就蓝了/男孩很喜欢《南方的河流》。相似的地点,相似的境遇,两首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河流是一组诗的主旋律,有着不同的和声,有自然之声:这样的夏天/希望看到一群人/汗水津津地站在面前/指点着渔场,与河道的走向《夏天的旷野》;有雷电风暴:洪水,洪水/让每一个物种回到创世纪/我的头上发生了泥石流/植被正稀疏《卡奴》;有人生的磕磕绊绊:我知道那牵绊过的绳索/在不可见的火光里已化为灰烬/我们没有去拨动,只是看着完好《失火的绳索》。
诗歌要写得有意思,有意义。刘亚武对于诗歌中的叙事方式,有很高的的追求:这种叙事很有诗性,不像有的叙事很线性。这在《抽屉》一诗中反应得淋漓尽致,一首诗完整地表达一个过程,紫檀书桌。广式花纹轻轻开启/一片叶子的安静。中间抽屉反复打开或关闭,填补着生活中的一些动静。诗歌最后:直到再次关闭/我指的不是冬天/是一颗心开始凝雪/世界再次开启/一片叶子的安静。整首诗有着一种诗性的回环。
鲑鱼是一种著名的溯河洄游鱼类,出生在大河,成长时游回大海,等到产卵期时,又跋涉几千千米,再一次回到淡水环境的故乡,生育下一代,循环不已,生生不息。
当你重归故里,
你会发现自己一直思念的不是故乡,而是童年,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雷蒙德·卡佛在《鲑鱼在夜里游》中有着切肤的感受。
垂钓者在卡佛的诗篇里排队/鲑鱼的使命,就是从遥远的大海/赶过来,让你钓走它们的一生《鲑鱼和老人》,南方的河流,可能是鲑鱼的归宿,也是生命的出发点。诗人深深体会到,人生可能是一场悲剧,悲哀的是,这场悲剧的主角还不是你,而是命运。
歌德有言:西西里,是万物的关键。一腔相思/蓦然翩飞/我赶忙潜进/留不住的迢遥往事(西西里诗人萨瓦多尔·夸西莫多《岛》),西西里是诗人趋之若鹜的诗歌圣地。有河流的地方,就有岛屿,就有明丽的传说。《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是刘亚武诗歌创作的源泉,我在上世纪的春天看见/故乡的温泉小镇/走过玛连娜,也走过雷纳多《镜中花》,诗人只是想找一片净土,去安放不羁的灵魂。
李犁评介刘亚武这些作品时说:"让理想拉开与现实的距离,将形而下灵化为形而上"。这是有别于歌德式的新浪漫主义,展示的是诗歌最初的本质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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