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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菲怀孕顺产育儿杂谈 |
分类: 「随笔°」 |
我应该是史上绝无仅有的生一个孩子却两次被叫进产房的妈妈。
我儿子是我们有计划的产物。
但其实要不是妈妈一直催促,我没想过这么快会有一个孩子,准确的说是儿子。
总觉得这一天好遥远,遥远到现在他两个月大了我还常常觉得是在发梦。
去年7月他来了,我们就约好,今年春天见,为此我小心翼翼保护自己保护他。
所幸,尽管他迟到了六天,我们还是顺利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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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红的时候是超预产期四天后的凌晨,我和oppa都激动了。
当时正感冒着,鼻子塞得严重,一下子两人睡意全无,毕竟对他千呼万唤了好久。
开启了宫缩记录器,一整夜间隔十多分钟不等痛一次,时长二三十秒,到天亮后间隔却变长了。
我们商量先不告诉妈妈,不然按她的急性子肯定勒令我马上去医院。
而几天前,爸爸就交待她让我去医院待产了。
据说去早了要么拒收要么指检频繁呢。
我们之所以如此淡定,主要是定点的这间医院离家才八分钟车程,并且一切用品都已准备就绪。
这间医院没有无痛项目,以前有过但后来停了,查过一些资料,似乎国家并不提倡无痛,就连中山一这样的大医院都没有,所以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中午的时候忍不住还是告诉了妈妈,因为她来照顾我已经半个月了,每天也很无聊。
跟她商量的结果是,她也同意先观察。
一整个白天其实痛的次数很少,有时间隔一两小时才一次,时长有几十秒也有一分多钟,血量也没增加,我还淡定地继续在沙发上织着餐巾。
小狼说白天可能休息了,一般都是喜欢晚上作动。
妈妈有次问我肚子不痛了吧?问得好像就不应该再痛了似的,可这是生孩子啊不是普通的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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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凌晨同样的时间又重复前一晚的状态,间隔也是十多分钟不等,但时长变长了,全部变成了一分多钟。
到早上7点多的时候,间隔变成十分钟不等,时长也相应缩成了四五十秒。
8点钟我们吃完早餐去医院。
办完手续医生指检说容两指,开始我们没搞清概念,以为是开两指了,还很高兴。
接着进检查室做胎监和常规吸氧半小时,妈妈很担心我,反反复复进进出出来看我。
间隔开始变得毫无规律,有时候是几分钟一次,有时候是半小时一次,甚至更久。时长也不一样,有几十秒也有一分多钟。
到中午的时候间隔又长了,我跟oppa商量,直接在楼下给我打快餐,然后让他送妈妈回家做饭并让她留在家休息。
oppa在家吃完饭回来时我已经睡着了,小小的疼痛对我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陪我到傍晚,然后回家洗澡并给我带晚饭。我安排妈妈继续留在家里休息,晚上不用来陪我。
在医院耗的一整天,做了多次胎监、听胎心、查血糖和量体温。
到了晚上9点半,疼痛间隔缩短,但仍然不太规律,时长偶尔最长的有两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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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日凌晨以后,间隔又变成了十分钟不等,时长变成了一两分钟。但痛感加重,偶尔难忍时还低哼出了声。
因为床位紧张没有陪人床,oppa从家里拿来了枕头和小被子,本来是打算睡门口走廊长椅的。但他看我痛得难受,便跟我挤在一张床上,一人睡一头。
痛的时候,我有时抓床沿有时抓他的脚,到后来越来越痛的时候他起来把手给我抓,甚至叫我咬他一口。
到三四点,间隔缩短成了五分钟。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早餐我准备啃家里带来的自己做的馒头,但痛得完全没胃口,啃了两口实在啃不下去了。
在胎监室指检完回来,门诊医生又亲自指检,说开七指了,我们特别高兴,痛还在忍受范围,我问护士照这情况什么时候能生,她说天亮前。
这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虽然暴风雨即将来得更猛烈,而且还可能在家人醒来前独自进产房。
这天正是医生帮我用排卵期重新计算出的预产期。
然而我还来不及幻想,暴风雨已经完全将我淹没,意识逐渐模糊,手机就在手上,已经无法再记录宫缩,是oppa从我的呻吟声中判断时间一次次按着启动和停止键。
医生说赶紧进产房吧,当时我还没吃早餐,oppa已经不管我血糖高了,把带去的两颗费列罗给我吃,又给我喝了一瓶红牛。
在产房宫缩间隔又变长了,过了一小时毫无进展,医生开了一支针打了,接着人工破水希望加快产程。
助产士指检却说因为没了水囊支撑,实际才开了五指,宫缩效果不理想,又开了催产素,吊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未能开全。
我问能不能转剖,她说那要你跟家人商量。
我知道这是徒劳,因为此前我们从未有剖的打算,现在也没有危急的情况。
助产士问我想吃粥还是面,其实我什么也不想吃,但我知道不吃对自己非常不利,只好勉强说了粥。
她去交待完oppa买粥后,接着让我上了车床推出产房送去胎监室继续做胎监。
产房这个地方应该是圆着肚子进去,扁着肚子出来,而我,仍然是圆着出来。
催产针终于发挥了作用,间隔变成了两三分钟,强烈的下坠感和便意让我开始全身痉挛,呻吟也由低哼变成了大叫。
记得在产房时助产士就说过必须要全开才能用力,否则宫口会水肿。
就因为这句话我咬牙切齿死命闭着嘴用堵塞着的鼻子深呼吸,就连oppa在一旁给我喂粥我也很难开口吃。
胎监护士指检说膀胱充盈,让我排空,不然胎头下不来,此前我根本不敢排,怕控制不好提前用力了。
疼痛的加重使我慢慢丧失了理智和镇定,我跟oppa说转剖算了,护士进来我也求给我转剖,她却说那么久你都熬了就再坚持一下吧,但她见我太难受就把催产针停了。
终于指检开八指,事隔了四小时后,我再次被叫进产房。
短短的一条走廊,我却扶着墙歇了好几次才走进去。
可一停催产针,间隔又变长了。
指检开九指,助产士看我已经无法再坚持,就教我用力,我一一按照她说的方法操作。
但她说没用对力,问我平时做什么工作是不是很少运动,没什么力气的感觉。
我一边痛得死去活来,一边断断续续回答她,同时因为鼻塞已经口齿不清了。
她鼓励我说宫颈挺薄的,胎头也挺低的,已经能看到头发了。
但用了两轮力后我有点绝望,孕后期的几个月便秘到想哭,但也算能拉出来,现在是豁出去了使尽全身的力气也觉得毫无用处,那“千年大便”还是那么顽固逼迫。
助产士说呼吸困难的话可以把氧气管移到嘴里含着。
但很快我就直接弃掉了,我终于慢慢找着了用力的感觉,几个助产士在一边有说有笑的忙她们的事情,我只能在宫缩来时自己用力。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地狱,一个人孤独无援,这么崎岖的路程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用了几轮力后助产士开始准备工具侧切,她先去洗了手,然后给我的腿套上布套,再给我局部打麻药,说下一轮痛时就下刀。
以前我总祈祷自己幸运,是无侧切无撕裂的一员。
此刻我却多么期待那痛快的一刀,并且切得越长越好。
终于在下一轮疼痛来袭时我说准备了,她说好。
此刻,我们竟像杀敌颇有默契的盟友,正等待敌人一现身,炮弹立马喂过去。
在我还来不及体会刀切的快感时,她稍用力扯了几下我肚子瞬间就空了,接着把一个满身通红的东西递给另一个助产士,她接过去的时候说好重呀,然后拿到旁边的操作台上背对着我清洁。
那个背影完全挡着了我的视线,却一下子让我喘着大气如释重负。
我想起云生小爽爽时大出血,便傻傻地问有没有大出血,遭到助产士的批评说我乌鸦嘴,不过她又补充说看来出血的确不少,后来才知道有520CC,已经属于大出血范畴。
我问怎么还没哭呢?刚问完浑厚响亮的哭声就传来。
怀胎十月,除了胎心,这是我听到Ta发出的第一声,亲切、心疼、欣慰、兴奋等等各种情感交杂差点没流泪。
我问是男孩还是女孩,那个背影一边处理一边说等会抱给我自己看。
我突然意识过来,这样的哭声跟小爽爽的尖细完全不同。
她转身去取东西时,我看到了他的性征。
在性别期待上,我一直非常矛盾,每次幻想着一家三口的情景,Ta都是像小爽爽那样的小公主,可以穿漂亮的裙子,但同时因为目睹了爸妈因为我的出嫁而哭过几次,又考虑到女孩子将来会承受多于男孩子的痛苦,我便希望是个男孩,可是我又觉得做婆婆要面对婆媳关系而让人沮丧。
所有的期待和排斥都不可逆转,我的儿子正在操作台上哭得好伤心,他需要安全感。
我在一边呼唤他,像所有的妈妈一样,“宝宝乖”这样的称呼连我自己都觉得好陌生,却又如此自然。
在我的注意力仍未收回的时候,很快胎盘也娩出了,先前见到别人说没有自动出来的要钳,现在终于松了口气。
但很快听到助产士说胎膜拼不完整,还向另一个助产士求证。
她取来钳子夹了两下,说夹不完全,断掉了。
我问不能自己排出吗?她说可以,只能让以后排出了。
清洁完毕后我听到报体重7斤多,一下惊呆了,我以为我增重基数那么小,他可能不到6斤,最多也不超过6.5,没想到竟然跟入院时的B超估重的最大值一致了,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如果说分娩是人间第一痛,那么善后的缝针就是第二痛了。
那些说看到孩子那刻转移了注意力、相比起生产时的痛缝针是小意思的说法绝对是假命题。
又或者是我打的是假麻药。
产前了解到很多人对可吸收线并不吸收,我就一心想让用不可吸收线,做好了拆线的准备,但助产士说里面那层要用可吸收线,既然如此我就豁出去要求全用可吸收线了。
那种拉扯感令我无比抓狂,旁边宝宝的哭声也不能完全转移我的注意力。
正当我强迫自己不去注意的时候,突然听到助产士说有隧道式撕裂,藏在里面表面看不出来,然后叫来门诊医生指导,医生亲自缝了几针后,让她拆掉先前缝错的地方重新缝。
我死命抓着床边的手柄咬着牙忍着,感觉自己就像一块生猪肉让人反复翻洗。
在此期间我听到有助产士出去给oppa报平安。
他一直说对性别无所谓,更希望是女儿,这样我才会想再生二胎。不知他得知这消息了是什么感觉。
我不断问缝针还要多久,助产士被问得有点不耐烦了,让我别分散她的注意力。
到最后几针时实在痛得翻天覆地,麻药似乎是有选择性的起作用,我请求加量还遭到拒绝,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以至于听到她说“缝完了”这三个字瞬间觉得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话语。
一切手尾完毕,助产士终于把宝宝抱来给我看并让我自己大声说出性别,然后在一张印有他脚印的A4纸上按我的手纹。
我的宝贝,跟他同饮食共呼吸十个月,他终于乖乖的出现在我面前,虽然仍未睁开眼来看一下他的妈妈。
我被推出产房的时候,看到走廊里全是我的家人,还有我的侄女小爽爽的叫闹声好不热闹,回到人间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好。
自己从车床挪回到床上,虽然身体疼痛,但那一刻特别舒坦,一直恐惧的一切终于来了,也过去了。
妈妈趁热给我喂汤,oppa鞍前马后照顾我,扶我上床下床,给我喂粥,换成人尿裤等等,折腾了大半天没吃没喝,到此刻终于能停下来吃口饭时,手脚都发抖了。
拿到手机,听到我在产房期间妈妈还在家等大狼小狼们来汇合时给我发的微信语音,她带着哭腔说女儿啊,你现在怎么样了?妈妈什么都能帮你,不吃不喝都可以,唯独生孩子这件事帮不上。
一直在等待麻药退后的疼痛,可也还在忍受范围,只是一夜几乎睡不着,因为浑身酸爽和伤口隐痛,满脑子都是被缝针的拉扯感挥之不去,令人发疯。
我的儿子就熟睡在旁边的小床上,盖着水绿色的小被子,小小一只,呼吸轻微,我妈妈正在旁边帮忙守着。
这样的情景曾经在她的生命中上演,然后传给了我,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更想去疼爱她孝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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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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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见红起到把他生出来,不规律的痛了六十小时。
娩出过程用了四十五分钟,缝针却用了一小时。
在我人生中认为最恐惧去面对的事情就这么被我扛下来了。
但是好戏还在后头。
次日,盆骨、尾骨、耻骨、伤口、手肘关节、肩关节等等全身因为用力过度酸爽无比。
拉张被子都拉不动,起个床翻个身也挪不动,翻哪边睡都疼,坐也坐不了,吃饭还要oppa喂,去洗手间那两步路都伸不直腰还带头晕,撒泡尿还喘粗气,偶尔再来个子宫收缩和腰酸。
看着儿子在小床上哼哼唧唧想哭的样子,连抱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其实孕后期就已经有轻微的耻骨疼了,左腿走路还有点瘸,产后只是加重而已。
查资料了解到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多少都会有耻骨分离,只是看程度如何。
在妈妈照顾的月子中,躺足了十三天才能慢慢走路、斜靠着坐沙发。
这十三天中,我练就了一身躺食功的本领。
两个月后的今天,除了有点腰圆体壮和肚子上的妊娠线昭示着我母性的光辉,我又恢复成活蹦乱跳的少女了。
如果你问我后不后悔生孩子,我肯定会说后悔——生得太晚了——他是那么可爱好玩。
如果你有条件顺产,还是体会一下人间第一痛吧,那种为了他能在安全时间内来到这个世界而拼了命的感觉挺好的。
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想过即便有无痛也不打,我要体会一下这种感受,而女人都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本领,就好像现在我已经不太记得那种真切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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