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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谷芳 不做禅者就做侠客

(2015-02-03 16:3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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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北京的冬日里,台湾禅者林谷芳却只身着一袭单薄白衣,仿佛示现着“我子天然”的禅境,让旁人触目间便顿觉“佛界清凉”。不过,这种仙风道骨、朗然独照只是一种外在的“相”而已,实际上,为新书《诸相非相——画禅[二]》来京而接受北青报记者采访的林谷芳十分“接地气”,他笑言自己是霸气大佬,经常要理论闲事、摆平是非,“如果我不是禅者,就选择做个侠客,行走江湖,打抱不平。”

 这似乎有悖于外人印象中禅家的摄念净虑,而林谷芳却要破掉这个虚妄的假设,归于“超圣回凡”的无心,“禅的极致是让世人看到,原来人可以活得自由无碍,这才是禅家最大的慈悲。”

 我愿意生活在春秋、六朝、隋唐这些朝代,因为它们是开放的时代,宋之后无足观也,宋朝开始独尊儒家,中国气象就衰了,现在的文人都是宋朝的味道。

 

  六岁时开始想生死 喜欢不死的孙悟空

 禅的智慧是要“了生死”,林谷芳6岁时即有感于此,更自言一生之中曾两度以为必死。6岁那年,林谷芳只是旁观了死亡,但却对生命有了深一层的疑问。林谷芳说:“当时,我和伙伴们在晒谷场玩,有一位中年男子自缢身亡后,尸体停放在屋外长板凳上,他的样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小伙伴们好奇地看过后就接着去玩耍了,可是我却深受震动,闷闷不乐地独自回家了。”

 由此,生死就成了林谷芳心中的大问题,为了“不死”,他甚至在高中前就自修道家功夫,而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也是像孙悟空一样的不死英雄。林谷芳22岁回老家特意又去了那个影响他一生的晒谷场,“那里离我的家门只有70公尺的距离,可我却记得6岁时的自己走了一下午才到家,可见这件事对一个小小心灵的触动。”

 如果一个20岁的小姑娘跟我说“林老师您讲得太好了”,我会想撞墙,因为她这样说有两个原因,一是小姑娘智慧逼人,二是我讲得媚俗,以我看来前者可能性很小,所以我羞愧得想撞墙。

 

  “死亡”之前留遗言让妻子改嫁

 而成人后,林谷芳与死亡的两次“近距离接触”却让他对生死之事看得豁达。采访时,讲起“死亡事件”林谷芳先是忍不住大笑,接着就噌地站起身来,绘声绘色地“演”给记者看。

 第一次是1990年11月28日,林谷芳患了急性肾结石,“这种病其实不会死人,但是它的疼痛指数是最高的,跟女人分娩时一样,女人分娩是阵痛,急性肾结石却是无间歇的痛,我当时痛得从床上弹了起来。”林谷芳说自己之前的修行定力让他对痛感很迟钝,例如,一次被家里的狗咬住手,触及骨头,他也只是用布把手包好,伤口在15天后就慢慢长好了,“可是这次急性肾结石让我痛得打滚,我第一个念头闪过是‘妈的来了’,第二个念头是‘让你平时不好好修’,我脑子一直很清楚,一边打滚一边留了十六七条遗言,最后一条是让我老婆改嫁。之后我就被送到医院了,打了两针止痛剂才好。”

 比起第一次的有惊无险,第二次则真是与死亡擦肩而过。林谷芳回忆说:“那次是在华山讲堂,讲到最后一讲时突发心绞痛,别人看我脸色不好,但也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我开车想找医院,但墨菲定律是你越想找什么越找不到什么,我觉得自己随时会昏倒,就把车停在路边,拿起手机给老婆打电话,只说了句‘撑不下去了’,就坐在车里等死。那时没有凄凉哀伤,只是感觉很冷、很轻、很寂静,外在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但我当时心里没有任何杂念,半小时以后,我渐渐恢复了,没有走成。”

 从鬼门关出来后,林谷芳觉得自己更能够放下执著、看淡生死,今年已经65岁的他这辈子只在62岁时做过一次体检,“因为助理已经交钱了,我不去的话会浪费。护士们很高兴地告诉我,林老师,你的身体年龄只有36岁。确实是这样,年轻人要是和我一起出去,体力未必有我好,你看我现在还长出了黑头发。”

 我的精彩你们写不出来。你们写出来的精彩也不是我,大时代里小人物也有大故事,小时代里大人物也只有小故事。

 

  坐着像把剑 不做禅者就要做个侠客

 林谷芳曾在书中写道:“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不可思议,如果能体会这种不可思议,我们就会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而具体到现实中的自己,林谷芳的说法是“不要以常情来论”,“不是我多了不得,而是人对自我的认知、生命的认知受制于自己的概念成见里,而禅能让你打破成见、打破惯性。”

 林谷芳是台湾的禅者、音乐家、文化评论人,可是,林谷芳向北青报记者透露,自己是家中四代以来的第一个知识分子, “我父亲是小学二年级文化水平,我家没有书架,我到现在也没有师承,虽然台湾现在有名的琵琶演奏家都是我的学生,可我的琵琶是自学的,只能说,我善于学习,从各种事物中理出脉络,读天地大书。”这种“异质”是否会让他与外界有些难以融合?林谷芳表示,从外相上看,自己好像有一点孤独,但很快就超越了,“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和大家不一样,对于生命的根本困顿及超越一直是我人生观照的核心。”

 不过,林谷芳也曾有过疑惑:“我生性淳厚,为什么中伤我的人那么多?”后来一个朋友的一句话为林谷芳带来了答案,朋友说:“因为你坐在那里不动就是一把剑啊。”

 世人想象的禅者该是慈悲清净的,但林谷芳认为人们了解的禅仅仅是“生活禅”,而真正的参禅是“两刃相交”——要像剑客对决一样无所躲闪,直指死生大事、根柢烦恼。林谷芳说:“真正的禅家很少谈慈悲,追寻的是那种‘杀活同时、死后复苏’的孤绝,必须以大气魄来超越‘无始以来’的惯性,透脱自在。把禅家做得彻底,这就是禅家最大的慈悲,因为可以让世人看到,原来人也可以活得这样无碍。”也因此,林谷芳不是温和的人,“我当年在台湾写文化评论时从来都是骂人不说脏字。”

 问他那时为何要“起心动念”?林谷芳称自己看不惯就要批、就要说,“我没有时间激动,直接就一棍打下去。”他举例道:“有一段时间,跑出很多所谓的孔孟后人,其中一人说自己是孟子73代玄孙,于是我就写:‘有一个人,以有12000亿分之一的孟子血统为荣’。”还有一位名人说如果自己一个人漂流到孤岛,那么他一定会带本《红楼梦》,对此,林谷芳也嗤之以鼻,“怎么会,如果真的这样,肯定是找人、找食物和求神,根本不会带《红楼梦》。”说到此处,林谷芳笑了:“我简直是死无葬身之地,那时‘仇人’很多,不过现在这10年不会了,因为我已退出了文化评论界,而且自己的年龄、角色都改变了。”

 早年间林谷芳看到一个印章上写着“亦禅亦侠”,这四个字让林谷芳大爱,他说如果不做禅者,一定会选择做个侠客,他的身上也一直有侠客的个性,所以才会在文化评论界凭借自己的力量,一路披荆斩棘、过关斩将。就是现在,若有什么事情,大家也会想到找他这个“大佬”去做公断。

 

  每天会对老婆说“我爱你”

 林谷芳在1968年放弃在台湾大学人类学系的学习,去参禅访道;1988年作为一个评论者参与台湾的文化建设;2000年又放下这个身份,教授禅宗;2011年“入世”又出来做台北书院的山长……

 每次做出世、入世的决定,林谷芳是否需要谨慎思量?林谷芳摇摇头道:“禅者是什么?禅者就是春天做花、夏天做鸟、是秋天的风、冬天的雪,禅者就是该什么时候就做什么时候的事,会轻松地归零。比如我不做文学评论、不做研究所,都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普通人觉得出世、入世难,是因为有太多的计较和思虑心,而禅者就是要很深地观照生命本身,生命到了哪里就去遵循哪里的自然法则,截然转身、毫无牵扯。”

 这种“不为万法所缚”的出入自在对林谷芳来说,也包括他的家庭。谈起太太,林谷芳的声音立刻温柔了不少,他称自己只是一眼,就知道了这个女人将成为他的太太,而太太最打动林谷芳的,是她的单纯,“禅是把问题消融掉而不是求答案,在禅看来,无生无死、消融生死,我很喜欢禅家这种态度,太太不修禅,但是她以平常心就把我克住了,我是智慧的生命,不喜欢复杂,因为复杂会让生命失去智慧。”

 作为禅者,林谷芳对自己进行严厉“洞察”,但是对于太太却有古典的浪漫。林谷芳说自己现在也会在大众面前搂太太,每天都对她说“我爱你”,“我不怕肉麻,我的浪漫不是一般的浪漫,是古典的浪漫,就像高仓健。高仓健离婚后不再娶,住的地方离太太的墓地那么近,这就是浪漫。浪漫是现实所未及之处,而那些小枝小节的浪漫,送个玫瑰花,过个情人节,哭一下闹一下,这哪里是浪漫?”

 我在30岁那一年,在台北看到了这辈子我见过的最打动我心的女人,她好美,可是,我竟没有回头。一念虽起,但立刻回归“如如不动”之心。当时,我就晓得自己人生过了一关。

    

  追求仁波切和念珠就像过去追求名车和醇酒

 已经来大陆300多次的林谷芳谈及对于大陆的印象是变化太快了,只要有两三个月没来,他再开口讲大陆就会觉得心虚。但林谷芳发现在大陆如此迅疾的发展中,却有所“乖谬”——很多普通人开始寻求内心的安顿,但这种需求因浮躁而出现了异化,于是满街都是一些所谓的“国学家”、“大师”。

 林谷芳觉得这是人们“心外求法”所致,“生命的安顿永远是自家的事,是不能买来、也不能靠老师得到,但是,现在很多人都把外界的东西当成一种灵药,忘记了领略生命是需要自己吸收、反刍的。于是,就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比如到处都挂着禅的名字,满街都是样子怪怪的大师。当年的人们追求名车和醇酒,现在的人追求仁波切和念珠,其实心态是一样的。”林谷芳建议人们把心态扭转过来,如实地面对自己、观照自己,才能达到心灵的安歇。他说:“有个词叫‘头上安头’,是说头唯一不能看到的是自己,于是头每天在找头,所以,心外求法不得安宁,要把心外的当缘分,而不是原点。”

 对于大陆知识界的良莠不齐、一片喧嚣,林谷芳也以“自心不动”奉劝,“一个人的内心安,世界才会安,中国知识分子的社会面强,总是把个人的自由寄托在社会上,认为社会自由才有自己个人的安顿,可是,你会老,社会不会老,你总是不能满意的,于是老公知会变成老愤青,你自己这么急躁,社会怎么会好?所以,自己内心要先安顿,才能应对世界。”

 我见过有权势的人,也见过有钱的人,朋友问我如何保持平常心,他以为我会讲出什么鸿篇大论,可是我只回以四个字“干我何事”。在禅者而言,这很简单:他有钱有权,与我何干?

 

  要影印还是要铅印

 而目前大陆肆意流行的“新媒体”是否也有“逐物迷心”之嫌?林谷芳对此“一剑劈下”:“如果一个国家的精英们鼓吹电脑、手机取代纸本的潮流,那么,这是很可怕的,这是一个没有质地的国家。 ”为了强调“质感”,林谷芳讲了一个故事:“有位印刷系的学生问教授:‘影印和铅印有什么差别?’教授找来最漂亮的女生,让这个女生亲了一下手帕,然后把手帕的唇印贴在自己脸上说:‘这是影印’;然后又让女生直接亲了自己的脸说:‘这是铅印’,你喜欢哪个?肯定是喜欢有质感的那个。在这一点上,日本做得最好,日本的出版社为了使大家觉得新媒体永远无法代替书本,费心想出了各种创意,比如,你可以定制一本书,全篇都采用王羲之的字来印刷,这会让你感觉到纸本阅读的格调与内涵,这才是一个民族该做的。人们为了一件衣服愿意花很多钱,付出的代价早已超越了衣服保暖的基本功用,相反,为什么在纸本上,却只是追求实用性呢?”

 林谷芳提醒人们对于电子媒体的弊端要有所警惕,“很多人认为纸媒容量有限,网络媒体无限制、更自由,但是却忘记了人类的心理,人们在占有完全的主动权时,会把跟自己不相熟、不相应的东西马上排斥掉,我们只是主动提取自己想要的、与自己观点相同的资讯,所以说,虚拟世界并没有使人类开放,反而可能使人类更封闭。”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张嘉  摄影/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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