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阳方言漫谈之五十：民间故事（二）

             泉水当酒卖

耒阳马水（ma-xu）乡冲力村，有个王姓人家，主人名乾。他屋门口有一口好井（jioang，去声），井水清澈（jiou-qioang），冬暖夏凉。他利用这个优势条件，开了一间小茶馆，远近闻名的客人倒也络绎不绝。

有一天（you-ri-ze），小茶馆里来了一位客人，面孔（men-du）邋里邋遢，穿得破破烂烂，对老板说：“得（de，给）我来一杯茶。”

“要得（yao-de，好的）。”老板说完，很快（lei-kuai）就递上了一杯香喷喷的茶。

客人端起杯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吃（tia）完了，说：“赶路走得急，嘴巴（ju-ba）干（guan）死了（si-de）。请再来一杯。”

王乾二话没说，又递上一杯。

这样，客人一连吃了3杯，才舒了口气。临走，拿出一个小水桶对王乾说：“老板，难为你（nan-wei-你，谢谢你）了。对勿住，我冒得（mo-de，没有）钱，拿这个（ka-go-dia）小（se）桶抵给（di-de，抵押）你，今后（hou-ben-ze）你用它（ka-ji）舀这井里的水，马上就会变成酒。这样，你就有酒卖了。”

王乾听了，半信半疑。拿起（ka-xi）小水桶舀了一桶水上来，果然立刻就变成香气四溢的酒了，不由得大喜。

拜谢了客人之后不久，王乾就把招牌换成了“王记酒家”。

因为不要头本（tou-bian，本钱），王乾的酒卖得特别便宜（pen-yin），但钱赚得比别人（han-n）多。没有多少工夫（mo-hao-jiu-ze），他就发了财，起（xi，建造）了新屋，还搭了一个猪圈（ju-lan），养了好几头肥猪。

转眼过了几年。有一天，上次（hui）那个衣衫褴褛的客人又来到王乾的酒馆，问他：“王老板，近来过得如何？”

王乾急忙回答：“自从你老走后，井水酒帮我赚了不少钱，日子越来越好了。就是我家养的猪，仍然缺点饲料，要是能够变出一些糟来做饲料就更好了！”

客人一听，忿然作色，立刻起身，冷笑一声道：“天高勿（n）算高，人心转转高。清水当酒卖，还嫌猪无糟！”说罢，拿起他的小水桶，扬长而去。

从此，王乾再没有泉水酒卖，只得摘下了酒家的牌子，回到卖茶水的老样子。

卖席子小贩的奇遇

    耒阳民俗：家中的床上，垫被、床单可以多用几条，但是，席子（qia-zi）只能用一条，多用就等于多耗费自己的生命。下面是母亲讲的一个故事。

有一个卖席子的小贩，每天挑着两捆草席，走村串户卖，赚一点钱维持生计，日子过得苦巴巴（you-go-ku）的。

有一天，他照常挑着百来条草席出门叫卖，可是运气不好，大半天的时间，走了好几个塆（wan，村子），也没有卖出几条。眼看日头（ri-tou，太阳）快落山了，天色又阴沉下来，头上乌云密布，要落雨的样子。他心急慌忙往前赶路，在一处山坳转弯的地方，发现有一户人家。这时，黄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他顾不得许多，就急急前去敲门。

门开了，是一位面貌姣好的姑娘。

“啊，大妹子，对不起，落雨了，能不能让我躲一下雨？”

“这......”，姑娘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他挑的席子，突然脸红了，低声说道：“嗯，好吧。你进来吧。”

问：“你屋里（wu-de）的人呢？”

姑娘答：“屋里没哪个（mo-lai-ge），只有我一个人。”

“啊，那.....那.....”小贩一边犹豫，一边还是踏进了门。

原来姑娘前两天（cen-lioang-rize）做梦（de-n），梦到一个神仙对她说：“下回你要碰到一个卖席子的乃崽，你与他有百日夫妻之缘。”所以，当她看到挑着席子的小贩时，不由得脸红了。想起神仙的话，她给小贩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过饭后，雨不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眼看夜深了，她就让他留下了。不过，姑娘说：“我的铺你不能睡，要睡，你要想别的办法。”

小贩说：“我今天生意不好，席子没有卖几条，就用我的席子做床垫吧。我就睡这上面。”

姑娘同意了。小贩把他的席子铺成一个临时的床铺，睡下不久（mo-hao-diu），令他想不到的是，姑娘竟然主动来与他睡在一起。

第二天， 雨停了，姑娘又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为他送行。临走时，还递给他100文钱，对他说：“我命里与你有百日夫妻之缘，昨天晚上（ca-bu-ya），百日夫妻九十九夜眠，少你一日补你一百钱。我们的缘分尽了，你走吧。”

小贩又惊又喜，有点不知所措，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去。后来他清点了自己晚上用作床垫的席子，正好是99条！他懊悔自己当初不该垫那么多的席子。

也因为这个故事，从此，人们再不敢在床上多垫席子了。                       

（2025-0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