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阴天,稍觉闷热,窗下坐着,不比昨日清凉。
花园里蔷薇还在开,粉粉白白艳艳明明,经过花园时,总愿意驻足,吹花而嗅。
院子多松,多银杏。银杏站的地方,醒目而庄严,仿佛正襟危坐之人。花园前面,一棵银杏的位置上,本来站着一棵合欢,地面硬化时,由于人的盲目,它被死死封在一大片水泥中间,坚持了一两年,枯死了。从前的六月,毕业生在合欢树下留影,一个少年爬上树,坐在树杈上的样子,我始终记得。
松树是一本古代史,驻守着落寞的角落,树下深已没膝的碧草,像一湾静潭,低处更低处的隐秘,是老故事的沃土。
就在静潭的一波之上,有一棵年轻的合欢,瘦瘦高高地长了起来,叶子新鲜而有序,颀长的身影几乎淹没在清凉苍绿之中。
还多了几棵桂花,在润泉先生的雕塑旁边,用细木棍支撑着,吐出孱弱的叶子,刚刚缓过劲来。另外两棵老桂树,和她相距很远,她们在后楼前,每天听朗朗读书声,已经饱读诗书,成为了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最后要提到一老一少,两棵石榴树,老石榴守在家门口,小的一棵站在铃铎之下,远远隔着几座楼。石榴花正开得好“老树着花无丑枝”,何止是无丑枝,简直是红的惊骇,艳得乐天。去年这时候,穿白裙子在树下留影,那天是雨天,依旧是我和静静,阿超还突然从一个窗口探出头来,和我们说伞的事情。
花开年年,人亦故人,且依旧走在树下,坐在花间,把时光写成一枝一叶,投入季节的邮箱,等秋深叶老,渡凉月之河,去山上看星星,直走到大雪封了山寺的曲径。
你应该知道,我会坐在一片野草中,像停泊在水湄的小舟,等你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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