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雨的一天,我出了门。父亲责怪我,难道是择选的良辰吉日。于我而言,夏日雨天就是好天。坐在车上,只是细雨迷蒙,下了车便是雨声淅沥,等我从地下通道出来,就是大雨瓢泼了,好多行人躲在店铺门前避雨,街上又湿又闷热,刚撑开的雨伞已经雨落如帘。一个人的闲散来之不易,雨中的大街面目不清,很少的人跟我一样走在雨里,我们互不相识,却因为这一点点相似而注视对方,没有好意也没有坏意,看得很平淡。
天快黑的时候,城里积满雨水,车辆浮在水中,交通瘫痪。我坐在商场的长椅上,旁边有两个年轻姑娘在聊天,导购开始换班,我不知道该不该起身回家,心里却想着再多呆一会儿。应该因为雨,五点多的城市就亮起了灯,商铺里空了人,天色暗暗的像冬季黄昏,时间尚早呢,这是夏季的午后罢了。出商场,手上多了几个袋子,身上换了新买的裙子,雨有小的趋势,但没有停,帆布鞋泡湿了,我开始羡慕那些穿着轻巧凉鞋的女子,兜兜转转一圈,仍是实用主义占领上风,淘了一双黑色小皮鞋,闪亮,小女人的样子。
在快餐店等雨停,对面亮起的灯火勾勒出夜晚的迷人轮廓,一个人坐在那里,看周围的人来人去,感知时间流逝说来真矫情,但我就喜欢这样无所事事地,一个人度过时间,如果说是浪费,我也没有自责感。大约城里拥堵的车辆都散了,雨停了许久,手机跳动的消息终于还是催促着,我才离开这里。路灯下的树木清新的绿带着鬼魅,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车窗吹进来透明干净的晚风,一种自由的感觉慢慢从我心里剥落,另一种东西慢慢包围过来。
雨淹没整个城市又怎样,我坐在长椅上,看着天空,看着海洋。我的心里不愿放出一条小船,在我没有决定泅渡以前。如同现在,没有读书却过掉一天,只是不愿读呢,不读也能过得很轻快的日子,何必要用读书来装点呢?当我决定,暂时交出自由,我就放下了书,放下了心爱的笔,放下了可以去爱的心,我愿我无悔,因为出于甘心。偶尔的出离只是偶尔,不是我的日常,所以当我一个人走在雨中,当我坐下来写字,我都格外感恩,深谢时间多出来的一天一时。
夜晚能分出来的一缕,必须用睡眠来兑换。好在总是月色温柔,好在总是蛙声频递,好在有梦还未做,有人总在等,星辉啊,幽草啊,晚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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