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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落在水里,有两重灵动

(2015-07-30 11:21:59)
分类: 浮生

 

天没亮就起来准备了。朝灵山,对她们而言是每年一度的大事,除去迷信的成分,也算是少有的远足。

 

外祖母去世很久了,离娘时,我母亲才两岁,姨妈四岁。后来外祖父再娶,两个女儿就抛给叔伯。自幼寄人篱下,没有父母疼爱,风吹雨打里孤独长大。出于思念,也出于迷信,她们问神:母亲的去处。神说,外祖母已是灵山送子娘娘。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她们朝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朝山,是带着对母亲的情感去的,她们跪拜,焚香,供奉祭品,甚至流下思念的眼泪。

 

爱,就是迷信。在山中跋涉,哪里算是辛苦,她们心里,这一切不过是抵达幸福之前的磨练考验。她们被磨练了五十多年,成为忠实的信徒,大山无言,香火萦绕,她们知道深深的静默之中,母亲就在那里。

 

准备好香蜡纸表,一小袋馒头,穿上轻便的衣服鞋子,草草吃了早饭,就开始了她们姐妹的朝山之旅。

 

 

有天在门口等车,遇见小学同学。他停了车,摇下窗子,问我去哪?大脑里搜寻他的名字,但一时却和他眼前的模样对照不上。他看我迟疑,笑了笑,伸手挠一下后脑勺,准备自报家门,我也正好叫出他名字:会军。

 

曾经聚过一回,还是夏天。夏天里特别热的一个傍晚,和几个同村的老同学在高新聚餐,大家十几年来,头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很不自然。杯子里酸酸的果醋和盘子里的心里美,是那次聚会留给我的深刻印象。饭吃得局促,大家总是沉默着,好不容易找到的话题,也总是在几言几语之后彻底失效。有时,大家相互看看,突然笑起来:你们说话呀?平时不是很能说吗?

 

唯一能够让大家轻松的,是回忆小学时光,比如某个老师,爱用竹棍敲我的耳朵,三年级的时候,我突然在音乐课上放声唱了一首《万丈高楼平地起》,真把大家给惊了,还有两个班和在一起上课,东道主的心里特自豪,我从小很内向,说话脸会红,但是因为长得好看,他们一般不欺负我。

听着自己过去的事情,被这些老同学说出来,心里还是有感动。

 

聚会后,我和另一个同学开车回村,会军骑着摩托回他租住的小屋,他离去时摩托车的轰响和潇洒挥手的样子,让那个晚上的聚会有了漂亮的收笔。

 

好像最后散时,我们也曾打破尬尴,握手道别。只是这一刻,再见面,依旧是仓促不安的。因为,我们再也不是背着书包一起上学的小小模样了。

 

 

夏天总有几天,我和怡然在一起。

 

人还没有出发,就开始派活儿,厨房里的工作,每次都是我来。她和盈在一边择菜,孩子们在客厅里画画,我切着菜,煮着汤,抬头看对面高层的外墙上,几个工人正在给一楼的酒店安装排烟管道。38°的高温,我们在厨房里已经觉得很热,他们在烈日暴晒下,凭借一点防护措施,悬挂在半空中工作,既危险又辛苦。我们聊自己工作的艰辛,聊到这里时,突然又觉得我们还是幸运的。

 

对面楼上,曾有个坐在窗口抽烟的女人,她的姿势很酷。每当她出现在窗口,我都不由自主的猜想,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朝窗外吐着烟气,意味悠长的,缓缓的,仿佛很享受。又或许,这意味深长中夹杂着隐秘的烦恼,忧伤,一丝丝悲凉。

 

在河岸上散步,只我们两个女人。她往上一跳,坐在栏杆上,身后是一片虚空,只要一个后仰,就会掉到河里,无论怎样她觉得这样坐着,有点男女约会的味道,我就不好意思拉她下来,偶尔看她那姿势,担心一下就好了。

 

说了什么,每一次这样的女人间的交谈结束之后,我都一片空白,哪里用得着如此的开场白和结束语: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千万别告诉别人。我们是彼此故事的倾听者,秘密的安放所,心里交付,形体依偎,不管离别多久,不管多少年没说一句,一旦见面,便像一根短路的电线重新搭好,眼前的灯都亮了。

 

河岸上有太多灯,没数过,知道数不清楚。灯落在水里,就有了两重的灵动。

晚上的河岸,风是最好的气氛,轻柔,一阵一阵,微凉,像各自的心。

一段河流,隐在雨水冲积过的凌乱河道里,远远听着不绝的水声,水上偶尔照出灯火的碎片,闪闪烁烁,在她背后的虚空里,不时亮起。

 

她的头发没有飘动,只有我的长发在风里轻舞。

她侧梳着一条辫子,很短,像刷子。

她跟我说话,手拉着辫子,像永远的十四岁。

 

 

 

 

灯落在水里,有两重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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