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源》
------顾城
泉水的台阶
铁链上轻轻走过森林之马
我所有的花,都从梦里出来
我的火焰
大海的青色
晴空中最强的兵
我所有的梦,都从水里出来
一节节阳光的铁链
木盒带来的空气
鱼和鸟的姿势
我低声说了声你的名字
与人话沈园,凤钿钗头,情郎是表哥。 “表哥”却仅是当年人。 初春到你家,你说书信中仍留着当年一封,“表哥”相称者,早不复当年意味。
那时,我们在西区读书,古典文学里正讲着《西洲曲》,一句“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是你我缓缓吟来,抿嘴一笑的句子。这里面包含了他的名字,你住的地方,你们的爱情故事在一封封信笺中,且诗且歌,唯美单纯。
再也没有比你清瘦的女子了,再也没有比你清瘦且白净的女子了,再也没有比你清瘦白净且典丽的女子了,你往哪里随意一站,就是一道忧伤的风景,凄美而忧伤。
他的每一封信“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加餐饭,长相忆。你和他都是清瘦的人,当他带着冬天清晨的寒气出现在门口时,我都被从天而降的欣悦震撼了,看似单薄清瘦的他,却是我所知道的男子中最深情如炽的人,如你所言,他是海洋,别人只是一湾浅溪,“曾经沧海”,遇上他,谁都只配做浮云。幸运是你,不幸亦是你,如果被这样的人爱过,便再也不能重获幸福了。于是,当你说“放过自己”,我知道,此生你已经不能够。
而我,不同于你,我一直扮演那个炽烈的人,现在薪尽灰凉。这人世,恐不能有那样一人,给我自甘沉溺的海洋。
还有谁,值得我们深深唤一声“表哥”呢?
“我所有的花,都从梦里出来。” 花,东风吹破,西风吹落。 花,开一开,歇一歇,慢下来,就落了。
“我所有的梦,都从水里出来。” 梦,不知所起,不知所归。 梦,缠一缠,裹一裹,打开来,就醒了。
采摘,左手蘼芜,右手芣苢。我往诗丛深处去,往梦里去,提篮而去,摘花采药和打水,兰泽芳草,长路浩浩。
从花里站起来,从水上流出去。 花和草,各有一个名字,只此几字,播撒心域,开至荼蘼,一山一谷,蔓延了去,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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