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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火车去了银川,归期不定。
我还在候她,候她回故乡的小城。
简短的讯息,我知道她病着,孩子病着,她的他远赴千里,离她千里,再远行千里的故地,参加为期一周的聚会,三四五次的饭局。
他不怜惜她,婚后的六年,独自陪在他的父母身边,生养孩子,照顾老人,日复一日的奔波上班,在烈日和风雨中往返。不怜惜她二十五岁到三十一岁的好年华,不怜惜她痛失慈父的无助,不怜惜她守着空荡荡的房间漫长的等待,不怜惜她悲伤时无处投靠的肩膀,不怜惜她寒冷时祈求拥暖的怀抱,他本不是细腻的男人,他本不是深情的男人,他不知道她的心,已经在小城,被风雨吹老。
她说,她有一天从外边回来,在街边捡到一束鲜花,她细细地用水冲掉尘土,用清水养在瓶中,她爱花,她说没人送,可以自己送,还能偶尔在街角捡到花,我告诉她我也想捡,她说带我去捡,只要我来看她。我说一直没有时间,如果有,我们一起走遍城里的街巷,用车子来装花。
我早知道,她不算幸福。
她的眼角有一颗微小的痣,长在眼中,闭上眼睛流泪的时候,才会淹没。睁着眼睛流泪的时候,那颗痣就是冲不出去的沙。
早上的讯息,是在起床的一刻读到的。她说,上帝,诸神诸仙,求你们可怜我,可怜我,下辈子赐我一个温柔的男子吧!
这是一个怎样的灵魂呢?
她是一个被遗弃的婴孩,她是一个贫病交加的家庭里纤弱的闺女,她是中学里无人不知的花朵,她是清风一样的轻,是月光一样的白,她的美,却遇不到最好的爱。她孤注一掷放弃十年的初恋,只为满足父亲临终前要她幸福的意愿,她离开心爱的男子,在对的时间,遇见错误,只爱陌生人。他出现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晚期,他是个军人,他大方得体,他支付她父亲不小的医药费,他在城市拥有房子,人们说,他们可以幸福。
于是结婚,等他回小城,四十岁以后,再开始恋爱。
我已经询问过无数次: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再等一两年吧!
六年前的七月,他们的婚礼他这样说。今年的春天,我们围着餐桌吃饭,他也这样说。
我知道:她千万次的问,他千万次的答。始终是一样的回答。
不怕等,不怕痛,什么都不怕,只怕所等所爱的到来时,不再是心间的那个他。
她对所有的好朋友说:你们有空,来看看我。
我去看她,她去看他。
听说她在他那里依然很孤独很委屈,我狠狠地责备上苍,为何不赐我个男儿身,让我今生来爱她。
我足够温柔,我是她的异姓姐姐。听说她过得不好,就泪流不止的姐姐。
她的幸福,我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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