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感谢。

        1        

信手翻书， 有张照片掉出来。

照片上面有一行小字：我想用土把自己掩埋，长成另一副模样和心肠。

书，多是不经翻的，像手上的这一本，看了个开头，再翻一页，竟然就结尾了。 我抽出照片，把它竖在木缝裂口处，它斜斜地插在桌面上，久久不倒。对准照片轻轻一弹，它前仰后合颤动一番，随后又静静地，稳稳地停在木缝间。

阳光微弱地透窗落下，窗台上灰尘很厚，在没有人留下指纹之前，我不打算清理。有时候，我会赤脚坐在桌子上，感觉自己高高在上。还会猝不及防地跳到床上，弹跳着，摔倒，暗暗地笑。

仰头，看玻璃窗外一根摇晃的铁丝，看得很久，直至眩晕，干呕，气短。

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了，医生。

自愈是如此的缓慢，春天已经来了，我想出去看看花。

不如，吃点药，打点针，苦和疼，我早就不在乎了。

    2

  那一天，我也饮了酒，仅仅是啤酒。

  她坐在我旁边，我们把脑袋抵在一起，亲昵地摇晃，慢慢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

  除了酒，桌上还有半杯山楂汁，喝它的时候，觉得味道真好，我并不是非要喝那杯啤酒，其实我喜欢山楂汁更多，我喜欢静气文雅更多，喜欢小声说话更多，喜欢含笑不语更多，喜欢的我多半不屑去做，是这样的，我习惯虚伪的掩饰多一些。

 对面桌的女孩，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放肆地笑着，她的男友为她点了一支烟。

 女孩抽了烟，对着男孩的脸，深深地吐了一口烟气说，我从不抽烟，可我今天在你面前抽完了，就是要你记住我，我的好和我的坏。

 我回过头来，继续喝剩下的半杯山楂汁。

 然儿举起杯子，说干杯。

 山楂汁沿着桌面滴下来，整个夜晚，只有山楂汁滴落在地板的声音。

 不会醉，所以一些话，我还是咽了回去。

  3      

浅浅地睡了一下。

醒来时，然在靠墙的床上酣睡，微微的鼾声和偶尔的翻身。

我坐在靠窗的床上，慢慢掀起窗帘，外边正是黎明，都市里夜行的重型卡车，载着黎明前的最后宁静孤独远行，之后一切又归于宁静。床头柜上，一瓶冰凉的苏打水被我喝完了。我下床去，打开卫生间的镜前灯，开始卸妆，洗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来，泪水滴下，落在盥洗池里，和浑浊的污水一起流进黑暗的水管。

异乡的夜晚，连睡眠都惴惴不安。

我想了很多，一件事，两件事，很多事，来龙去脉。

也许，只有黑暗，才能让人拿掉假面，才能把深心澄清，一点点滤析，放下防备，对着安静的全世界，放心落泪，不被围观。

天亮以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昨晚的半杯山楂汁，梦见一个男孩坐在我对面，为我点燃香烟，我们各自抽着烟，没有看见彼此的脸。

因为，我和他始终低着头，看桌子上那杯酸甜的山楂汁。

然摇醒我的时候，我的烟还没有抽完。

4

一个夜晚，我用来翻字典，翻《小窗幽记》，翻《诗经》，翻宋词。

只为邂逅两个美好的名字。

另一个夜晚，我和人说话，心不在焉。

其次，还有第三个夜晚，我回忆一些过去的诺言。曾有一个人许诺于我说：只要你一声召唤，就算再远，我也会传奇般降落于你的面前。

然而，我还需要谁呢?

三折肱的我，也终修成良医，疗己的同时，顺便可以救人。

 5

近来多梦，更多呓语。

高烧，耳鸣，晕眩，轻呕。

煮字疗病，我心所安，也许很快，我又会是新的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