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花自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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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我怀着巨大的疑惑呆坐,有时候,带着矫情的忧愁叹息,还有更多时候,像今天晚上一样,带着焦躁和郁闷浆洗。房间里的音乐,声音很大,很大,还有洗衣机的轰隆声,我大声唱歌的噪音。我的手上沾满了泡沫,站在镜前绾起头发,凑着一张清爽无遮拦的脸,对自己狠狠地做鬼脸。我洗着衣服,无比认真,无比用力,仿佛所有的不快和郁结都随着力气花费掉了,原来能够全神贯注地做事,也是件幸福事。
一个人太专注了,眼里便只有一个事物,看到神情呆滞,看到眼睛酸痛直至流泪。昨天,今天我一直在听,一首接一首,每天里凡是可以挤出来的闲暇,我都在寻找,在聆听,在等待,在发现,所以只有音乐,可以让我专注。
能够令我专注的东西,多半是静的,是忧伤的,归根到底了,我只是一个专注于悲情的人,不懂得如何开解自己,不懂得如何活得洒脱,我沉默着,可是我多么害怕世界也同我一起沉默,一起陷入死寂的对望,对望得心神不安。我沉默着,是想听清耳边的每一个音符,想听到世界传递给我的每一个节奏,季节带给我的每一声呢喃。可是,我不说话的时候,世界也停止了诉说,倦倦地,远远地,冷漠地背对我了。
心似乎累了,我不确定,濒死的时候,又常被一棵稻草驮到岸边,得救之后在岸上喘息,往往又再次被潮水冲回波心,反反复复,不得救赎。
在梅园,看了梅的新字,奇巧的事,今夜我们无约却同听一首。我未曾感知过什么灵犀,未曾遇见过一见如故,未曾不经寒暄铺垫就与一个陌生女子“相逢何必曾相识”。虽然我至今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但在她那里遇到了自己的另一部分灵魂,之前隐秘着的,我亦未曾知晓的深深的心。她似乎在诠释我,而我一步步跟进,犹如发现,确认自己。终于我知道,我多么像她,我们何其类似。
《一人一花》,都是悲情的花朵,低垂着脸,微笑也罢,垂泪也罢,暗自开,暗自落。
天已晚,我累了,害怕睡不着,要早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