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
万端来去全无痕,了了,只倏尔。
忘形笑语,执花悬想,忆来尽是昔年事。
而今,繁华已灰寂,空余冰雪。
味无味,成深味。 为无为,何所为。
萧然立处风如水,云与秋平,尘埃弗犯。
昧目兮哑口,熄心兮吹烬,闲情凭消散。
翠竹做法身,黄花即般若。
消却晴暗各多少?岂分甲乙,不在一二。
我不知道,所关何事,常兀自冷下去,了然无趣,萧条,清淡。
越来越多的时候,静坐着。翻书,写字,或者什么都不想地发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态的表现。
现世人所认为的种种快乐,与我也总提不起兴趣,比如一群人的聚会狂欢,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群人热烈地碰撞寂寞。放肆地叫喊,飙歌,痛哭,狂饮,烂醉,我都不会做,我喜欢角落里的幽暗和冷落,淡淡地,静静地唱一首歌,与人轻声地说话,含蓄地浅抱,拒绝深杯里的麻醉,拒绝吞烟吐雾的牌桌,只要好着那么一两人,向仅有的几个人打电话,让他们逗我笑。我只是选择性地保留着几个可以说话的人,算是所谓的知己。
一步步退回来,退到心里的最里面,狭小的空间中只与自己相处,在深夜里失眠,想法很多,大脑很忙,有时候自己与自己开战,一个人的战争,看不出血肉横飞的惨烈,看不出危如累卵的恐慌,只是一个人内心深处撕裂的自残和分裂。
我开始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濒临崩溃却无法呼救,对我而言也许没有抢救,因为,这种慢性的坏死表面一片葱茏,没有异样。
如果退回十年前,与而今的自己相对,问姓疑似初见,识名才晓旧知。
那时,我不爱读书,成天逃课。
唐宋文学老师让我背诵诗词,我只会背个题目。
古汉语老师一学期也没见过我几次,最后让我光荣挂科,黯然补考。
英语老师布置的作业从来写不好,当众羞辱也面不改色。
还好我发表了几篇小文,得了些上不了台面的奖,教当代的冯老师让我说写作的心得,我就哑然失笑,怎么说呢?我就是瞎写,好在老师及时圆场才避免尴尬。
着实,我不是个温顺娴静的人,我也曾那样不羁,那样一脸无所谓地狂过。
那时候,宿舍的战神们都在与英语作斗争,我却早早宣布投降。
早上她们去图书馆占座位,我还在床上做梦。
小径上无数学子苦读单词,我却悠然拾落梅,一副迂腐的浪漫相。
宿舍里有人在被窝里英语对话,我却在听歌。
她们上自习,我逛大街,谈恋爱,闲读小说,忙着投稿。
那时候,我们都爱跳舞,爱欢乐。
小礼堂的舞会有多少灯昏影暗的脚步阑珊;
圣诞的化妆舞会,宿舍合演了大观园,居然让我做宝钗,怡然演黛玉,李婵是宝玉,大姐出演老太太,笑翻了中文系;
红五月艺术节的红歌赛,我领唱的一曲红歌得了全系一等奖,末了害得周老师请了全班吃火锅;
那一年的愚人节,我们女生宿舍的十一封情书愚弄了中文二的所有男生,据说后来我写给班长的那封被评为最佳,现在每年愚人节,还会有人提起当年的笑话;
那时全班出游,初到银洞峡踏青,再到鸡峰山野炊,一路欢笑,一路手手相牵的行走,都是可贵的快乐。
只是,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些无猜的友谊都在爱情到来的时刻止步。
后来,我便投身爱情,任世界变小,只容得下两个人。
我不听规劝地卑微下去,心无旁骛地专执下去,不计得失地傻下去,任劳任怨,像一个小鸟学会依人,像一枚陀螺原地旋转,像一个女人站在别人的后面。
现在,我从淡然的生活里探出头来,那些颓然落地的尽是昔年的华丽和执着,这些油然而生的是往日怠慢不屑的疏忽和不以为然。
快乐我有过了,痛苦也已尝够。 我出走了十年,终于又回归自己。
这才领悟了淡然,淡然得幸福,大悲喜不会再那么轻易。
此刻,将忘情,便是慈悲的救赎和返璞的认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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