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诺,似当年

许一诺,似当年。
承一言,在心间。
爱是真真,情自深,休只说朝暮。
望断秋云,济沧海,天涯横来慈悲舟。
此夕,胜却人间无数。
何羡莫愁?
这世上,已是少有时空阻隔的等待,便也少有终成的眷属。
经得起等待,值得等待的爱是什么模样呢?想于现世寻找一个范本,怕是很难了。也许,谁都无法准确定义爱情,个人也只是凭借自己的管窥说个大概罢了。即使如此,却都无人例外地奢望那份美好,美好中不尽相同的种种好。于是人们去憧憬,去寻找,去培植,去经营,去保鲜,去回味,去惋叹......莫不因为爱情。
大学时候,一位老师对我们说及爱情,算是给我们这些不懂爱情的人一些忠告,他说爱情是一杯糖水,每谈一次恋爱都是对它的稀释,多了,最终就会了无滋味,刻骨铭心的爱情,人生也就那么一次。我不知道这是他的经验之谈,还是他对文学家思想的转述。后来他离婚了,找了小他很多的女子,关于爱情的版本也变了:一个人一生只爱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有人说,爱情无外乎两种:一是相濡以沫,厌倦到老;二是相忘江湖,思念到哭。
如果是这样,我便有理由相信这样的说法:与最爱的人相守到老,与次爱的人相忘江湖。
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中也这样来描述人的复杂情感,“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现实和理想,究竟哪一个更接近爱情的原貌,常令人惶惑。
《氓》的“信誓旦旦,不思其反”,早早记录下了男子的凉薄不专,对他的批判亦是显而易见。
《离骚》中屈原的香草美人对君的忠贞不渝,抛开政治的隐喻,也算是对圣洁爱情的一份持守和赞美。
《孔雀东南飞》焦仲卿和刘兰芝为情死,不为情怨,是为爱殉难的悲剧,亦是后世有情人宁玉碎不瓦全的榜样。
再到化蝶的梁祝,再到《西厢记》,《红楼梦》。
我终于发觉我是在这样的书籍中,故事中建立了爱的观点,又在现世中领受了雄辩与说教,看多了事实的无情与残忍。我知道,爱的学习,我们每个人都在迷雾森林里。四面八方的声音干扰着前行的方向,陷落,迷失,渐渐淹没了内心的真实和纯净。
总是疑惑,怎么爱渐渐淡了,渐渐薄了,爱褪去炫目的色彩灰头土脸以对了,爱投下的影子瘦了,滋味也麻木了,爱安静下来了,话也少了,爱懒懒的,再也不殷勤了,爱不浪漫了,只是一餐一饭,爱的传递简单了,只是一握手一搀扶的温暖,要给幸福的诺言也显得空泛,甚至寻找不到幸福感了。
只是你仍说爱存在,爱没有变。
你一次次要我相信:爱是依靠,爱是托付,爱是两人约定的守护。爱该是善,爱就是慈悲,爱允许利己但切莫伤人。甚至为了不伤人而伤己,爱该是牢靠的,稳健的,深沉的,根植心底无法拔离的,是真爱,就该有这样的品质。
许一诺,似当年。
当你我为爱许下诺言,便不该害怕为爱炼狱。
即使早已经不似当年,也该为着不伤害,好好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彼此伴着,呆着,求得个终老的善果。
你我该这样善待彼此,不是吗?
是夕,七夕。
吾爱,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