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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宗三先生《宋明理学演讲录》9

(2022-07-11 16: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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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思考

文化

杂谈

分类: 思考

牟宗三先生《宋明理学演讲录》9

九、伊川、朱子:义理歧出

朱夫子很了解程伊川,他跟伊川是一个系统。对周濂溪、张横渠、程明道三人,朱夫子就了解不够。他推崇周濂溪但他对周濂溪的了解也不对。他重视濂溪的太极图说,从太极那里讲,把儒家从《中庸》《易传》讲的那个道体简单化一个理,太极就是理。太极就是理这个理的观念从伊川始,程伊川就是把《中庸》《易传》以至周、张、明道三人所了解的那个道体简单化一个理。本来讲理也不算错,程明道也说天理二字是自家体贴出来。天理也可以动态地讲,动态地讲就是那个於穆不已的道体。程明道理解的那个於穆不已的道体不只是理,它是即活动即存有,它有活动性。

理不会活动,活动性就代表心。周、张、明道体会的道体合乎《中庸》《易传》的本义,它是心、理合一的。伊川、朱子把道体理解只是理,活动性没有了,活动性脱落到气上,活动变成了形而下。道体本来是即活动即存有,从道体上讲的活动怎么能是气?怎么能是形而下呢?差别就在这里。这个差别自伊川始,把道体说成只是理,他是不自觉的。

程伊川把道体简单化只是理,这个道体只存有而不活动。伊川跟明道不同,这个不同主要表现在那里?最重要表现在对本体的理解不同,也就是对仁的理解不同。仁通道体,主观的讲是仁,客观的讲是道体,二者是一样的,明道说:仁者以天地万物一体化原则,这是儒家共同体会。这样一来,仁就不只是个抽象的理,不是伊川、朱子所了解的仁只是理。感通仁,感通到的地方就有滋润万物的作用,就像春雨一样,春雨一来,万物生长,没有雨,万物就干枯了。这是了不起的一个观念,讲抽象的博爱、兼爱好多了。

程明道讲仁有两个意思。仁就是主观地讲的道体,可以跟客讲的道体同一,这就是以一体说仁,是明道讲仁的第一个意思;第二个意思是以说仁,反过来说,仁就是不麻木。这两个意思是一个意思。有感觉、不麻木,有感通,就涵着一体一体从感通来,所以,这两个意思是相连的。但这两个意思朱夫子都不喜欢,程伊川当年就不喜欢这两个意思,朱夫子是承继伊川而来的。伊川说不能以觉训仁,他说觉是知之事,不是仁之事,觉不可训仁,这是程伊川的错误。伊川把觉看成是知之事,这个觉成了认识论的知觉(perception)。这种理解很不对。明道明明是从不麻木说觉你怎么能理解成perception呢?perception当然不能训仁。

朱夫子就是根据伊川的意思,他不赞成以一体说仁,也不赞成以训仁。程明道提出以一体说仁,以训仁这两个观念之后,他的后学中,杨龟山喜欢讲以一体说仁,谢上蔡喜欢讲以觉训仁。杨龟山、谢上蔡是二程门下的两个大弟子,朱夫子批评杨龟山以一体说仁,批评谢上蔡以觉训仁,其实是批评程明道。

朱夫子不赞成以一体说仁,感通就没有了,如是于仁上心的意思没有了,寂感、心、神、灵都不能讲。不能说以觉训仁,觉是知觉仁是理,这样理解的道体成了只存有而不活动。朱夫子反对以觉训仁乃根据伊川觉不可以训仁而来,朱子讲心性情三分”“理气二分,也是根据程伊川来。伊川说心如谷种,生就是气,阳气发动就是生,所以生之理才是性。这不是心性情三分吗?朱夫子最喜欢伊川这个例,以到处皆然,结果成了泛存有论,理成了泛存有论的理,性也成了泛存有论的,不是孟子当年所言性善的性,道德意义没有了。所以,我说朱夫子在讲性上把道德意识减杀。阶砖有阶砖的理,竹子有竹子的理,这种理没有道德意义。朱子所说的理,形而上学的意味很重,现代人最喜欢这一套,因现代人怕讲道德,但这不合先秦儒家的道理。(朱夫子个人的道德意识很强,但他的一套泛存有论的理气论却是知解的形上学。)

功夫方面,朱夫子也是承继伊川,从《大学功夫,也就是讲格物穷理,重道问学。朱夫子把一般格物穷理的求知当成是道德实践,知识与道德混淆不。知识是个助缘,格物穷理,育只是对你的人格发展的帮助条件。周濂溪、张横渠、程明道怎么讲功夫呢?他们三人都不讲《大学》。周濂溪说几动于彼,诚动于此,拿诚体来通化这个几,这不是格物穷理的问题。张横渠讲圣人尽道其间,兼体而无累者,存神其至矣,这不是格物穷理。程明道讲功夫主要是识仁,识仁不是格物穷理。朱夫子从格物穷理讲功夫,是顺取的路,与道德实践不相干。

孟子说: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又说:扩而充之,足以保四海。孟子讲扩充,扩充才是尽心的根本功夫。扩充的第一关是求其放心,存心是第一步的、消极的;扩充则是积极的。孟子讲尽心、求其放心、扩充,这是逆觉之路。逆觉的意思就是不顺感性的现实滚下去而逆回来以体证本心。我们的良心随时呈现,即使在夹杂中也呈现,良心一呈现,我们就马上把它捉住,不要蒙混地随感性滚下去这就是从感性的现实夹杂中返回来,返回来逆觉自己生命中的本体,这个本体就是本心、仁体。这一逆觉之路才是中肯的。依格物穷理的顺取之路讲道德就不中肯。

程伊川晩年讲中和问题,朱夫子就是根据伊川讲的中和问题自己用功夫,把其中相关的观念都弄楚了,成了一个系统。在这系统里本体方面只存有而不活动;功夫方面是格物穷理,顺取之路;于孟子本心即性讲成心性情三分,亦即理气二分。朱夫子讲中和问题有中和旧说中和新说中和旧说同于一般人的讲法还合孟子的义理。有一天,朱子与其弟子蔡季通对话,忽然推翻以前所说,马上定下中和新说。所以,你要了解朱子,首先从他的中和说开始,然后再了解他的仁说。朱子中和说、仁说都是有系统的,而且已经成了定本。把这个系统了解好了,其余的也就都通了。

伊川所言性即理,在朱子系统中,占关键性地位。朱子理解的实体性理只存有而不活动功夫是顺取的路。朱子的形态不是方向道德,是本质道德。在西方,本质道德是个大传统,到康德才转过来,转过来的结果是中国的路。在中国,方向道德先出现,中国先秦原始儒家就是方向道德,到朱夫子转出本质道德所以,我说朱夫子是别子宗。

朱夫子讲性即理,性就是理。性为什么是理呢?性就是一个个体之所以个体的那个本质,使一个个体能够挺立起来的那个根据,这个字是存有论意义的一个观念。朱夫子理解的性是存有论意义的,所以,他结果走上泛存有论的路。朱夫子讲性即理就是从”“所以然这个理路来悟入的。

性是客观性原则,心是主观性原则,客观性原则就是粉笔所以能挺立起来成其粉笔的根据。这个意思是对的。胡五峰也说:性者,天地万物之所以立。这个观念就是佛所要破的自性观念。有性就有体,体就是存在的根据,所以,字是一个存有论的观念。朱子从”“所以然的理路了解性,这不是原初先秦孟子、子讲人性论问题的那个性的意义。先秦儒家原初没有这个意义,原初讲人性的善恶,子的说法是生之谓性,孟子不满意这个说法。孟子往上提升,从人之所以异于禽兽的地方说性,把道德性提出来,说人有道德性这个性。道德性的从四端之心了解,在这个地方不容易想到性是一个存有论的念。但是,我们也可以这样想,假如从存有论的念理解孟子,我们先突出人的道德性,离开人的道德性就没有人的存有。人作道德的存有(moral being)来看把人的自性——道徳性挺立起来道德性这个本质使你正成一个实有(real being)。这个地方,being还是可以用,不过这个being单就人而言,而且单就人的道德性而言,它不是存有论本身的意义。存有论不一定单就人讲,也不一定单就人的道德性讲,它是对万物而言。

假如我们照孟子的讲法,单就人而言,而且把人看成能够作道德实践的一个存在,如此一来,当然要把道德的心性体现出来,如果你的道德心性不能体现出来,你不能说是一个实的存有(real being),你只是一个偶然的存在(existence)而已。在时间空间中存在,这存在是一个现实的偶然存在。being是存在的存在性。一个人若只是一个偶然的存在,这是很可悲的,这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草木之人。草木之人尽管还是一个人,但他不是一个实的存有,因他的本质没有体现出来。

实的存有,就是你之所以你自己的性——一个超越的根据,使你能顶天立地站起来。理学家讲的就是这个意思。把孟子所讲的道德心性这个本质体现出来,作人的实存有之超越根据,这个时候,人之实存有之超越根据就是人的性,这是单就内在的道德性而言。这个意思的性,当朱夫子由所以然之路悟入时,他将其普遍化,到处应用,遂转化而一泛存有论的念。粉笔有其所以粉笔的理,这个理就是粉笔的性。竹子、阶砖等皆然。所以,朱子说性即理也,朱子所谓性即理也,成一个泛存有论的念。

孟子说性只就人类的存有(human being)而言,讲的是人内在的道德性。孟子言性善,这性字的道德意义很强。到朱夫子的时候,他言性从入。有一个就有一个所以然。眼前天地万物都是就是实然,实然就是现实上是什么。有一个,就有一个超越的所以然(朱子的理、太极是超越意义的所以然,不是定义中的所以然。)这个超越的所以然就从处超越地引出来。这样,所以然之理就很自然说出来。这个所以然之理就是实然物之超越意义的性。如此了解成一泛存有论的念,泛存有论意义的性是个超越的所以然,也就是个理。所以,朱子言性即理。他言性即理就从这个思路来。泛存有论意义的性,其道德性减杀。

朱子的形上思辨的趣味浓,所以,现代人对朱子发生兴趣。其实,就儒家的道德意识讲,儒家原初根本没有泛存有论的问题,儒家讲仁、义都是道德意识。从这个地方讲,陆王是儒学的正宗,陆王保存道德意识。但是,人们以朱夫子正宗,陆王反倒不是正宗,这不是大倒吗?这个大倒至现在还转不过来。朱夫子光讲性即理,从来不说心即理,可见朱夫子的思想完全接不上孟子,完全不能理解孟子,他对孟子的注完全不对。孟子言恻隐之心,仁也,就是心即理的意思。朱夫子对这句话的注就不对,照朱夫子的注,仁才是性,性才是理,属形而上;心是气之灵,心之灵还是气,气属形而下。但孟子说恻隐之心就是仁,心就是性。所以,陆象山、王阳明说心理一,陆、王的讲法合孟子义。照朱夫子的说法,就是析心与理二;析心与理二,是子的义外说,王阳明批评朱夫子是对的。

照朱夫子对孟子的注解,恻隐成了情,心是总说,情是分说。无论总说或分说,心、情只有一总一分的差别,心属于气,情也是属于气。心变成形而下,这怎么合孟子的意思?这样讲孟子显然不对。孟子的原义,恻隐之心就是心,并不是恻隐与心分开两截说。照朱夫子的讲法,就是心、性、情三分,用形而上学的词语说就是理气二分。心、性、情三分就是理气二分,道德意义不是减杀了吗?陆、王道德意识那么强,反倒被误禅,而朱夫子则被视正宗,这是一个倒。(从一般化上讲,朱子是正宗。从内圣之学讲,朱子不是正宗。)

陆、王正合乎孔、孟的传统,王阳明四句照孟子的意思讲,陆象山讲本心也是照孟子义理讲。陆、王道德意识很强,为什么变成非正宗呢?这是一个吊诡。《宋史把程、朱列入道学传,陆象山反倒不列入道学传,而列入儒林传。学问讲到这个地方多倒呀所以,我们现在从义理上把它纠正过来。一千多年来没有人做这个功夫,我写《心体与性体,说朱夫子是别子,有人反对。他们虽替朱子辩护,其实没有了解朱夫子,若朱夫子复生,也不会赞同他们的讲法。

以往尊德性、道问学之争,把最内部的问题都蒙蔽了,大家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你要把内部义理说楚,要一步一步讲,这也不很容易。你懂得心即理”“性即理”“仁义内在就很不容易。要把仁义内在楚也不容易,这个问题要从仁义内在讲起,这是孟子的义理。陆象山继承孟子,他走的不是分解的路,他用非分解的方法表达,分解的义理在孟子他的假定都在孟子。陆象山走非分解的路,所以,朱夫子说他是禅。他表面有的嫌疑,因就是走的非分解的路。陆象山虽然采非分解的方法。但他并不反对分解,他采非分解的方式把你引归到《孟子》,分解的义理都在《孟子)那里,你好好读《孟子》就懂得了。

朱夫子说陆象山两头明中间暗,这个就是禅。陆象山是有这个姿态,他不说破,不说破就很容易令人误解禅。陆象山是个非分解的风格,所以也有令朱夫子联想到他禅的嫌疑。朱夫子很聪明,但他说的都不对陆象山并不是禅。陆象山自谓学无所受因读《孟子》而自得之。所以,要讲陆象山,先得把他假定的基本义理讲楚,从非分解落到分解上。陆象山所说先立其大,从孟子来。心即理就是从孟子来。孟子那个地方表示心即理呢?先得了解仁义内在,再理解性善说,进一步就是孟子所言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辞让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这几句话就表示心即理,陆象山的几个论点都从孟子来。

孟子以后,儒家的发展就是《中庸》《易传》《大学》。宋儒继承《论语》《孟子》《中庸》《易传》《大学》。周濂溪是宋儒的第一人,基本观念在北宋都提出来了。周濂溪、张横渠、程明道、程伊川,北宋就讲这四个人。这四个人恢复儒家,他们讲学问不是从《论语》《孟子》讲起,而是先从《中庸》《易传》讲,一步一步往《论语》《孟子》回归。先秦儒家则从《论语》《孟子》《中庸》《易传》一根而发,这是两个不同的发展度向。光讲《中庸》《易传》不行,《中庸》《易传》哲学意味重,本体宇宙论的意味重,一定要回归到《论语》《孟子》《中庸》《易传》本体宇宙论的意味重,但它是从《论语》《孟子》发展而来,它的根在《论语》《孟子》。所以,劳思光说《中庸》《易传》是宇宙论中心,这种讲法是不对的。《中庸》《易传》《论语》《孟子》为根,也是以道德中心。《中庸》《易传》的理境要有具体的意义,就要落实到《论语》《孟子》。所以,周濂溪、张横渠一定要在《论语》《孟子》处落实。这是宋儒发展的度向

朱子承继伊川成一系统,这个系统不同于周濂溪、张横渠,也不同于程明道。并不是说伊川、朱子有意的跟周、张、明道不同,这是不自觉的转出来那么个形态。朱夫子以自己继承二程,不但继承二程,还继承周濂溪、张横渠,所以,他是道学的正宗。其实,朱夫子只能继承程伊川,周、张、明道他都不能继承,这个一般人看不出来。谁能继承周、张、明道北宋初期的那条路呢?南宋第一个消化北宋前三家学问的是胡五峰。胡五峰继承谢上蔡的路下来,通程明道,首先讲识仁,以万物一体了解仁,以不麻木了解仁。

宋明理学分三系:伊川、朱子一系,陆、王一系;北宋三家及胡五峰、刘蕺山一系。胡五峰承继周、张、明道,开湖湘之学,这条路是宋学的正宗。周、张、明道是开山祖,宋学正宗的特点是:本体即活动即存有功夫讲逆觉,体证本心仁体,以说仁,以一体说仁。讲心性、讲功夫都顺着孟子讲。尽心化气以成性成性这个观念根据张横渠来,开始心、性分说,最后合一。心、性暂时分开说,跟朱夫子析心与理二,通过格物穷理来了解的性即理不一样。

胡五峰《知言》提出这么一个重要问题:性也者,天地鬼神之奥也,《知言》接下去说:性,天下之大本也,尧、舜、禹、汤、文王、仲尼六君子先后相诏,必曰心,而不曰性,何也?曰:心也者,知天地宰万物以成性者也。六君子尽心者也,故能立天下之大本。人至于今赖焉。先秦儒家的主要论题在”“是个自性原则(自性原则也可以叫做客观性原则);心是主观性原则。性、天合在一起代表客观性原则,所以,我们说性是个奥体。张横渠说:未尝无之谓体体之谓性,这句话很好,这个正合乎西方人存有(being)的观念,所以,说是个自性原则。存有(being)不好了解,去掉存有一样不好了解。

西方人从柏拉图起一直到黑格尔,天天讲being还是讲不明白。佛无自性,这个理学家最反对。佛教为non-being而奋斗,西方哲学、中国哲学being而奋斗,这不单是理学家的问题,整个哲学都是这个问题。性的问题如此重要,为什么尧、舜六君子言尽心而不言尽性?六君子言尽心就是相传的心法: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性固然重要,然功夫要从尽心讲,要尽性还是要通过尽心,要在尽心上用功夫。心是个关键,万物都在心知的作用中。离开心知,万物就没有存在。

成性从张横渠来,成是形义,不是本无今有之成。通过尽心,本有的性才能一步一步显现出来,这就是成性的意思。伊川、朱子的系统没有成性这个观念,朱子始终不懂什么是形。陆、王系统也没有成性这个观念,因在陆、王来说,心就是性,用不着成性这个观念。从周、张、明道下来的系统,先是心、性分说,最后心性合一。性也者,天地鬼神之奥也是性之在其自己,光是性之在其自己没有用,进一步一定是性之对其自己。性之在其自己是客观性原则,性之对其自己是主观性原则,心就是主观性原则,这个很明显,通过尽心才能一步步显出性。

胡五峰继承北宋前三家。张、周、明道这一系统先从天命不已讲道体、性体,然后一步一步回归《论语》《孟子》,把客观性原则建立起来,再通过尽心来成性,把道体形地完成。这是胡五峰对北宋前三家的消化。胡五峰是第一步消化,但胡五峰《知言》系统没有人能继承下来。朱夫子是第二步消化,朱子是胡五峰的晩辈,朱子的老师是李延平,李延平有真功夫,不是伊川的一套,但朱子不了解他的老师,他跨过他的老师,直接承继伊川。朱子是实在论的心态,朱子有强力、劲、论辩性强。他对《知言》看不懂,拿伊川的义理架构来质疑胡五峰,对《知言》有八端质疑,那些质疑统统不对。

胡五峰这个系统叫做尽心化气以成性的系统,开始是心、性分说,最后合一。这个系统不同陆、王心即性即理,也不同伊川、朱子只能说性即理。朱夫子一出来,把湖湘学派压下去,胡五峰这个系统的学问无人理会,他的弟子大多英年早逝,大弟子张南轩也一点用也没有,所以,以后就是朱夫子的天下。

朱夫子的系统成了,湖湘学派也压下去了,这个时候出来了陆象山。朱夫子不能把陆象山压下去可见陆象山的强力不亚于朱夫子。陆象山的学问直接从孟子来,等于孟子学的复兴。孟子学跟周、张、明道的讲法不大相同。

南宋以后经过元朝八、九十年,明朝初年还是程、朱的学问。到王阳明出来风气才变。王阳明扭转朱子的系统,通过《大学》反驳朱子。王阳明有一个系统,他的系统性建立在心、意、知、物四个念的关连性上,这四个念是从《大学》讲出来的。王阳明扭转朱子讲《大学》,朱子的《大学》是伊川的《大学》,王阳明的

《大学》是孟子的《大学》,根据孟子讲《大学》。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这是王阳明著名的四句。王阳明说:意之所在,这个是行物,其意义有好有坏。王阳明所谓“为善去恶是格物的意思,跟朱子格物穷理的意思不同,朱子格物之是穷究的意思。

王阳明四句还不是最高境界。四句亦名四有句,进一步是四无句。王龙谿四无句最玄(这个问题可以读我的《圆善论最后部份),这是儒家学问发展到最高峰。陆、王一系须看《从陆象山到刘蕺山一书。

牟宗三先生《宋明理学演讲录》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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