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万川心生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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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打动心灵的瞬间,来自于读牟宗三先生讲演录时,看到的他的一句话,他在讲康德的“经验的实在论”时,提及康德认为现实人生中,人就有如此的感性、如此的知性、如此的思辨理性,人的心灵就是无常、痛苦与染污的,是定性众生。而牟宗三先生读到这里就难过,人如果是这样的,现实就是这样的,康德在“智思界”,以超越的观念论的方式给人类向往神性留下的地盘,是永远无法企及的,即使预设灵魂不灭,也是遥不可及的“虚妄”。生而为人,要被“神性”盖上印章是幻觉,那么堕落下坠却可能比动物还坏,虽然康德说希望、睡眠和幽默是拯救人类的三重奏。可这会让具有悲天悯人,悲悯他人也悲悯自己的大儒痛苦不堪,我们中国传统哲学可是笃信“维天之命於穆不已”“文王之德之纯,纯亦不已”的呀!两个“不已”是说人的心灵虽有限亦可无限,我们有孔孟、有王阳明、有陆象山呀,可是我们距离古人越来越远。
牟宗三先生在80多岁讲美学时,说过自己老了,没有了力量,我读到这里也难过得不得了,难过的程度不亚于当年读《五十自述》发现牟宗三先生不是我想象中的如康德一样“纯亦不已”一样难过,每一个特立独行、孤峭天才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世上不可能有另一个“他”,老天制造出这样的生命,就是为了让其在夜空闪耀的。虽然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可是可是,我们只能穷尽一生也就是活在最爱自己的人心中,而天才是活在“永恒”中。
或许吧,无论我们多么渺小与没有力量企及神性,但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巨大的渴望,渴望看到能一生真真实实澄澈无邪、表里如一、一如既往地纯粹不被低级欲望染污的人,感谢我们儒释道有古圣先贤,感谢西方有康德,而牟宗三先生是与朱子、弘一法师一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人,他们把“天才,天也”的天纵之姿,转化为德慧润泽的更高境界的生命。感谢世上有他们的存在,让我们作为人类中的一员,拥有希圣希贤的希望!
千山同一月,月映万川,虽然会先照高山,然后照小土丘,可是都会照耀到,就像我们每个人都多么渴望自己心生莲花,可以自我净化、自己赐予自己力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