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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09 08:43:44)| 分类： 烟花易冷 |
因为喜欢
9月1日晚，朋友聚餐。席间，77岁的集团创始元老来电邀我周末中午吃大餐。
老头，退休十六年，每年组织多则八九次、少则三四次（中午）大餐，必叫我参加，其中几次请了难得一见的退休政商大佬，我作为唯一的小辈，诚惶诚恐。前些年，全市最贵的十几家餐厅，他已请我吃过几轮，即使在“利苑”，也非要给我单点“燕窝、鱼翅、牛排”三份位菜，看我吃完，他满意。直到某次我抱怨实在吃撑了，他才把这份像是充满“报复”的关爱就此翻篇。
入职时，老头凭阅人无数的主观臆断向董事长数落我属于脑满肠肥的那类人，他还从外面找来一位资深下海官员试图取代我的岗位。承蒙董事长信任，我在试用期直接升职为中层，此后五年时间走完了其他同事需要十年到二十年的职务攀爬。
我晋级中层后，董事长增加了老头作为上级领导的终审签字环节，并指定我是唯一负责老头汇报及签字环节的对接人（多年后，后知后觉的我明白了领导的良苦用心）。负责对接半年，老头几次带我去协调与沟通需要政府层面解决的难事。某年我随他去北京，他习惯于出差不过夜，独自乘坐晚班飞机回，到家了还来电再次叮嘱我无论如何不要小气，人家吃什么就点什么，人家要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结果人家一身正气，只吃了一顿寻常餐还把事情给办了。事毕，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头退休前，指定由我负责后续所有结算的终审签字。我对董事长表示，往后不能再设终审的自由裁量权，必须建立“公开、公正，可追溯的流程”，是多少，就是多少。老头退休后，十六年来风雨无阻邀我吃大餐，还送野山参、鹿茸蜡片等各类滋补品。对此，我无以为报。
入职首月，我误记了董事长的电话内容，导致他深夜在萧山机场苦等不到驾驶员接机只好打车。次日，面对一脸不安的我，他却说可能是他自己说错了时间。
某次高管聚餐，我酒后对董事长说了一顿狂言。隔天，同事转述了相关醉话，我无地自容，立即向董事长道歉。他又轻描淡写地说没事，让我做继续自己，不用改。
董事长指定我参加了所有他在场的业务会议以及各种洽谈。他说：“优秀的营销，要先让自己感动。”“一切的幸福，是和死亡比对而来。”“市场已变化时，我们可顺势而为。最可怕的是不知不觉或总认为自己比市场聪明。”“狼来时，你不要埋怨自己倒霉，只要跑得比别人快。”“10%的利润甚至更低，将来是常态，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有时蒸发的也很快，只有靠创新和艰苦努力去获取利润。”我一路学到了很多，却辜负了他多年来的栽培，几次拒绝继续向上承担更大的责任。
2013年，董事长提前归隐。那年秋天，财富榜上的本地某制造业老板想邀他重新出山，组了饭局。董事长让我与他同行，送我一块50克的金条，留个记念，他说买了大七位数。“2013年黄金市场经历了显著下跌，国内和国际金价均呈现下行趋势。其中11月纸黄金人民币报价约为252元/克，反映年末低位。”
2025年，我望着叹为观止的黄金价格，想起这段往事。或许，董事长当初不仅仅是想送我留个记念，而是某种不可言传的知会。前瞻的人，总是善于看到并把握机会。只是，懵懂如我，不解其中意，更没有投资黄金的一丝念头。人生，必须和前瞻的人，有格局的人，正能量的人一起，做价值的培育皿，拒绝做负面情绪的垃圾桶。
曾经，我对老头说，“我不想吃这么好，吃这么多，不值得。是辜负，是亏欠。”他笑着说，“放心，我又不求你办事。吃好的，是值得。做个好人，也是值得。”
我也问董事长，“为什么重用没有文凭的我，不值得。惶恐，怕做不好。”他也笑着说，“文凭，不重要。你有想法。对市场敏感。以及做人做事的品格。你要相信自己。”即使我几次遇到困难，想推辞重要业务的管理，他都予以拒绝，说“其他人不适合负责这块核心业务。你在，就是你管。你让出去，才是不负责任。”
本地有句老话，“做中意勿如看中意”。因为中意，因为信任，因为喜欢——故而值得。有时，信任是考验，而喜欢，是一眼千年，还属于玄学，没法解释为什么是什么怎么样，而是秋风春月，“值得”如此舒适与放松。
9月1日晚，我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值得……不值得。”我想，答案很简单。不仅是职场的伯乐，或是传统的师傅带徒弟，更多的是父母孩子，恋人爱人，朋友至交之间，值得与不值得，那是算术题，而人生，从来都是哲学题，甚至没有因果，没有草蛇灰线，眼里的光芒，就是星辰大海。做自己，也看见别人的优点，一种关系的正向生长，是岁月静好里的陪伴，是岁月峥嵘里的帮助，不需要理由。
大道至简：因为喜欢，故而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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