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洛阳亲友如相问
(2025-06-20 12:42:59)| 分类： 烟花易冷 |
洛阳亲友如相问
连续十二天，每晚散步后收看《长安的荔枝》，两度因剧情拖沓想弃剧。怎奈告别觥筹交错多年，又没新的好电影上映，良辰美景奈何天，翻遍手机通讯录找不到人喝酒，唯一邀请的牵挂，说七月才能见。争渡争渡，只能勉强追剧。
京城孟老师，几次劝我学书法。提前隐退的同事，练了三年毛笔字，一手蝇头小楷，艳羡朋友圈，她提出送我一套上佳的文房四宝，我没有经过一秒钟停顿就拒绝了。人生，能够欢喜的人与事，很少，能坚持到卓绝的，比百年一遇更少见。
五指山下五百年。佛前求了五百年，成为一棵开花的树。相比十年切菜，十年揉面，十年炒酱……圈起来的九年义务教育还算轻松。花花世界，乱花渐欲迷人眼。恨不得一日看尽长安花，恨不得日啖荔枝三百颗，只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不如无书无用。
老实人李善德，在上林署被同僚集体挖坑，成为荔枝使，历尽艰辛回到长安后申办荔枝转运流程时被各个衙门及官僚推来推去的遭遇，令人黯然神伤。官场现形记的“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我主持起草或修订了单位至少三轮重大的组织架构及流程再造，虽然每一轮变革与时俱进，但演变过程皆会出现新问题，偏离初衷。并且，制度与人设，缺一不可，好的流程交到差的人手里，照样成为泥淖，有缺漏的流程交给好的人运作，却能查漏补缺。然而，人性不能依托于人，必须靠制度、流程约束以及制衡、监督。
若是制度完备，流程严谨，时间久了，流转的环节又会成为“官僚”。如果制度与流程靠人治，则往往变成环节上的“为我所用”。曾经，我们连每月两次的付款时间都做了严格约定，以保障合作单位的权益，因为“时间，也是权力”，但有时，竟连天气亦成借口。
曾经，前前任董事长火箭速度提拔了我，坐在他身边参与所有业务会议与商务会谈包括决策与审批，总经理经常带我赴宴结交更多的权贵，说是锻炼社交能力，他还提醒我“万里江山一点墨”，不必凡事留下书面管理痕迹，若是站在未来评判当前决策的对错是非则取决于后来评判者的角度与立场。我心里感恩于他们的栽培，又觉得诚惶诚恐。某日，我对董事长说，熟人社会，掌握着核心业务要做清流，又要拓展人脉达三江，非自己所能，也不喜欢后者。
十二年前，总经理与董事长相继提前隐退，我是至今唯一还被两人常联系的下属。他们隐退不久，即使新任领导依旧想提拔我，自己已气馁，劳心者治人，而治人的欢愉在于享受权力。一是企业所有的问题需要在发展中解决，一旦增量受阻，市占率下降，年龄结构的弊端必然滋生官僚主义，许多事“对齐颗粒度”只是为了程序而程序。二是初生牛犊的进取心被消磨，许多事习惯了，就理所当然了。三是很多人被酱缸文化感染，加上传统教育训练出来的线性思维，让人倍感失望，不值得。四是理解了因果并非是必然，自己也是问题的一部分。
于是，不再殚精竭虑，几次主动放弃做更高的管理者。放弃，或者说放下，既有上述原因，也是个性使然，包括从更高维度思考了人生，把所思所想陆续写入博客。写文字的过程，让我平静。心理学上叫做“表达性写作”，便是肯定记录的疗愈作用，调节了消极情绪，看清了周遭，反思了自己。渐渐的，只想“关心粮食和蔬菜”，“区区三万天”，只能心疼及关心极少的人。
鱼与熊掌，皆我所欲也。然人生有限，欲望无止境，与其熙熙攘攘，不如“身处泥泞，遥看满山花开”。尽管如此，近些年在符合制度及流程前提下，于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主动也默默帮助过业务合作伙伴，留下管理书痕。有时事不关己，完全是出于公正公义且双赢多赢，为单位赢得口碑获取尊重。同时，帮助了不少同事，但多年后得到的心寒，无语凝噎。
因为拒绝交集，从业至今，极少有人求我开后门。曾经，有位表兄想做掮客找我走捷径，我对爸妈说，今后只说我在做销售还需要亲朋好友相助，别人就避之不及了。许多美味的天然食物，大多外表坚硬，内里柔软。我披了一身装模作样的铠甲，外人眼里油盐不进，实际是自己清楚软肋，索性远离江湖，远离交集，远离物质与权力，既然想做清流，就保持洁癖。
基本上，成年人的社会，遍布精致的自私，绝大多数的交集圈，与其说人际交往，不如说是权力、物质、利益链的整合，无非是方式不同，是文明，还是野蛮，是曲径通幽，还是皇帝新装……我作为社会人，也是既得利益者，要么融入其中，与众乐乐，要么远离江湖，独乐乐。然而，这何尝不是一种虚伪。
小学一年级，语文庄老师几次让我纠正执笔姿势，直言不改必定写不好字。我固执认为，写字还不是跟吃饭睡觉一样，怎么舒适怎么来，赌气坚决不改，还口出狂言，将来定与老师分胜负。三年级的音乐期末考试，音乐老师规定唱“把我们的血肉筑成……”之前必须先闭口再打开才是正确的“把”音，为此我因音乐不及格丢了当年三好学生称号，发誓从此不再唱歌。十几年前，某位公务员朋友灌了他自己三杯洋酒，非要听我唱歌，那一晚，我放下了自己心结，理解了音乐老师，感谢了这位朋友。
从前，我参观过三座城市的三个神盘，杭州万科良渚，成都麓湖，郑州普罗理想国，三座城市因此在我心中的地位归为第一序列。良渚胜在文化叙事，麓湖重在环境打造，普罗理想国最打动人心的是他们老板写的一段话刻在碑上矗在商业街，还坚持十几年把一张蓝图画到底，成为郑州的奇迹。可惜，英雄输给时势，试图创建“理想国”居住环境的人，近年无奈远走他乡，投靠了他心中“理想的国”。
许多的人与事，取决于自己怎么想。条条大路通罗马，人需要变通。“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虽然,走夜路请放声歌唱，但是执拗，就是放弃了更多的可能性。当然，做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在起步刹那，往往已注定，后期再改，大多节奏错乱，既失去初心，又搅了清梦。
“愿原力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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