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最忆是酷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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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忆,最忆是酷暑
江南宜居?笑话。这是古代诗词歌赋里的传说。
江南的“冷”,让东北朋友彻底感受到了刺入骨髓的湿冷。江南的“热”,副热带高温笼罩下的江浙沪,连续一周包揽全国高温前十。新闻报道,“上海一大早热到全国第一,杭州43度或热到破纪录,多地高温呈“996模式”。
从上周一到上周日到本周六,连续40度和39度交替,这只是气象意义上的数字。人在室外,举头是呆若木鸡的云,旁站是无精打采的树,进入室外的汽车如同钻入桑拿房,仅仅十几秒,浑身像是一支被点燃的蜡烛。感觉,继“地球南极、北极”之后,浙江已晋级为“地球热级”。网友的点评“浙江不再适宜人类居住”,获得大量点赞。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到底教材是“斯人”还是“是人”,官方与民间各执一词,吵翻天。但江南的热,和小时候的记忆完全不同,这绝不是“曼德拉效应”,我敢对天发誓——上世纪没有这样热。
小时候,每家每户没有空调。外婆家的小电扇与收音机,是整条街没有的稀罕物件。那时候,皆是闷热的老房子。防暑降温的方式,是往身上浇水,以及吃井水浸过的西瓜。晚饭后,人们把河边、桥上的地用河水冲干净,干了以后放上草席,人手一把蒲扇,就是夏日的纳凉。过了晚上七八点,人们撤回室内。过了子夜,天很凉,即使是热血热肉的青年壮汉,睡在室外也要盖上毯子。
气象部门对本市七十年气象资料进行分析,“日最高气温≥35的高温日数,最少的1965年为0天,最多的2022年达49天。1991年前后相比,多年平均高温日数由12天增加到27天,翻了一番以上”,近二十年,“气温明显升高”。老家在齐齐哈尔的朋友说,冬天住三亚(或西双版纳),春与秋住浙江,夏天住哈尔滨,是理想人生。
小时候,外婆啰里啰唆没完没了,“不要喝生水。不要吃冷食。不要露肚脐。不要盯着太阳。不要淋雨,头发湿了要擦干。不要偏食,要吃瓜果蔬菜。饭后不能跑,人多的地方不去挤……”很遗憾,全当作了过耳风。很久很久之后,才懂得,这些话竟然是至理名言。
“一个人十三四岁的夏天,在路上捡到一支真枪,因为年少无知,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机,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他认为自己开了空枪。后来他三十岁或者更老,走在路上,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他停下来转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最近上映的电影《从21世纪安全撤离》,是这段话的解构与注解——“回到过去,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我梦,由我不由天。梦里,才能实现一切。现实,永远是追悔原来远去的才是春天,远去的才是心疼,远去的才是一次次被无视及遗忘的叮嘱与牵挂。以及,遥远到遗忘的不太热的夏天。
晚上九点,地表温度很高,风吹来,却有一丝微凉。公园里一株的银杏树,竟然挂上了果。已到“立秋”,又见“中秋”,“像痛击岩石的浪潮,一遍又一遍扑向陡峭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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