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不肯嫁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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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不肯嫁春风
一周前,兄长经历了两次重大手术的生死劫,医生介绍最坏情况以及家属的签字环节让我胆战心惊。之后连续几日加重眩晕心慌,先后跑了两家医院,各自候诊小半天,问诊几分钟,神经内科推给眩晕专科又推给内分泌科,前后经过核磁共振,耳石复位转椅检查,不知所以然,等到兄长宣布万事大吉后,眩晕逐渐消失了。
比我小十五岁的花无缺,笑得花枝乱颤,笑话我还是经历太少了,说人生就是生离死别,见一次明白一次,明白一次放下一次,到最后即使是万里长城也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风中凌乱。很难想象,年轻的花无缺经历过什么,活得灿烂,只是因为不想伤心刻于脸上吧。
五岁时的天大烦恼,十八岁时回头看,觉得是笑话。而十八岁以及整个青春期的爱上层楼,等到人生熟了时回味,哪怕是那种海枯石烂的刀刀凌迟,也恍如是一场关于季节的讨论。
人生总要经历失去与伤痛,辜负与被伤害,以及一路的无视、遗忘甚至伤害别人。人生在任何时候的烦恼与伤痛,放在任何时候的后续时间里,最后皆能说出口。真正的疼,一直放在心里,能说出口的刹那,代表着放过了自己。
年轻时,向往大城市。前些年依然认为年轻人应该去大城市,那里意味着个体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以及机会,任何的小众,在人多的地方都能长成一片森林,这是小城市无法实现的。然而,抗疫三年,忽然觉得人间的幸福与自由不在大城市,而在那些老底子的烟火小城,慵懒的生活,放松的节奏,“街道眼”的安全,几十年如一日的美食……
人是一夜之间长大的。学会放弃以及放下,是人生经验的淬炼,但这一过程难以在书籍与教导中被我们接受与承袭,只能在不断的失败与失去,伤害与被伤害,辜负与被辜负中成为可能的经验。传说鱼的记忆只有7秒,三根阳线改变信仰,某种程度上,就承诺与誓言以及人生经验而言,人不可信,自己不可信——而害怕,敬畏,或许才是惟一的拯救。
高压锅社会,催生高压锅的人。而更多高压锅的人,进一步扩大了高压锅社会。每天的上下班行车路上,很多人的开车方式反映着其内心的焦虑、失衡以及狂躁,《大家都有病》,不止是一本漫画,而是社会的生态,虽然人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在释放情绪与压力,但疲于奔命却是宿命。
怀念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跑不累熬夜不困躺下就能睡着任何心事不过夜口袋里没钱依旧快乐的年纪,壮怀激烈中流击水一日看尽长安花一切序幕皆为过往的年纪……如果时光停顿,我愿意把时针摁在那里:夏日蝉鸣,有风无浪,老师在讲台边啰里啰唆,同学在强打精神装模作样,我竖着课本趴着浅睡,一梦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