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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3月27日

(2014-03-27 16:28:46)

http://s7/mw690/001MUh9Bzy6HDy4tfNk86&690

独角戏【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3月20日 @蜂巢剧场 

导演孟京辉&主演黄湘丽 与观众演后谈

 

孟京辉:谢谢大家,我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导演孟京辉,那么在星期四的晚上,其实很不容易,大家这么晚了跟我们分享一个独角戏,一个很独特,而且又有激情和想象力的独角戏,我更多的想介绍一下黄湘丽,黄湘丽2008年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之后,一直在我们孟京辉戏剧工作室做舞台剧演员,这中间有各种各样的很多角色,大家熟知的《桃色办公室》里的湖南大舌妹,《恋爱的犀牛》里的前一版的明明,《蝴蝶变形记》里的堕落少女“小白兔”,《三个橘子的爱情》里的丽丽等等,塑造了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富于色彩的角色, 在这《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上,我们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有可能把她的各种各样的能量聚集在一起,跟著名的小说家茨威格进行艺术上的对话,然后就把他的这部小说改编创作,于是从去年开始,中间经过很多创作上的波折,同时我们自己也在进步,比如中间我们排的两个版本全否定掉了,还有去爱丁堡国际戏剧节,我们跟好多艺术家进行了交流看了很多演出,同时我们还邀请了奥地利的著名的舞蹈老师Doris给我们做肢体训练,对形体和舞蹈做了一个新的审视。到现在已经是这戏的第三轮演出,将近五十场了,黄湘丽五年多以来,几乎每天都站在舞台上,那么到现在她把她的能量聚集在这一个作品里了,可圈可点,有好多美学上,制作上, 还有她个人创作上的各种各样的都可以来跟大家分享。我们也特别愿意来跟观众分享我们创作上的点点滴滴。

 

观众A谢谢导演,谢谢演员,看了这个戏很感动,几次落泪,而且你的歌声也很美。我想问一个跟这个戏没关系的问题,你演了五十场,五十次的重复每一次都这么投入,我想问一下,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想说那些动情的东西真的让人很感动,所以我想了解一下演员是如何让自己去达到的?

黄湘丽:其实我觉得打动观众是因为演员的真诚和真实的情感,应该这个戏里女主角身上很多的经历的事情我并没有经历,但是我一样可以去理解她,感同身受。所以说演五十场确实在情感上、心理上消耗挺大的,但是还好,每天在舞台上我都会让自己变成一个新鲜的演员,重新去说这个台词,去接触这个女人的心,这样的话不会觉得是在重复。其实每天的演出确实不是重复,我尽量让每天的演出都跟昨天前一场都是不一样的,我会想各种办法去尝试,再各个部分尝试新的东西,所以第一轮的观众在这次第三轮的演出再来看,会说“很多地方不一样了”,确实是这样的,我们其实一直也在不停的创作,然后导演在这方面一直也是这样要求我的,他说你不要重复,每天你都要尝试新鲜的东西。所以,还好。谢谢。

 

观众B导演您好,我对里面一个情节印象很深刻,就是演员在里面手持摄像机,以一个摄像机的视角来表现剧情,特别的新鲜,特别的好玩儿,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方式,当时是怎么想来用这样的一个手法的?

孟京辉:这种招儿我多的是。(众人笑)对,我们现在社会发展的各种媒介实际上都很丰盈,我们其实可以利用这些东西,这样的话,你可以感觉到又是紧张的,同时又有一个“间离”效果,这种紧张的间离效果,它既亲密又疏远,在剧场里能够产生一种张力,我喜欢这种可以让观众和演员有一种“特定的关系”的这种表演,当女演员手持摄像机的时候,你可以感受到人生中“你我他”的一种变化,也可以感受到观众自己的不断移动的空间,所以我们觉得很丰富。当时特别轻松,没有特别的想法,就是觉得好玩儿,而且我们当时在在排练场,正好一直有一个摄像机放在那儿,然后我们一直没用,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用上了,用上了还挺帅的,还挺好的。谢谢

观众B确定挺好的,挺刺激的。

孟京辉:谢谢。

 

观众C孟导您好,黄老师您好,我是你们的忠实粉丝,您的戏我看了不下十场,但这是我第一次在北京看您的戏,因为我是在上海,我是专程来北京看这部剧的。我第一次看这部剧的时候我就被黄老师的表演感动,我觉得黄老师是非常有天赋的演员,包括之前在《恋爱的犀牛》里面,那我沉浸在黄老师的表演当中呢我又想到身后的孟导也是给予这个角色灵魂的一个人物,所以我想问你俩在排练过程当中,在表现方式会不会有一些争执或者一些不同的意见,那你们是如何来调和的?就是两个人对这个表演的方式会不会有不同的理解?谢谢。

黄湘丽:没有过争执。因为是这样的,我们工作室的所有演员都非常崇拜他,不是盲目崇拜,因为他的审美很高,我们就像小屁孩儿一样的跟着他屁股后面走,所以我特别相信导演。我们在排练的时候,导演就是说“让你往哪儿走你就往哪儿走,前面是地雷你也得走。”那我就走,也不管丑也好,不管怎样,就去做就可以了,不要想那么多。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导演,一直非常相信他,一直往前走,所以我们从来没有过什么争执。

孟京辉:我觉得是这样的,一个好的导演不是一个独裁者,一个好的导演是一个好的欣赏者,一个好的镜子,是演员的镜子,一个好的导演更多的是一个好的选择者,如果你能让演员发挥出100种丰富多彩的姿态,然后你从100种里面选出十种,比你自己努力的让演员逼出那么一两个不好不坏的,当然我愿意选择前者了。

所以我们在排练的时候,有几个状况,这个我也挺愿意跟大家分享的。一个就是,我在卷烟抽,她在远处蹦蹦跳跳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有一个就是都没话,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在排戏,后面还有一个副导演在看录像、找音乐来给我们做辅佐,人多的时候可能最多四五个人。还有一种情况是我会在排练场我执导她,比如“你能不能跑着说话”、“你能不能一条腿踩在墙上,一条腿踩在地上,让身子倾斜着说话……”,或者说“你能不能用最慢的速度把这段台词在地上爬着、滚着说出来”。她知道我们在排练场的这些所有的动作我们在演出的时候在舞台上出现,但是这是一个特别必要的过程。就像足球运动员最后射门那一下,实际上他练了很多跟射门无关的动作,带球啊、过人啊……等等,但是最后射门的动作是你在球场上看到的英姿,表演也是一样的,真的是台下十年功。无论从创作、歌曲,到现代舞的排练,到台词的掌控,到剧本之间的联络,我们放弃了太多的东西了,同时我们又抓住了好多莫名其妙的线索,但是又放弃又重新找,它像一个森林,我们在里面找寻最后的风景,但是这个风景最后它在哪儿不知道,但是最终我们还是找到了,这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是这样的,谢谢。

观众C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我一直很想知道,因为我们现在看到的这部剧是一个很完美的剧,这部小说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小说,但是这部小说是一个女性视角,那孟导是如何从男性视角传播一个女性独白的作品,是不是有一些女性在您的生命当中对您有一些什么启示?

孟京辉:应该说所有的女性在我生命当中都有非常重要的角色。我发现在我的所有作品里面,有几个是我自己写的剧本,比如像《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里面的“企鹅姑娘”,后来还有廖一梅写的《恋爱的犀牛》里的明明,还有《琥珀》里的小优,《柔软》里的女医生,当我在处理这些所有的女性的时候,我发现她们都共有一种特别伟大的牺牲精神,特别细腻的东西,所以在我的心目当中,任何一种女性都是女神对于我来讲,没什么可辩驳的。但是我有的时候我忽略了她们的某种多元的气质,我只注意到了她们最吸引你最美好的这些东西,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我自身的局限。那这一次,世界上最懂女人的作家茨威格让我觉得我不是特懂女人……所以,我努力懂,谢谢。

 

观众E孟导我是今天下午五点到的北京来这里看您的戏,我已经连续两周来北京看您的戏了,今天晚上我买了十一点的票回南京,我是南京艺术学院学大一学表演的一个学生,好像去年我上大一开始从来没有看您的戏来南京演出,我买了四月份的票去杭州看《空中花园谋杀案》,五月份的票务苏州看《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我希望您以后来南京多演几场。

孟京辉:我努力,我努力,戏剧表演是一个体系,如果没去你们那里可能是市场还没有达到某种状态,“犀牛”去过,三年前去过。

观众E然后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北京有一群爱戏的疯子,但南京也一群爱戏的傻子”,送给孟导。

孟京辉:谢谢你,谢谢你。

 

观众F您好,我是先看的电影,然后我也看了书,我是想问二位对这个主角本身,就是二位怎么看待这个主角本身,她到底是幸福的,还是可悲的?我们对她的人生态度到底是赞许的呢还是应该批判的客观的来看?她到底是不是因为丧失了自我而不幸的呢?我就是特想知道二位的观点。

黄湘丽:其实你刚刚说了很多,我觉得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很重要。我觉得你不需要放一个判断的标准来说这个女人,至少对于我来说我没有,我没有对她有这么多判断的标准,我觉得我能够理解她,我能够了解这个女人比那些判断都要重要,对,这是我的想法,谢谢。

孟京辉:我觉得这个茨威格写得显然不是一个现实,他写的是一个几段的想象,当进去一个极端的想象的情愫当中的时候,我觉得有一些判断,尤其是一些简单的道德判断,可能不够丰富。所以对于这样一个极端的想象来说,真的,茨威格说的这个不是一个真事儿,但是它在你的脑海里想象力突发的一团浓浓的云,挥之不去的。你说有没有这样的人,人类这么多年历史,一定是有过的,但是这个事件本身它的代表性有多大?我认为从事件本身没有代表性,但是什么有代表性?她的情绪,她的情感的本真的部分是有代表性的,她是会跟你的心产生作用,然后引起共鸣,这种共鸣的美是茨威格要的。之后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是共鸣的美之后,好多好多的延展和一种衍生的东西,衍生的东西是依赖这种共鸣的美产生的,所以找到这个共鸣的美,我觉得你就可以不断产生各种各样的东西了。所以,我觉得……也行,像您刚才说的那样判断她,好像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谢谢。

 

观众G孟导您好,很高兴能够见到您,也是第一次看到这部戏,这个戏我有个小小的问题,就是您一直在舞台后面放了几个电视机,然后一直闪着雪花点,您是一个什么用意,代表了什么?

孟京辉:我可以从9个方面来回答你,首先我从一个历史学的观点来讲,它是一个思想的两点,第二呢,我用一个美学的观点来回答你,它是在整个美术结构里面,我觉得它是一个次聚焦,什么是次聚焦呢?这个词儿是我瞎编的,次聚焦就是在主人公之外另外一个心理的焦点,还有从一个创作角度来讲,你发现我所有的戏里都有这个电视机,舞台美术,就因为我跟了一个特别讨厌的舞台美术设计师合作,他要求在这个舞台上签名,每个舞台都有。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就是有一种荧光的亮亮的感觉,我们把它叫做舞台的脉搏,有几种作用呢?从实用的角度上来讲,就是说当整个舞台都黑的时候,它正好照在地面,演员不会摔跟头。

这都是我们自己摸索出来的,这所有的,有实用的,有美学的,还有个人的,还有想象力的,有象征性的,在这个舞台最后一瞬间发挥了作用,音乐突然听了,灯光突然灭了,然后,这个脉搏突然停止跳动。它有某种象征性的东西,它有某种打开另一个空间的快感和一种引导的作用,这只能是一种美学上的一种启迪的好玩儿的作用。但是我说的所有的这些东西,你也可以视为胡说八道,只是一个那个地方放着,我觉得从结构上来讲挺舒服的,其实可以有很多可以解释的,好玩儿嘛。谢谢。

 

观众H孟导,我想问您为什么要以独角戏的形式来诠释这部戏呢?因为戏里是有很多人物之间的冲突的……

孟京辉:我觉得第一,特别的重要一点就是,过瘾。真的过瘾,如果这里面要有另外一个W先生出来了,我再设计一个医院产房的管理员,然后再弄五六个她的情人,然后再弄一个老仆人,尤其是这个老仆人,多重要啊,我觉得我要是把这些东西都加进去,您想想,多没劲啊。还是有一种野心,有一种过瘾的,它会让你有一种想象,我觉得这些东西无处不在。演员演得过瘾吗?

黄湘丽:特别过瘾。

孟京辉:对,另外我觉得从导演的这个角度来讲,我也要接受各种各样穿透想象力的一种挑战。这些挺主要的。谢谢。

 

观众I孟导好,黄老师好,我非常享受戏剧当中的情感起伏,还有各种绚烂多样的表现手法,然后我想问一下孟导,这部戏是改变自茨威格的原著小说,那在戏剧当中有没有想过一些本土的戏剧表现手法?比如在创作过程当中有没有一些来自我们自己民族文化的一些东西?

孟京辉:这个问题问着我了,我觉得处处来自于我们民族的文化,首先我们的主演是中国人,另外我们所有的面料服装都是来自中国本土的,然后舞台上的台板儿虽然有点味儿,但也是中国制造……(众人笑)好,我明白你说的意思,就是从戏剧本体来讲,中国的当代戏剧当代艺术实际上是舶来品,是受到西方的各种艺术样式、各种的流派的影响的,那我们在新的状态的这个过程当中,我有一个观点……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事儿,去年在大理双廊过年,特别好玩儿,住在张扬的客栈“归墅”里,晚上我们一块儿吃饭,然后杨丽萍坐我旁边说“孟导,你什么时候弄一个咱们中国民族文化的东西,你就牛逼了”,然后那天就真的刺激到我了,可能每个人的美学状态不一样,比如我看杨丽萍的《孔雀》、《云南印象》、《藏密》太震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些东西,我的胃消化起来有点消化不了,当我年轻的时候,十五六岁之前,我特别喜欢京剧啊这些特别民族的东西,当我十七岁上了大学之后,突然西方的各种流派的东西一股脑的进来了,一下就把我迅速的席卷了,现代派、新小说、象征主义、诗歌,然后中外朦胧诗,法国新浪潮,荒诞派戏剧,魔幻象征主义,疯了!各种东西,以前没有,这些东西迅速在我年轻时代把我给控制住了,而我又迅速的吸收这些东西,然后运用这些东西,同时做的这件事情话剧艺术,更多的是当代艺术是舶来品。而且因为我对于贴上了民族的标签的任何东西,我都特别怀疑,我有理由,我的理由是……大家都说我们家后院,老祖宗给留了一箱的宝贝,这些宝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没问题,你现在这一辈子就可以开始用它,你弄一个旗袍,你弄一个龙船……你可以很巧妙的做完了以后,你可以很轻松在唐人街或者法国的某个小镇上取得意想不到的巨大的成功,但是这个成功不是未来的成功,所以,我希望用我们的努力和我们的美学穿透民族的这些东西,超越民族的东西,进入人类共同的现代历史的未来。我更喜欢这样的刺激,这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那从整个大的状态来看,我觉得我们中国文化挺厉害的,你试想如果把这个戏改成一个上海滩的一个赛金花式的一个人物,穿着旗袍,布景上面都是老上海的香烟广告,你说行不行,可以,有点肤浅说实在的,人生是有限的,最牛逼的中国人应该是说着和世界同样的语言,但是说得好。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观众J您好,谢谢孟导给了我们这么精彩的一部剧,但是今天来看这部剧我们是为了黄老师(众人笑),因为上次看过《桃色办公室》之后,谢幕的时候大吃一惊,没想到三个角色是一个演的,所以知道了这个独角戏的时候,觉得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而且这个演绎很精彩。然后刚刚说到中国元素,其实我也有个类似的问题,但不是说“中国元素”这个事儿,就是说我来看这部戏的时候,我可能抱着一种想看看是如何做“中国化”的处理,因为徐静蕾的电影是放在一个当代中国的背景下,而且纯粹的爱情虽然直视一种理想的,但是我觉得它可以跨越时代跨越地区,可以放在我们当下生存的境遇相联系,不知道您当时有没有想过?

孟京辉:对,你说的很对,我觉得这个是我们创作时要把握的一个度,如果这里面如果出现例如MH370你会和难受的,在这个戏里面,高尔基有一句话,如果能够区分一个伟大的能够穿透时代的艺术作品和轰动一时的艺术作品,是衡量一个艺术家好坏的重要标准。司汤达可以从一个刑事事件他可以创作一部《红与黑》,但是如果这个《红与黑》仅指是一个刑事案件,我觉得《红与黑》就不会那么伟大了,所以一定要找到某种平衡,就是有现代思想有现代意识,但是又不能太当下,就已经过时了。那么当下的文化精神,当下的人文态度,我觉得可以糅合在这个戏里面,大家发现有很多模糊的时代背景和模糊的时空在这个《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面,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是创造一种你可以触摸但是又瞬息消失的时空的感觉。我不知道回答的是不是说的就是你要说的那个问题。

 

观众J我觉得差不多,谢谢。

孟京辉:谢谢。

 

(本次演后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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