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第二百六十三章
(2023-10-14 09:57:22)
巴琳前脚出门,方佳菌跟着就说起了蒉儡:“他要走就叫他走呗,你还追上去干什么嘛,如果遇到危险,他又拉你做挡箭牌,你有几条命替他挡啊?”
“我很注意的,没有走在他的前面。”
“走哪都不行,这种坏子弹是打黑枪的高手,”路恩说着,把“蛤蟆镜”递给方佳菌,“上个星期天,我们摆摊的时候碰见张玉海他儿子小军,小军告诉我们,他爸说咱们冤枉华丝哥了,好多事情都是‘人肉标杆’告的。”
方佳菌置疑道:“不可能吧,他在乐园人畜无害,没见过他和谁有大的过节啊。”
“我也这么问的啊,小军说他不知道,说他爸就是这么说的,我和白拜分析来分析去,他肯定是因为追米娅娥追不上,咱们又拿他闹着玩,他才冲咱们下手解气的。”
白拜接着说:“他在咱们面前装得一毛不拔,背着咱们没少给夕霞娘花钱,每次选知青先进他都有份,都是花钱买来的,咱们那时都傻,没人想过这个,要是想过这个,肯定没他什么事,就他那涩皮德性,一分钱不顶十块钱花,他不缩在角落里哭上三天才怪。”
蒉儡点点大脑袋,说:“你说的这个对,他的钱比较宝贵,我不喜欢他这样,那次他要借钱给陆翌鑫,那次就不会……”
说到这儿,蒉儡走向陆路,小声说了句话,等着陆路出门后,这才说下去:“佟蒙欣出差的时候,最早知道陆路的事,不叫我告诉陆翌鑫,怕陆翌鑫找他借钱去找你,我想说好几次,陆翌鑫都没有能听到,然后就出事啦,……”
“别说了,以后不认识他。”方佳菌哑起声音说。
蒉儡连点几下大脑袋,应道:“一定一定,再不联系他,这次他表现的太不好,我不会再和他有联系啦。”
白拜搓搓红胀起来的脸,瞅着蒉儡问:“下乡那么长时间,你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咋就没看出他的猫腻?”
蒉儡急扯白脸地解释说:“我不是没看,是看不到,每次跟他去,他都叫我在麦场上等他,不叫我知道他去谁家,只有一次,麦场上好多人问他,吴英舒的事是不是真的,他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无风不起浪,然后就拉着我走啦。”
“看看,坏子弹就是这么装炸药的,万幸没跟这个坏子弹在一个厂,这要在一块儿,老虎打盹都得叫他撂个跟头。汶君孝和蓝冰洁搞不好就是被这颗坏子弹打出厂的,说不定他的办公桌也是挤走别人才落下的。吴英舒,你回家告诉汶君孝,以后少跟这颗臭子弹联系。”路恩说
“对,不联系,还要呼他几个大耳光子,走,咱们下楼找他算帐去,”白拜说着欲站起身,未能做到,扭脸瞅瞅坐在旁边的路恩:“我站不起来了,你能站起来不?”
“咋站不起来,我到外面弯都溜回来啦,你怎么,站不起来啦?”
“腿软,想站站不起来。”
“马尾辫”听到这话走过来,提壶倒杯茶水递给白拜,轻声说道:“空腹喝酒很容易醉的,你多喝点茶水解解酒吧。”
“谢谢啊,你把壶放到这儿,我自己倒着喝。”
“马尾辫”放下茶壶,拿起一双新筷子从沸腾的火锅里夹取出食物,放到白拜面前,“你多吃点东西,也会好受一点的。”
白拜嗯嗯地点着头,口辞有些不甚清晰地说:“谢谢,谢谢,我自己来,你歇一会儿,都是劳动人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丟人,我还不如你呢,我摆地摊,被城管追着跑,我的鞋都跑开线,还得跑,东西不能被收走,收走就要不回来啦,那都是钱买来的,不变成钱,我一年的班就白上啦。你坐下来,听我跟你说啊,你坐……”
“我不能坐,老板看见会扣我工资的。”“马尾辫”退后几步,站到蒉儡身后。
“放心吧,不会的,青青、施治伟和我们都是下乡的知青,不会欺负老百姓的,我们一天同下乡,一天同返城,结婚也是同一年结,缘分不是一般的深,我说什么,他俩都会听的。你坐下来,没事,不怕,挣钱也不能挣命,悠着点对身体好,没钱再身体不好,这辈子就算完啦。”
路恩歪起头瞅眨白拜的脸,问:“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我没醉,躺在地上不起来才叫醉呢,我就是想说话,想说多多的话,说出来就不难受啦,你想说不?你不说我就和方佳菌说了,我要告诉她,你不够意思,你看着别人把陆翌鑫的‘大黄’弄走你也不喊一声。”
“我咋喊,你在菜地里偷黄瓜,我给你放哨,我一喊,看菜地的人发现你怎么办?”
“发现就发现呗,看菜地的都是老头,他跑不过我,我在学校是短跑冠军。咱们的乐园没有比赛,有比赛我还能拿冠军,拿冠军多好啊,大家都拍巴掌看着我笑,没有一个人瞧不起我,就是摆地摊把我摆没了,以后咱们不在山城里摆,去不认识咱们的地方摆,挣下钱咱们就开面店,你负责收钱,我负责干活,也干到这个店这么大,叫‘人肉标杆’看看,咱俩比他强。”
“对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明天咱们就到县上跟集去,跟上几年,不信挣不下钱。今天的酒就别喝,喝迷糊了,明天就去不了县上啦。”
“不喝,坚决的不喝,家里放着的那些东西还在等着我变钱呢,”白拜睁大眼睛瞧着“马尾辫”把从桌面上取走后,突然哭了起来:“这些酒都比我强,还有人帮它们搬来搬去,咋就没人帮我呢?我怎么混得这么背啊,没有儿子传宗接代,还要为女儿扒渣地卖命挣钱,摆个地摊吧还叫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越不想见谁越是碰见谁,太背了,太背了啊……”
他这一哭,路恩也跟着抹起了泪,慌得蒉儡来回劝也不见效,吴英舒和方佳菌看着这乱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正乱着呢,巴琳回来啦,就近端起桔子汁一气儿喝下去,咋吧下嘴皮,顾自说下去:“‘人肉标杆’太没出息,害我找了一大圈,我还以为他在大门口呢,结果他躲在楼梯下面的旮拉角里,要不是服务员告诉我,我得找疯喽,没出息的玩艺儿,怕施铎揍他怕成那样,说得我嘴都快成干树皮了,他就是窝在那儿不动地方,我一烦,硬把他塞进出租车,连他的破自行车一块儿赶回家去啦。”
方佳菌跟了句:“他不是很能嘛,装得有多粗多大似的,还有害怕的时候啊。”
“没当过官的人都这样,给他板凳坐坐,他就掂不来自己是谁,装神弄鬼地瞎显排。”
“这种人也能坐办公室,他们厂一定不怎么样。”
“肯定的么,汶君孝和蓝冰洁那样的都呆不下去,那厂子还能好嘛,哎,这俩咋回事,喝多啦?”
白拜拨楞鼓儿似地摇摇头:“我没喝多,就是想哭,哭……”
“大男人的哭什么哭,哭又哭不出钱来,今天是你,明天是你,后天还是你,再哭也还是你,你哭也哭不成别人,也哭不出别人的好日子,还哭啥哭?再哭我把你拎出去,看有人拾你不。”
“没人拾我的,我这么背……”
“背什么背,越哭越背,把泪抹喽,脸是用来笑的,不是用来哭的,好日子都是笑着接来的,你哭哭的会给哭跑的,把泪抹掉,把这些东西都吃喽,吃饱了就没泪啦。”
路恩抬袖子抹去眼泪,劝着白拜一块儿吃起来。
这时,屏风左边的人们说说笑笑地出门去啦。
巴琳指点下关闭上的房门,说:“瞧人家说啊喝啊的多开心,那象咱们这边狗拿耗子哇哇叫,都怪老肥,没事把施铎叫来干啥,一喝酒就失控,傻了吧叽的不长脑子,跟掉链子的自行车似的,看着是个物件就是上不了路。”
“不怪施铎,怪就怪‘人肉标杆’欠收拾,走,咱们收拾他去,不能叫他走。”
白拜说着,扒住桌边想往起站,被巴琳一把按坐下去:“你晕了啊,走都走了,你还收拾谁去啊?老实坐着吃你的,多往肚子里划拉点,吃不完该浪费啦。”
“光叫我吃,你咋不叫颛孙仁吃呢?他咋不来吃呢?”
“我叫他送走施铎,直接回家收拾儿子去,气死我了,放学不回家,跑去游戏厅玩,不打不长记性,我回去还要打他一顿,看他还敢去不。”
蒉儡连连摆手说:“不能打,越打小孩越往外跑,我们的陆路也有去过游戏厅的,我和佳菌也进去看过,好吸引人的,只是里面的空气太不好,坐久了会生病的,我们就买回台电脑给陆路,陆路就再不去那里玩啦。”
“啊,一台电脑几千块啊,你们说买就买啦?你们也太惯孩子了,我不买,不给我考上大学,想都别想。”
路恩啧啧几声,说:“几千块?哎哟喂,我几年的工资加起来才够买一台的,你们也太秤钱啦。”
“不干啦,明天就辞职做生意,咱也买电脑。”白拜说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巴琳使筷子敲击下白拜放下的茶杯,说:“一说你就来劲,你敢辞职试试,我叫你媳妇休了你,你脑子不够用了是咋的,满大街都是想发财的,你见着几个是真发了的?还辞职辞职说的轻快,等辞了职,生意再挣不下钱,你就剩下要饭啦,到那时候,不光‘人肉标杆’损你,所有的人损你的,看你还敢辞职不。”
“谁爱损损去,你,吴英舒、方佳菌三个女的都能把生意做起来,我一男的还能比不过你们女的?”
“比啥比,我们女的能吃下生孩子的苦,就能吃下天下所有的苦。你能吃啥苦?你在家做饭洗碗做过几回?星期天打扫卫生、洗衣服拖地你干过几次?你甭以为我不知道,我早问过你媳妇了,你在家懒得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每天推开碗就跟电视脸对脸,不到电视出现雪花点你不挪地方,懒得抽蹄子筋,财神爷咋可能送钱给你?你老实上你的班,瞅着空儿摆摆摊,能挣一个是一个,挣不着也不用发慌,还有工资垫底,行啦,再说辞职的话,再说我真骂你啦啊。”
方佳菌跟着相劝道:“你不能蛮干,我们做生意做不下去,可以回家做家庭妇女,你的生意要做不下去,总不能和我们一样回家呆着吧?”
白拜低眉搭眼地应付了两句,夹起一筷子羊肉卷放进火锅,巴琳马上把羊肉夹起来在火锅里涮涮,夹放到白拜面前的油碟中去:“羊肉卷不能一下子放进去,要夹着在锅里涮上一下下,一看变色了赶紧夹出来,这样吃着嫩还好吃,你吃着试试,还有你(指路恩)照着样学,多吃点长个。”
路恩刚塞进嘴里一口东西,不能回答,只以点头称是。
巴琳转眼瞧向吴英舒,问:“你怎么回事啊,坐这儿半天不动筷子?”
“我四点半才吃的饭,这会儿还饱着呢。”吴英舒举下手里的桔子汁,回答:“喝这个就挺好。”
“你呀,劳碌命一个,要跟华丝哥多好,这半会儿坐在家里当阔太太,啥都不用干,舒服的跟啥似的。”
“说什么醉话呢,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掌控,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方佳菌插嘴说巴琳:“英舒和华丝哥就不是一回事,绑都绑不到一块去,你说这个不好,汶君孝听见会不高兴的。”
蒉儡附和道:“对的对的,君孝不会比丝哥差的,以后也会有钱的,丝哥刚下海的时候,也是很穷的,饭都不敢吃饱,把钱省下来买东西,再卖出去,做生意做得好累好累的还挣不到大钱,丝哥就去建楼的工地干活,碰见了他们单位的好朋友,好朋友说,他的弟弟原来在银行工作,好好的被抓起来做了三年牢,回来以后说是替领导顶的罪,要去找领导说去,丝哥就说,不要去找事,找事结仇不划算,找领导批货款搞工程,他们三个人就去找领导了,然后,他们三个人把公司搞起来了,丝哥才有的钱。”
巴琳努下嘴,说:“华丝哥的脑子就是够用,活该他发财,我家老肥白跟他住了那么长时间的窑洞,一点啥都没学下,笨透啦。”
路恩说:“住窑洞才多长时间啊,咱们和他在乐园住了几年也没学下点皮毛,命不一样,没法比。”
白拜哭腔浓浓地说起来:“拿什么比啊,小军说,窑洞早就没有啦,咱们拉土填的河滩也没有啦,被人变成鱼塘养鱼啦,为什么呀,咱们流血流汗地拉土填啊填的稻田说没就没啦,咱们下乡不是白下了嘛,这不是打咱们知青的脸嘛,我还想去照张像留个纪念呢,怎么会没了呢?”
路恩低沉起声音回答:“五队长前几年就死了,小军说是一觉睡下再没起来,接班的那个人不行,管不了人,队长们都不听他的,想咋干就咋干,就把河滩地变成鱼塘啦。”
停顿了一会儿,大家争先恐后地说起来:“这些人行啊,咱们那时候怎么没想到养鱼呢,每次往稻田里灌水,地里好多翻肚皮的鱼,可惜死啦。”
“不养鱼,吃鱼也行啊,当一顿饭是一顿饭,得少饿多少回肚子啊,那时咋就没开这个窍呢。”
“烤鱼也好吃,笨,没想到过。”
“泉眼那里好多鱼,放鱼塘里能养好大的。”
“白手求财的好事,让咱们给错过啦,那时候不拉土直接挖鱼塘,现在是啥光景,怕是早成万元户啦。”
“做梦吧你,真把鱼塘搞起来,哪儿还能有咱们什么事啊,早叫大队老呱们把甜头抢去啦。”
“说的不对,鱼塘没有叫大队老呱抢,叫冬施她家的那个谁谁搞去啦?”白拜抓抓平头,问路恩。
“她哥的连襟,一担挑。在县上当官的。”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没权没势的人想沾好事的边门都没有。你还不返城,不返城,你哭去吧。”
吴英舒说:“河滩地紧挨着河堤,挖成鱼塘不是影响河堤稳固嘛,万一遇上大洪水,该不会成为隐患吧?”
巴琳道:“这不用说,迟早的事,那次发洪水,河堤冒了一点水,涌上一堆人去填去堵,那时还是麦地,人走上去没事,现在挖成鱼塘,再冒水人也过不去,不破堤才怪呢。”
“千万不能破堤,一破堤河下的地全完啦。”蒉儡说。
方佳菌也说:“地完了可以重新再耕,人跑不及啊。那要破了堤,会死人的。那次发洪水咱们都见了,快的跟啥似地,眨巴眼就过来了,跑得慢一点都不行。”
“水快得很,有个卡车都快到河那边了,水一来给围住啦,你还记得不?”白拜问路恩。
“咋不记得,那个车紧开慢开的也没跑过洪水,卡在河沟动不了,车里的三个人都爬到车顶上站着……”
“不知道那三个人后来咋样啦,我记不起来啦。”
“你到哪儿记去,有个人一吆喝破堤了,咱们不是全跑回乐园里去了嘛。”
白拜皱皱眉头,不太肯定地说:“没有全跑吧,好象陆翌鑫和汶君孝还在堤上防洪,还有人在腰上绑着粗绳下到洪水里拦木头,水里有好多的树枝,烂柜子,还有蛇,陆翌鑫说那个蛇是从戏台那儿跑进河里去的,我记得好清楚,陆翌鑫就是这样说的,你说大块,下去把蛇抓回来放进茶馆里看门,陆翌鑫说,再胡说我把你扔进洪水里祭河神,还跺脚假装抓你,你跑还把我一块抓着跑,呵,那时候真的好,一直好多好啊,咋就没有好下去呢?……”
巴琳敲击下火锅边,打断道:“还说跑呢,要不是我一把薅住你俩个,你俩早祭河神去啦,那天多弦呐,就差一步,你俩是咋跑的,那么宽的河堤咋就盛不下你俩个疙瘩头啦?”
路恩一拍白拜站起来:“你咋早不说么,你要早说,我在这儿就找‘人肉标杆’算帐啦,那天我跑的时候他抬腿绊我,绊得我刹不住脚,险点栽河里去,我回头想骂他,他还装没事人似的冲我笑,从那以后,我干啥都离他远点,坐都不跟他坐一起,吃亏一回长大人,再想欺负我小,门都没有。”
“那天你咋不跟我说呢,你要跟我说,我绑上他叫他下河练胆去。”巴琳说着,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传呼机看了看,哎呀一声,说:“机子怎么调到震动上去啦,怪不得听不到响呢,青青来传呼啦,有急事要办,来不了啦,叫大家吃好喝好,说她请客。”
方佳菌指着传呼机说道:“不行不行,你回她话,说好的事情是不能变的,帐我必须接。”
“青青要请就叫青青请去,气气施治伟那个财迷,”巴琳收起传呼机收进包里,绷起脸说道:“等明天我再过来收拾他,高高兴兴的一件事,他把晶晶叫来乱搅和,我赶走晶晶,他也跟着走,什么臭虫玩艺儿,在乐园追青青追得不象男人,追到手了就变成男人中的混蛋。早要看出他不是东西,青青嫁鸡嫁狗也不能嫁他啊。”
方佳菌说:“就是的啊,施治伟也太不象话啦,下乡那会儿鼓捣他追晶晶他不追,嫌晶晶没有青青长得好看,青青跟他一结婚,他倒看着晶晶成花啦,他这是吃了什么药把眼吃瞎啦,干起这么颠倒的事,叫青青不要和他过啦,结婚是奔着白头携老去的,现在就不再手牵手,往后的路还怎么走啊?分开算啦,各过自的还不生气。”
吴英舒述出己见道:“分开容易,可孩子怎么办?对孩子来说,父母双全的家才是温馨的港湾。”
“家再重要,人不好,有家跟没家一样,还不如不要,人在世上能活多少年啊,高高兴兴的活着还活不到自己想活的岁数,天天生气还不把寿命减半啊?这不是傻嘛,自己天天生活在紧张空气中,还要孩子提心串胆的陪着,小孩能喜欢这样的爸妈,喜欢这样的家吗?我明天就和青青说,离婚,自己带着孩子开开心心地过,气死施治伟,叫他后悔去吧。”巴琳说。
“表面上看,离婚是父母对各自命运的博奕,实际上是针对孩子前程的一种赌博,这种赌博无论输赢,都会对孩子的心灵造成伤害,是不可取。”
“小孩子懂啥么,伤害不到的,我儿子小时候淘得上房揭瓦,他爸揍他,他跑来偷偷和我说,妈妈,你给我找个不打人的爸爸好不好,叫我爸一个人在家自己打他自己,咱们不管他,哈哈,瞧他说的,我要和他爸离婚,还成了好事了呢。”
路恩接话说:“不能离婚,你没离婚不知道小孩子有多可怜,我们前楼有家离婚的,男的搬走了,剩下母子俩,母亲每天上班到半夜三更,有时几天不见人,小男孩每天中午放学卖馍的店买一块钱的馍带回家当饭吃,有没菜吃也没人知道,他一回家就关上门,谁叫都不开,隔壁左右的阿姨想帮他都帮不了,都看他可怜又没办法。他以前可爱玩了,一放学就到楼下的球场和一堆小孩玩到天黑才回家,爸妈离婚后,再没见他玩过,看着都叫人心疼。”
白拜醉声醉气地说道:“不能离婚,假装离可以,不能真离,真离了,屋里就成鱼塘了,不能吃饭不能睡觉,啥都不能,我不干,我不离婚,我要喝酒,喝酒……”
“行了吧你,还喝呢,再喝躺地下睡觉得啦。”巴琳站起身收拾起桌上的两瓶啤酒,放到靠窗的桌子上去。
“给我,我能喝,我没事,”白拜伸手按住桌边往起站站,突然软塌地坐下来,一脸慌恐地哭道:“呀,呀,呀,我的腿呢,没啦,没啦呀,......”
路恩弯下腰,掐掐白拜的腿,问:“疼不?”
“疼,疼。”
“哪疼?”
“腿疼,肚子也疼,上厕所,我想上厕所......”
蒉儡急忙过来挽住白拜的左胳膊,路恩使肩膀支起白拜的右胳膊,两人一起发力,把白拜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