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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二百三十五章

(2023-10-06 08:10:17)

235

       少却了值班的约束,闲下来夜变得漫长,已经适应劳作的沙琪飞放下饭碗便觉着手脚没个安放之地,不走出去溜溜弯,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这天,他溜弯回来的路上,瞧见紧挨梅子歌舞厅右边的那个店铺门大敞,有几个人正在往里面搬运大件的货物,他横穿马路走到近前,看看那几个人眼生,有些不悦地走进店内,冲着店老板说道:“咋,嫌弃俺了,有活也不吱语一声?”

      店老板笑呵呵地应答:“这话说的,咱俩啥关系啊,有活能不给你嘛,这些都是厂家的人,专门负责免费送货免费安装的。”

    “这都是啥么,还要人安装啊?”

     “游戏机啊,你不认识?好些店都装上了,玩得人多的很,俺也装上试试。”

        “你不卖杂货了?”

      “卖啊,两不耽误,这屋里地方大,把东西往紧里拢拢,腾出一面墙的地方装这机子,再找板把屋子隔成两间,事就成啦。明天俺就买材料,你叫上人跟着俺去吧。”

    “成,两个人够了吧?”

    “差不多,寻下的木匠师傅算了下,板子带木龙骨有两车该够了,等着不够再跟你说,一堆儿算工钱呗。”

   “成,工钱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

       半个月后,沙琪飞过来结算工钱,一进试营业的游戏厅就看到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在打架,正在咋咋呼呼劝架的店老板一见沙琪飞马上喊他过来帮忙。沙琪飞走过去一手一个地拽开,板起脸把这两人轰了出去。店老板咧开嘴直乐,当下聘请沙琪飞到店里坐镇,负责维护游戏厅的正常经营。

      沙琪飞拒绝说:“这事整不成,那么一大帮伙计还等着俺给他们整饭吃呢,你另找人吧。”

     “俺谁也不找就找你,你就负责晚上这段时间,最晚超不过十二点,你回家睡觉,不耽误你白天干活。你还能在俺这儿弄份工钱,咋也赶你没事溜弯强,你看成不?”

    “成就成吧,不过有句话要说在头里,有俺劝不了的架,你要打电话喊派出所来,俺可不硬挡。”

    “这话不用你说,装电话就为这个,你只要把打架的轰出这个门,打死打活随他去。”

    “成,就按你说的来。”

       沙琪飞按照约定负责起游戏厅的晚间安全,每晚都守到关门打佯才敢松懈。因为进到游戏厅里来的人几乎都有着一种赢得起输不起的暴脾气,鲜有不吵架斗狠的时刻,你敢稍有一个忽略,就有发生肢体碰撞的可能。好在跑到这儿玩游戏的,多半都是厌学的学生和个别的社会闲散青年,花得不是自己的血汗钱,不至于心疼到裂,打打闹闹地找找茬,为自己找个出门的理由,在被沙琪飞劝出之后,或是在外面接着打或是溜溜走人,没有一个人敢真砸游戏机出气的。

       店老板对沙琪飞的付出很是感激,经常在人少的时候递给沙琪飞几个筹码叫他上机玩耍,沙琪飞带着纯玩耍的心理,边玩边研究这几台吃钱的“老虎机”, 相信人造出来的机器必定带有人的弱点,只要找到突破口,就没有破解不了的谜。研究有两个月时间,自我感觉着貌似研究出点门道,试着点拨下输得最惨的一个中学生,竟然扳回了一局。他暗自称奇,没敢再做点拨,乘白天休息的时间去到另外一家游戏厅试着玩了几个回合,不赔不赚地打了个平手,再到下一家尝试,还是平手。自此,他的自信心飙升,得空就往游戏厅钻,从小试牛刀到斩露头角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便参与到对赌的游戏赌局中,连赌多次仅输了一两局,招惹得几个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的社会青年上门约赌,一个接一个地寻沙琪飞对决,均落败而逃,其中一个瘦脸青年在输掉几十块钱之后,大呼不服,没过几天又来叫阵,掏出五百块钱拍到店老板的桌案上,张狂恣肆要与沙琪飞一决高下,逼得沙琪飞不得不站到游戏机前应战,两人你来我往地加码赌输赢,一战到天明,生生将五百块钱改了姓。瘦脸青年恼得脸红脖子粗,一拳砸向游戏机,说是沙琪飞在游戏机上做弊坑了他的钱去。店老板一听不乐意了,亲自上手把这人轰了出去。

      米娅娥知道这事后,壮着胆子地劝说沙琪飞把钱退回去,不要因为钱而招人恨。

       沙鹤珞反对说:“不退,赌博就是赌运气,我哥赢得是运气不是钱,退回去等于退运气,说什么都不能退。”

    “人家输这么多钱,肯定不高兴……”

    “不高兴又能怎么样,我哥要输这些钱,不也一样得认栽嘛。”

     “人家是人家,咱们是咱们,这个钱又不是买东西花的,他要生气,找到家里来怎么办?”

    “找到又能怎么,愿赌就得服输,有什么可怕的?你要不敢花这钱,把钱给我,我来花。”

      米娅娥呡住嘴,走到厨房收拾去啦。

       沙琪飞开口道:“你以后跟小娥说话客气点,她是你嫂子,说话顺着点。”

    “顺着她,你还真把钱退回去啊?”沙鹤珞指着桌子上摆放的一叠十元钞票,问。

     “小娥不喜欢,放着也不舒坦。”沙琪飞抓起钱塞进衣袋,走出门去。

       沙鹤珞坐着看了会儿电视,拿着扇子出门闲转,转到一个通往市中心的路口,坐在路口旁边的木墩子上,两眼朝向暮色降临的天空,心下里给自己发着小脾气,抱怨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到叫米娅娥占了上峰,搞得自己窝着脖子发不出火,还得干看着白花花的钞票归回原主,这可真是令她无法忍耐却又无可有奈何,人家两口子是那个家的主人,而她只是一个借住者,被人忽视发言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任谁也评不出个理来。

       这一次,那般想要搬离这个家的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并且很是有些顽固坚定,不由她再有任何的迟疑,之前,她在搬与不搬的问题上打过无数次的退堂鼓,都是因为手中的钞票紧张不敢貌然另立门户,她的那点工资支付衣服鞋帽和化妆品等尚还欠缺,根本没有闲钱挪做他用,平时买个菜什么的,她要不绕着弯地从米娅娥那儿找补,瘪下来的钱包都会追着她嗷嗷叫穷。但这次,她不想再屈服,没有主权的领土无疑于沙漠绿洲,敢有大风起,飞起的沙粒都能灭国,更别说她这个连户口本都没在册子上的人儿。

      拿定主意,她站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活动活动身腰,扇着扇子晃悠悠地往回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绕过那些坐在外面乘凉的街坊邻居,直接回到自己屋里收拾东西,收拾一会儿,停下来听听隔壁的动静,收拾一会儿,探头往外望望。收拾得差不多时,还没见米娅娥出现,她忍不住出去察看,亮着灯的厨房没人,开着电视的房间没人,厕所也没人。

      她正在纳闷时,屋里的电话响起来,她刚抓起电话“喂”声,话筒那面的米娅娥就带着哭声说起来:“你哥被人打伤了,在医院,钱不够,要好多钱,不给钱不给看,你把钱拿来,快拿来啊,在电视机下面压着呢,你快来,快啊……”

     “在哪个医院?”

     “山城中心医院。”

    “来啦。”

     沙鹤珞从电视机下面抓出一个报纸包,打开,抽出一张五十元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往出走时,又抽出一张五十,看了看,放回去, 锁好房门,骑上自行车直奔医院。

       等在医院门口的米娅娥一见她,顾不上擦眼泪,接过钱就往缴费处跑,沙鹤珞把自行车停放到医院门口的“值班室”窗台下边,拜托值班师傅帮忙照看后,这才跑去找米娅娥。

       守在沙琪飞身边的宋一丁和店老板在把沙琪飞送进手术室后,简单地告诉起沙鹤珞事情的始末:沙琪飞到了游戏厅之后,没有找到输钱的瘦脸,在和店老板一块儿站在门外张望时,被坐在路边西瓜摊吃瓜的宋一丁招呼了过去,三人背对马路坐着吃西瓜,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突然响起的刹车声,只在西瓜摊老板提醒后回头一看,六七个抡着长刀的年轻人已然到了近前,为首的正是昨天输钱的那个瘦脸,坐在长条凳子两端的店老板和宋一丁一跃身闪得还算及时,夹坐在中间的沙琪飞稍迟一步,一见长刀逼近,本能地抬胳膊一挡,被刀砍到右手腕上,登时鲜血喷溅,流淌不已,沙琪飞一跃跳进西瓜摊内,抓起瓜摊老板坐的凳子砸倒瘦脸,抢过西瓜刀与几个持刀者对持,跑到一边去的宋一丁和店老板趁机拾起堆在瓜摊旁边的砖头石块从侧面攻击,砸得那几人招架不住,坐上来时搭乘的出租车落荒离开,两人才得以来到沙琪飞身边,带着他到附近的医院就诊,遭拒后,三人挡辆出租车来到山城中心医院,一检查,沙琪飞手腕上的筋被砍断,需要马上手术,不然,断了筋的胳膊再也不能伸展,如同残废一般。

       听到这儿,沙鹤珞冲着米娅娥埋怨起来:“一天就你事多,还什么钱?!不还不就没这事了嘛,看把你能的,钱多了烧手是吧?这回好了,手没烧着,先把我哥给烧着啦,你是不是成心想害死他啊?他要没了胳膊,什么都干不了,这不等于是要他的命吗?”

       米娅娥哭出声地走到楼梯口那边去啦。

       宋一丁瞅瞅米娅娥,对沙鹤珞说:“你这么说你嫂子有点过,她一听俺在电话里说沙大哥咋啦,就哭得说不出整话来,跑到这儿来还在一直哭,她要成心害沙大哥,早乐得蹦高了,还用得着这么哭啊。”

     “哭怎么了?哭丧的不一定全都是孝子。这次是我哥自己走进手术室的,看得到她的哭,等哪天我哥被人抬着进去,她要还能这么哭,我服她。”

        店老板递给宋一丁一根烟,说道:“俺就不在这儿等了,店里啥情况还心焦着呢,俺得去派出所报个案,防着那几人再来砸机子。”

      宋一丁接上说:“俺跟你一块去,砍烂了俺的包也就算了,里面装着的大哥大也跟着挨了刀,不报案,这损失落俺头上,俺可承受不起。”

      沙鹤珞冷冷地来了句:“尽想着你们,没我哥的事是吧?”

     “咋能没有呢,头前先说沙大哥,后面才能轮到说事,这你不用操心,沙大哥的事就是俺的事,一准报案。”宋一丁急扯白脸地说着,转向店老板,问:“你说俺说的对不?”

    “说这弄啥,办下事再说。”

        店老板说着,抬腿就走,宋一丁麻利地跟上,两人小声说着话下楼去啦。

        蹲在楼梯口的米娅娥听见了这两人的对话:“老沙这妹子麻面的很,一点不给人留脸,这也就是她嫂子人绵好欺负,她敢遇上俺老婆那样的,早扯住她的头发打起来啦。”

     “那还用说,俺媳妇遇到也会上手的,女人最见不得被女人压住一头。”

     “她是做啥的,说话这么板硬?”

      “税务局下面的一个啥所收税的。”

     “俺猜也是,这年头有工作的女人说话板硬,不是公安就是税务。老沙媳妇落着这个么小姑子够惨的。”

      “这话你要看咋说来,一个巴掌拍不响,俺听说……”往下的话一下子变成了耳语。

       米娅娥无心理会宋一丁对店老板的嚼舌,一等这两人走出视线,马上去护办室给母亲打电话,叫母亲过来主事,放下电话,她站在离手术有段距离的地方,看看来回走动的沙鹤珞,看看手术室门,再看看沙鹤珞再看看门,不住的活动双眼,就是不敢朝着近前走一步。  她在害怕,害怕手术室的门在不该开启的时候突然开启,紧接着出来个医生表示道歉;害怕因为店老板和宋一丁的离开,那些持刀行行凶人趁机追到医院里来继续伤害沙琪飞;害怕……,害怕……,但凡能够使她精神紧张的闪念都在令她害怕,当然,这里面最叫她害怕的还当数沙鹤珞的变脸,其恶煞得好似沙琪飞砸向她的拳头,骇得她不哭出泪来都掩不住涌上来的恐惧。她没想到,也从来没有去想,自己一向视为姐妹的沙鹤珞会对她不留情面,并且是在她六神无主,急需人安慰帮助的时候狠狠出手,不仅损害了她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也使骤然的变故成为一种威胁,促使她再一次起意想要逃跑。

     她哭着在想:“在这个家里,我从来没有发言权,今天好不容易下决心说个话,还害得琪飞被人砍伤。沙鹤珞不饶我,琪飞也不会放过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每天战战惊惊地侍候一个沙琪飞就已经够累的了,现在开始又要讨好沙鹤珞,万一再出个什么事,他们兄妹两个一定会一块儿对付我的,我还是躲吧,躲的远远的,永远不找对象不结婚,琪飞可能就会放过我啦。” 这番想法闪过之后,她的眼泪变得更多起来,因为还有个更残酷的现实在告诉她,她单身一人时都没有逃过沙琪飞的追求,现在带着个孩子的她还能跑出多远?

     想到孩子,诸多的温馨回忆纷至沓来,柔软地擦却她的泪水,递给她一个坚强的母性,催着她挺起腰板面对未来,那怕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孩子的健康成长通道,说什么也不能叫孩子在本该享受家庭温暖的时候缺爹少娘,成为他人眼中的弃儿,一句话,父母双全才是孩子最大的幸福。

      她冷静下来,不再害怕也不再无措,径直走到手术室门口,对沙鹤珞说:“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沙鹤珞绷着张脸“嗯”了声,扭身就走,一连三天没有在医院露面,第四天才拎了个西瓜出现。

       蹲在住院部楼下和一个人对着抽烟谈话的宋一丁在听到她呼喊后,走过来问:“你几天不露脸,你知道沙大哥都成啥了啊,再这么疼下去,能疼死人的。”

     “你别说话大喘气,我哥能怎么样啊,进手术室都是自己进的,能有多严重,你吓唬谁呢。”

    “俺吓唬你干啥啊,你去看看,麻药劲一过,沙大哥痛得喊了三天,在这儿都听得见,医生都不知道该咋办了。疼啊,看着都疼,腿抽筋抽得人都不好熬,整根筋被钢丝硬生生地拽着,你想想那疼,能疼不死人嘛。”

      “胡说吧你,我看看去。”

        这一看,沙鹤珞着实地被吓住了,她说什么也没想到,肢体的疼痛一旦占据上峰,钢铁般的汉子也能被拧成麻花,她退出来,说要去找医生来打止疼针。

     米娅娥拦住她,告诉她说,止疼针已经打过几次了,一点不管用,医生不会再给打啦。

    “不给打,你不会想办法,就这么看着我哥疼死吗?”沙鹤珞瞪眼说道。

    “这是在医院,医生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窝囊废,除了哭,你能干啥啊,遇点事还不够看你哭的,让开,我找医生去。”

       宋一丁拦住沙鹤珞,说:“没用,你嫂子和她妈两人已经把医生办公室的门槛都快蹬破了,沙大哥该疼还是疼,谁也帮不了啊。”

    “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疼啊,你不是认识人多嘛,快去找人想想办法啊。”

     “想着呢,刚才俺那个朋友说,有种烟能止疼,说他试过,管用的很,给俺了一根,俺正想着要不要叫沙大哥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管用。”

      米娅娥怀疑地说:“不会管用吧,已经抽了好几盒烟了还是疼,一点作用没有。”

     “这烟不一样,贵得很,一根顶好烟几盒,俺想应该虚不了。”

      沙鹤珞瞪瞪她,对宋一丁说道:“给我哥点上抽,只要能止疼,再贵也值。”

      宋一丁答应着走进病房。

     没过多长时间,沙琪飞安静地睡着了,一觉睡到次日天明,米娅娥看到“贵”的烟真有治疼奇效,拿钱给宋一丁,请他买上一盒,等到沙琪飞疼痛难忍时,递给他一根治疼。递到一盒烟只剩两根时,沙琪飞度过难熬的肢体疼楚阶段,出院回家,在家休养不到三天时间,突然深身不舒服起来,饭吃不香,觉睡不着,两条腿软得无法行走,有时鼻涕眼泪跟着往下淌,看着叫人恶心。可是,送去医院再三检查,又什么病也没得米娅娥天天提心吊胆,担心查不出来的病说不上哪天跑出来要了沙琪飞的命。

       沙鹤珞看到这种情况,果断地选择了搬离,给出的理由是离上班地方太远,不想因为迟到被扣资金,其实是她已经打听到宋一丁给沙琪飞抽的是大烟,是一种改变人生轨迹的毒物,一经染上,万贯家财都能被抽光耗尽,末了时还会靠啃食亲人的血汗苟延残喘,直到吹灯拔蜡那一天。这般的知晓,用不着别人深说,沙鹤珞就已经有了主意,不要说沙琪飞是她的哥哥,就是她的父亲,也休想见到属于她的钞票。

       她的就是她的,没有人可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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