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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二百一十八章

(2023-10-03 05:52:03)

218

        华丝哥先笑着开了口:“嘿,我正想着去你家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儿碰上啦。你这是回家还是办事去啊?”

“回家。”

“先别回了吧,给我帮个忙。蒉儡调回广东去啦,临走时交给我五十块钱,叫我转交给陆翌鑫他家。你知道,他家人不欢迎我,我去不合适,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把钱给他家送去?”

“现在吗?”

“不急,钱你拿着,找时间送去,考虑着说话,别刺激到他父母。”

  吴英舒摆下手,说:“这钱你还是叫汶君孝给吧,我不会说谎,说露了反而不好。”

“你拿着转给他,我没时间,后天星期天,我得赶回去上班。现在没以前自由,得过‘十一’才能回来。”

       吴英舒接过钱夹进书中。

       华丝哥看看书,问:“还在用功,继续考学啊?”

“不是,只是看书而已。”

“不考学,还学他干啥,正经单位都用不上数理化,大集体还能着上边啊,没戏,犯不着学习学习再学习,只要到手的工资跟自己的良心一比一平就对啦。”

“我可不想这么消极地生活。”

“我也不希望你消极地生活,但消极不消极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拿咱们知青来说,有几个不是奔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的?有几个不是为着汗湿青春路,潇洒走一回的?可为什么会落得如此悲催?还不是因为环境扼杀梦想,梦想魂断现实,无路可逃又不能背水一战,只能消极应对,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这你是经历过的,我不说你也深有体会。这种体会虽然已经成为过去式,但在你没经历的和你将在经历的未来,仍会以一种新的方式进行重复,不信,我可以跟你打赌,你要不要试一试?”

吴英舒无意应战,摇摇头,抬步走起来。

华丝哥相跟着边走边说:“乐园是社会的缩写,工厂是缩写的放大。现行的经济体制已经将工作单位划地为牢,可施展的空间有限,呆在里面的人们得不到开阔的视野,定然见不得黄郦鸣翠柳,也见不白鹭上青天,只能想方设法地拽住别人的后腿,以求脱颖而出,这就好比同样一把种子一块地,用脑子播种的人连蹦连跳地撒完种子就跑到领导面前领功请赏,用心的人循规蹈矩地播种,再三地检查,确保没有漏种后才出现在领导面前,却只讨得残羹剩饭,还被当成落后份子对待。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你在乐园也是看得够够的,我不说你心里也有数,只是你这个人心太软,看人看事只看阳光不看黑暗,做什么事都是先别人后自己,等人吃饱了来揍你,犯傻犯得太不值,害得你现在不得不进大集体,当然,我不是藐视大集体,我是说,不管什么工作,不管什么单位,只要不是自己给自己发工资的,都是端碗要饭的乞丐,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有也是自卑捏出来的心理落差,自寻烦恼而已,你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事应该想的开的,人生路漫漫,不可能天天靠边站,只要人的精神世界没有悲观,美好的梦想迟早都会成为你的骄傲。

       吴英舒扭下脸正想说话,眼角余光忽然瞅见为冬施父亲开车的司机正在捉迷藏似地紧跟在华丝哥身后。瞧着她说话的华丝哥随着她的表情变化停住脚,司机一下子撞到他的后背。

     “哈哈,跟踪失败。”司机乐道。

       华丝哥问:“跟着我干哈,你不是急着去见丈母娘的嘛,怎么跑来当特务啦?”

    “当什么特务啊,不是看你在卖大力丸,想借机取取经嘛。”

    “我这是在说正经事。”

    “我也有正经事找你……”

       吴英舒见状,使用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对司机说:“我先走了,你们俩人谈吧。”

      华丝哥叫住吴英舒,说:“我还有事没跟你说呢,你先别急着走,等一会儿好吗?”

      吴英舒迟疑了一忽儿,答应下来,指指拐角处的一家国营食品店,回了句:“我去那儿看看,你先忙你的吧。”

    “好,我一会儿过去找你。”言罢,华丝哥转向司机说道:“你的正经事要还是抓我去你对象家做苦力的话,免谈啊。上次去她家打蜂窝煤饼累得我腰酸背疼,连口饭都没混上……”

       司机连连摆手,打断道:“结束,结束,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再不拉你登她家门,我也不登,可以了吧?!”

     “戚,你心热的燃烧整个山城,倾盆大雨都难降温,三天不登她家门,你还能是你吗?”说到这儿,华丝哥看中司机眼中的疼,一下子收起溢在眉眼的笑,换了种口吻:“不会是我的话应验了吧?哎,我那是说着玩的,你当真啦?”

“我没当真,是她往明里挑着说的,她有对象,就是上次咱们去她家碰见的那个男的。”

“托辞,那人长得一言难尽,她能看上他,这也太玩笑了?”

“不是玩笑,她当着她爸妈说的,两人在学校就搭上线,一直没分。那人先招出来,她怕事黄,就假装跟我处对象,指着我帮她招工走人,然后……我跟她出去看电影,那男的在我们后面跟着,我给她家出苦力,那男的在旁边看戏,我……唉,算啦,说出来都是泪,不说了,还是说你的事吧。”司机一指机关大院,说下去:“我刚才拉你跟人打招呼,你吭也不吭地就走了,你急着走啥么,那人是劳动局办公室拿事的。我这次能调回来市里全仗他帮忙,你认识一下他,只有好没有坏。”

       华丝哥摇下头,说:“我不想认识他,上次为蒉儡调动的事,他为难我好几回,什么手续都整齐了,到他这儿左右为难,那天要不是张玉海带着我去找他局长,章还盖不上。”

“嗨,我一开车的还挑着捎人坐车呢,他一拿章子的还能不摆谱扎势子?你又不是不亮清,象他这种官不官兵不兵的差头,就是领导的孙子老百姓的爷,不为难老百姓他靠啥撑辈份?”

“他爱靠啥靠啥,我再不会求他。”

“话别说绝啊,我刚才听他说,张玉海跟他们局长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不觉得机会来了吗?”

        华丝哥不以为然地掸下手,说:“这算什么机会,张玉海是冬施她爸的铁杆,她爸不发话,张玉海就是局长也不敢救我于水火。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这个逗我干啥?”

       司机一拍华丝哥的胳膊,急道:“你这人真是越倒霉越犯晕啊,哪个铁杆真把领导当爹亲的,不都是舍脸求前程的嘛,有前程的认爹,没前程的爹不认,越是铁杆,越是干掉领导的锨把子,你动动脑袋吧,赶紧地该干啥干啥去,你再不自救可真没人救你啦。冬施不是善茬,狠着呢。从了她,没明天;反了她,没今天,你已经被她贬到集市收税,再贬下去啊,扔你把锄头扎根做老农,你哭都没泪。”

“你的情报准吗,张玉海真要有这么个伙计,他不挺直腰板做人,还巴结老冬干啥?”

“他伙计才从外地调来没多长时间,还在摸着石头过河,等把河过喽,他不把张玉海栽培成桥柱子,我给你提鞋,这话我不是冒说,现在干啥都兴‘走后门’,走谁的后门就是谁的人,人越多势越大,掂不清门路的,打酱油跑腿都沾不着边。他伙计再革命,也得有自己人抬着扎势,不然椅子迟早变成板凳。你听我的,赶紧薅住张玉海,把他薅住了,调回城里不费吹灰之力。”

       华丝哥的脑海瞬间淘出一片铺满沙金的海滩,久违的博彩之心催开他的笑颜,令他的面部看上去好似一面折射沙金的镜子,只待阳光普照即可闪闪发光。“嗯,这事要是靠谱,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他忍不住笑着说出来。

“悠着点笑吧,好事没成之前,笑是拍脑门的砖。别跟我似的,以为得一鲜桃,结果摘一烂苹果,扔都扔得燥气。”

“你这么着地绕回来,是不是想要我跟你一块去她家理论理论,扳回一局?”

  司机微皱下眉心,说:“你说的好象我离开她地球都不转了似的,没那事。我这就去理发店理发,收拾得焕然一新,明天开始相对象,一个不成,两个,两个不成,十个八个,我还就不信,没有鲜桃还整不来苹果。”

“你的缘份要没在山城,不管是桃还是苹果都会生虫。赌这气没意思,找对象不是找物件,不能急于求成,你现在还在风雨中,看人看事看不清爽,再要弄出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摔疼的可不止是膝盖。还是缓缓吧,好事不怕晚,是你的迟早都是你的,没必要急那一时三刻。”

“我不是急,我是咽不下这口气,有本事她找个比我强的,强不了多少强一点的也行,我的心里还能平衡点,可她找那么个人,工作工作是大集体,个头长相……也就比得上刁德一,跟我比都没法比,她还非要跟他,这不是恶心我嘛,想想心里都窝火。”

“这你都窝火,等到结婚之后再知道真相,你还不把自己给火飞喽?不至于吧,她选择刁德一,是因为她要做胡传魁,要丑化的也是丑化她自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恶心啥呢?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才是你的绝配,由她去呗,只要背转身,就是陌路人,潇洒点,弃旧迎新,等我回来,咱们一块儿打个翻身仗。”

“有你这话就成,哎哟,”司机突然伸手捂住左半边屁股,表露出一种痛苦难忍的神态,忽地一转身,瘸起腿脚冲向身后不远处呆立着的小男孩,一把抢过孩子手里抓拿着的弹弓,一甩手扔进旁边的院墙里去。

小男孩哇地大哭起来。

华丝哥说司机道:“这么做过了啊,他一个泥巴孩能打有多疼,忍忍不就过去了嘛。”

“忍不了,你看他拿的是什么,弹弓枪,我穿着绒裤都打得疼,这要打到要害能把人打残喽。”

       说话间,从路边的一条巷子内跑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小男孩一见她,立刻哭喊着“姑姑,姑姑”迎过去,眼见得两人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小男孩子脚下一绊,一头栽倒在地,小孩姑姑低头一看,大哭起来。

      华丝哥甩大步过去一看,小男孩的额头碰破流血,已经血漫半边脸庞,他放下手拎的旅行包,抱起孩子,冲着食品店把吴英舒叫过来,说:“我送他上医院,你帮我拎着包吧。”

       吴英舒点点头,催他快走,伸手拽起小孩姑姑。

        司机跟在华丝哥身后,疾疾地说道:“去机关大院,里面有卫生所,先把血止住,再去医院不迟。”

    “今天是星期天,大夫上班吗?”吴英舒问。

     “上,有值班的。”

       半个小时后,华丝哥背着包扎好伤口的孩子走出机关大院,对吴英舒说:“我带他去医院打破伤风针,你帮我把包送我家去,顺便跟我妈说一声,我晚点回去。”

“好的,你快去吧。”

跟过来的司机说:“去医院还有段路呢,等我把车开出来送你们去吧。”

话音未落,小男孩哇哇地哭出声,连哭边叫着不准司机靠近。

华丝哥冲着司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噤声,而后催着小孩姑姑一块儿奔着医院方向快步而去。

司机叹口气,说:“瞧我办的这事,把一小孩吓成这样,这要在孩子脸上留下疤,不是害人嘛。”

吴英舒不知就里望望他,没有接茬。

“我还是跟着去吧,心里不是事。”

“小孩不乐意见你,再把刚缝合的伤口哭挣开,问题会更严重的。”

“不去,我连觉都睡不着。我还是去吧,躲远点跟着,万一有啥事也能顶个人使。”话到这儿,司机瞅眼吴英舒提着的包,说:“这东西重不?要提不动先放值班室,等我回来送他家去。”

“提的动,你忙你的去,我顺路就捎回去啦。”

“那你慢走,我走对面跟着去啦。”

       不等吴英舒应声,司机已经着急忙慌地跑到路对面,边朝着华丝哥这边看边加快步子欲要保持平行。站在理发店门口和汶君孝妹妹闲聊的米娅娥叫住他,比比划划地说起来。

      吴英舒一看这状况,马上收回视线,一气儿走出米娅娥的视线范围,把包放到脚下,使劲地甩甩地手,揉揉右胳膊,低头打量下旅行包,从鼓起的形状来看,里面装的应该是嫩玉米棒,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不然不会提着那么重。她忍不住暗笑下华丝哥,笑话这只高傲的大雁竟然变成了一只温存的家鸡,同时,又为这种变化感到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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