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追梦》第一百九十六章

(2023-10-01 17:09:49)

196

颛孙仁走过去打量下沙鹤珞,叫吴英舒过去掌住车把,他弓身发力将沙鹤珞掀进车斗,抓起地上的棉帽扔到沙鹤珞头上,接过架子车,对吴英舒说:“剩下的我来,你忙你的吧。”说着,拉起架子车一气儿拽到乐园的仓库门口,掀起车把倒出沙鹤珞,绷起脸训斥道:“昨晚上施铎没出手,你不趁早闪人,还跑到杨树林找打,你傻啊你?你穿这么多能顶啥,该疼照疼,谁也替不了你。你咋这么看不清形势呢,有靠山的靠不好还摔跟头呢,你啥都不啥的还敢玩火,这要叫施铎打成残废,你冤都喊不出来,干受着憋死你,也不招人同情,你说你这是图得个啥?!”

仰倒在地的沙鹤珞侧过身子往起爬,爬得脸上沾上泥,也未能做起来。

颛孙仁放下架子车,拉她起来,换种怜悯的口气说:“去马房烤烤吧,衣服湿成这啦不冷才怪。今天你就别回屋啦,施铎的二劲下不去,你不会有好的。”

沙鹤珞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很是艰难地走起来,一直走进厕所里去。

颛孙仁耐着心性等她出来,踢了脚马房门,打开草料室,说:“杨三没在,进不去,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比你屋安全。乐园那帮人回来一准进马房烤火,你到时来不及躲,一样坏菜。不如偎进麦草堆暖和,我一个人住窑洞的时候,冬天就裹着麦草睡,不冷。”

沙鹤珞一声不吭地走进草料,前脚刚踏进去,就被地上散落的碎麦草滑倒了,她趴着缓缓气,使劲地爬向铡成短节的麦草堆,一爬一滑,扒拉下一堆麦草,也没爬到草堆上去。

颛孙仁见她这样,心下老大不忍,脱下身穿的大衣扔给她,说:“别爬啦,靠住门呆会儿算了。等立碑的事一完,我就叫钟铮把施铎带回山城,钟铮的脚已经崴了,施铎不往回送没人送。只要施铎不扎翅,没人敢刺挠。咱这儿的人就是麻雀的种,嘴贱人轻成不了啥事,你别理他们,等他们贱够了,明天你该干啥就干啥,谁再屁干,我收拾他。”

颛孙仁拉上门,感到门板被抵住之后,在院子里找寻起杨三老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重又回到草料室,抽下腰间的皮带拴住房门。话到这儿,有个需要补充的环节似乎应该说明一下,那就是草料室的门是两扇对开的木门,木门上各镶有一个铁环,两扇门并拢后,用铁链子连接铁环,再加锁锁住。这种锁门方式在张村很普遍,当初建知青住房时就曾经有这样的设计,只是在岑璀婵的坚持下没有施行。据说岑璀婵坚持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知青农场不能常规化,必须有区别才能有比较,有比较才能有特色。于是乎,乐园的房门不仅是单扇的,连门窗都漆成了军绿色,好似军营一般,令知青们很是兴奋了一阵子,若不是未干透的门板快速地炸裂成栅栏状,若不是为保温而在栅栏间塞满麦草或玉米杆影响心情,知青们的兴奋情绪或许能够长久一些,至少在踢踹房门时下脚会轻一点,不至于把房门的大半截摧残成土黄色,脏稀稀的令人无法直视。

拴好房门,颛孙仁顺墙根走向宿舍,打算穿上棉袄再去杨树林,现下身着的毛衣实在是太着风了,冷得他有些后悔不该把大衣留给沙鹤珞,不过,这种后悔只是一闪念,便被他抛到了脑后,那般过去的经历告诉他,被打后的沙鹤珞才是最冷的,他不过是在她需要温暖的时候给她加盖了一件大衣而已,这比起沙鹤珞曾经给予他的帮助差之千里,他始终忘不掉那次因为打架从河南一路奔逃回来的遭遇,忘不掉因为饥寒交迫而从沙鹤珞手中接过的饼干,那些饼干虽然被他狼吞下肚碎渣不留,但其留在口中的美味却是令他没齿难忘,虽然事后他在沙鹤珞所说的那家百货商店买过几次饼干,却是怎么也吃不出他想要的味道,这就使得他在遗憾之余越发地记着沙鹤珞的好,也就越发坚定下对她的感恩情怀,因此,无论沙鹤珞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在他看来都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监狱都不关秦桧,下黑刀子的人又算得了什么,有本事的整别人,没本事的被人整,到哪儿不都这样吗?!

经过“金屋”门前时,他朝着被风吹开条缝的房门瞅了瞅,推敞开房门,拧亮手电照照屋内,走进去,抱起堆放在床上的被褥往出走,他不能保证阻止得了施铎的再次扫荡,就只能竖壁清野,为沙鹤珞保留下这套御寒的物件,即使这套被褥已经被施铎撕扯的体无完肤,但有总比没有的好。冬天不比夏天,随便怎么着都能凑合,那寒那冷可不是你说抗就能抗过去的。

走到门口,迎面袭来的寒风将被褥里的气味吹进他的鼻腔,一排大写的“传染病”三个字随之而现,嚇得他扔下被褥,蹿出去,抓起地面的积雪搓手搓脸,直擦得手脸发红发热,再逃也似地逃进“虎穴”,一遍遍地使水漱口,直到“虎穴”门前的那片积雪被喷溅的漱口水融化成泥,方用毛巾擦干净嘴脸,打开箱子拿出棉袄穿上。

出门前,他抓起缸子在将要见底的水桶里舀起一口水含进嘴里,随在口里漱着随走出去锁门,可就在门锁被他按下去的那一刻,“茶馆”里起了动静,巧合的好似被他扣响了联动开关似的,他一惊,含着的漱口水顺着嗓子直接下了肚,骇得他蹿出西边道口直奔田边的厕所,一直蹲到他认为呑进去的毒素已经被排泄出来之后,这才启动好奇心,回来探索“茶馆”里的秘密。

这次他没有如往常那样冲着“茶馆”大声询问,而是在距离房门二米开外的地方站住脚,盯住摆放在门口的破盆琢磨起来,这个破盆被施铎从“金屋”扔出来时险点儿砸到他的头上,被他一脚踢到蒉儡的灶台前,当时他没注意破盆的形状,此刻用心细瞧,越瞧越象是顶做工粗糙的铝制压舌帽。这要放在之前,他不戴上在众人面前耍耍怪会觉着少点事做而不自在,可眼下不行啊,一是没人助阵,二是这盆下方堆积的玉米杆、小树枝、土坯等象是藏着什么威胁似的挡在“茶馆”门前,警告着来人止步。

“谁吃饱了撑得玩这个花活?扣鸟不象,扣鸡没戏,这是想干啥呢?……”颛孙仁嘀咕着抓起竖在灶台边的烧火棍,比划出一个拔箭的动作,猛地敲击到破盆之上,迅速后退几步,弯腰看看盆下,见没什么东西从堆积物里钻出来,放心地返回,使劲地敲打几下破盆,将盆挑到地上,踢球似地一脚踢到院子中央,转身拨拉堆积物,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提着一篮子鸡蛋走过来的杨三老汉停在西边道口,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叫住准备进屋的颛孙仁,问:“杨树林的事情都办了完么?”

“没有。”

“没有,你咋还在这呢?”

“进屋看看,就走。”

“先别走,你把这鸡蛋放进屋,等见着蓝冰洁交给她,这是四队的人给她买下的。我提着不敢再走了,路面滑地很,怕走不到马房就摔没啦,……”

颛孙仁瞅眼鸡蛋篮子,扔下烧火棍,走到杨三跟前,低声道:“你不说马房,我还差点忘喽,走走,赶紧地过去把草料室的门给锁喽去。”

杨三老汉咧咧嘴,说:“三年自然灾害都没人抢麦草当粮食,现在谁还把麦草当事情,你这是说的啥么?”

“别费话,叫你锁你就锁。”颛孙仁一瞪眼,大声说了句,接着低眉顺眼地解释说:“沙鹤珞在里面,你把她锁起来,我叫你开你再开,谁也不能告诉,告诉了我跟你翻脸。”

“这是为啥么,她惹下啥杀身之祸,非得藏我这儿?不成,你们知青天天来人到马房取暖,咋么也瞒不过人的。我负不起这责任,你还是把她弄到别处去吧,我这不安全,是真不安全,我担不起责任地。”

“声音小点成不?你这么大声,想坏事啊?!”

“不是不是,我怕你,我锁上就是了,”杨三老汉放下手提的鸡蛋篮子,从黑棉袄口袋里掏出把新锁,亮给颛孙仁看看,塞回去,说:“这个可是新新地,我锁上之后,她要再出啥事,跟我可就没啥关系啦。”

“喝,破门挂新锁,招贼啊?”

“新锁保险。这个还是我从大队讨来换库房锁的,我现在大小也是大队农场的保管,也算个干部级别,用什么也得用个新地,万一他拿钥匙开门把东西拉走,我这个保管员要担责任地。”

“呲,一屋子破车破轮胎,贼偷都嫌掉价,还把你锻得跟看门狗似的汪汪汪,只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属啥地。”

“话不是这么说的,别人咋么当干部是别人的事,我咋么当是我的事,大队交给我的东西再破再烂,也是大队交给我的信任,我就有责任......”

颛孙仁嘘声口哨阻断杨三老汉说,提起鸡蛋篮子,催促道:“等我把大队喇叭拿来你再吹。赶紧地去把门锁上,我的皮带还在门上拴着呢,那是我好不容易削摸来的军用皮带,买都买不来地。麻利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马房,杨三老汉打开门锁,颛孙仁进去放下鸡蛋篮子,出来后说:“这么多鸡蛋,煮几个给她吃,顶饱。”

“不成,这是别人信任我交给我办地事,五十个鸡蛋,我当面数好的,一个不能少。”

“我给钱,行不?”

“不行,五十个就是五十个,那不是鸡蛋,是信任,人家信任我才把鸡蛋交给我,我不能对不起人。”

“行,你厉害,等过会儿忙完事,我弄一筐鸡蛋放你屋里煮,我一锅一个鸡蛋,煮个十天半个月,把能烧的全给你烧喽,看你冬天怎么过。”

“这你吓唬不了我,我有大队呢,一句话啥都能解决。”

“嘢,说的好象你是大队他爹似的,还一句话就能解决。有本事的现在就往大队走,让我看看哪个是你儿子。”

“我不跟你胡搅蛮缠,你也别跟我蛮不讲理,等下回屋吃饭我给她带个馍,你看行不?”

“行,给我也带一个,带两个,最好是白面馒头。”

“白面馍你别想,白面都留着过年哩,你要真想吃,等过年到我屋吃,多少都有。”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大过年跑你家吃饭,你当我是要饭的啊。”颛孙仁说着解下拴门的皮带往棉袄一一扎,转身欲走。

杨三老汉叫住他,小声说:“你要去杨树林,拉上架子车,把陆翌鑫的东西拉到杨树林全部烧掉,一件不留。”

“好好的东西烧掉,显你嘴大是不?”

“我这是为你们好,只有陆翌鑫的东西都烧给他,他不会再回来闹人啦。”

颛孙仁被风呛着似地打了个哽,说:“你咋知道闹人的,你不是每天晚上都偷溜回家睡觉的嘛?”

杨三老汉两手比划着回答:“那是没有责任之前,现在不行,我这一上任,只害怕仓库出问题,那个王保管跟我做对好几年了,我咋么也没想到,他会把保管这个重任送给我,我心里清楚他是想要看我笑话,我偏不让他看,我就是再辛苦也要做得比他好,让他自愧不如,让他……”

“少啰嗦,说正事,不说我走啦。”

“这不是在说呢嘛,我跟你说,我昨天一上任,就对库房的那个锁头操心,晚上就睡在马房,咋么睡也睡不着,一听外面嗙地一响,我就赶紧地往仓库走,以为贼人打灭电灯想要弄事,我走到那儿(一指仓库墙角)伸头一看,仓库平安着哩,再一看,西边过来个人,白衣白裤,头上顶着白布,漂啊漂啊走,咋么也走不出学校门前照过来的灯影影,把我吓得跪着爬回马房,顶着门蹴了一晚上,哎哟,你莫见啊,吓人的很,我说起都害怕,要不是保管员的责任,我这半会儿早回队上不干啦。”

此话经与昨晚发生的一切串联之后,颛孙仁禁不住偷瞄下那些还没有被阳光照射的角落。

杨三老汉继续说下去:“就刚才我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大队,大队干部们都说吓人,只有五队长说晚上派民兵来抓现形,看看到底是人是鬼。我想了半晌,确实相信,我看到的不是梦,是人不是鬼,不是,是鬼不是人,啊,是陆翌鑫有放心不下的事情回来啦,他是要你们把他的东西拿去烧给他,啊,不烧,后果是很严重地,啊,他晚上再要回来,就不是吓人的问题,啊,是抓人的问题,啊,会死人的,啊,那个蒉儡一定要他去立碑,立了碑以后,他就看不着那个……啊,看不着,人就灵醒啦。啊……”杨三老汉瘪脚地模妨起张玉海打起了官腔。

颛孙仁挺直腰板,手插皮带,打断道:“啊上瘾啦,官名还没上户口,就想给人当户主?!有劲没劲啊,边是呆着去?!”

“我这是为你们好,你要照着去做,啊,这个……”

颛孙仁连说两句“去去去”,转身就走,走到东边道口停下来,望望“茶馆”,寻思下杨三老汉的话,觉着也不是没有道理,便拉起架子车走向“茶馆”,打算把陆翌鑫的东西尽数拉到杨树林,交由汶君孝定夺。

鸦默雀静的乐园还笼罩在冬日的晨霾之中,宛若一座遭弃的老宅孤寂而又凄冷,幽幽地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地气息,这使得孤身行走的颛孙仁多少有些怯场,越走越觉着杨三老汉所说可信,也就越觉着危机四伏,不由地多瞄几眼那几间搬空又没关门的房间,黑洞洞地看不到内里,好似张着大嘴摄人入口的魔窟。他停下来,摘下棉帽抓抓头发,戴上,摘下来,挠挠头,表现得很像是因为头皮发痒而不得不停止前行,其实,他心中的慌恐已经拉响了撤退的警报,只差一个可以拔腿的理由。这时候,但凡出现一种异动,他跑起来的速度一定快如闪电。

然,什么都没有,寂静依旧,该出现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一样没有出现。

颛孙仁不得不硬起头皮往前走,他已经丢弃过伸手相助的机会,害得陆翌鑫命丧黄泉,现在不能不为离开人世的陆翌鑫做点什么,那怕是只图心里安慰做些无用功,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否则的话,良心的不安会折磨他一生,令他无法面对陆翌鑫的家人。

“茶馆”到了,门前的堆积物如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是房门,原本拴在门鼻上的小木棍不见啦,房门开了道缝,似在做着告知:有人进屋或是屋里的人从里面出来。

颛孙仁的心里顿时踏实下来,自信地认为屋中之人定是蒉儡无疑,这个大脑袋昨晚上在听到陆翌鑫声音后,光着脚就往门口跑,被阻止后,又是哭又是说的闹到万籁俱静,方才收声上床,压抑地抽泣了很长时间,直到颛孙仁睡醒一觉还能听见声音。这令颛孙仁有些心生悔意,觉得自己不该生拉活扯地横加阻拦,真不济任由大脑袋出去一见,蒉儡能够看见杨树林里的陆翌鑫,就能看见出现在门外的亡灵,就能把那些想跟陆翌鑫说的话都说出来,就不会因为悔意而以泪洗面啦。

可想归想,做归做,如若再有昨晚那样的事发生,颛孙仁一样不会给蒉儡出门机会,这不仅仅是对蒉儡负责,同时也是对他自己负责,他不想在离开张村之前惹祸上身,要知道,鸿运当头时,一定要惜命如金。否则,一个小小的创伤都能破碎美梦,令你遗憾终身,这是其一;其二,如若陆翌鑫真的还活着,白天相见也不迟,反之,不开门不招惹就是最好的自保,不管外面是敌是友,自己暴露在灯光之下都是大忌,颛孙仁对这点绝对是深信不疑,并因此而患上夜色恐惧症。

说到这儿,少不得地提溜下他在四队窑洞居住时发生过的一件事,当时,刚下乡的他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窑洞里,举着煤油灯在窑洞里来回转悠,察看着墙壁上的每一条裂痕、地面的凹凸不平以及只剩下小半边草席的土炕,担心这个破烂不堪的窑洞会不会是象电影“地道战”里演的那样有着被掩饰的洞口,或是炕洞内会不会盘距着咬人的蛇。如此反复几次检查至夜深,困乏的他往灯里加满煤油,放到支在土炕边的箱子上,踢踢土炕,爬上去,摊开被褥躺倒,方合上眼睛,便感到头顶凉意十足,调转个一百八十度翻到另一边,试试不行,索性横躺到炕中央,头顶墙壁,窝起身子,先是背朝门窗躺着,盯住灯光照不到的窑洞深处看了好一会儿,调转身子瞅眼门窗,闭下眼睛,突然大睁开来,爬起身吹熄煤油灯,偎依在箱子边上打抖,一夜不眠。窗外有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躲在破烂窗纸后面的人,这个人看到了自己的全部,自己却只是看到了一双眼睛,这是种何样的恐惧啊,有比这个更令人无法接受的吗?第二天,他就把箱子挪到窑洞深处,用玉米杆和麦草搭建了一个睡觉的窝棚,一直到华丝哥入住那天才回到土炕上去。再后来,他虽然知道了那双眼睛是“三成人”的,但留在心底里暗影却是怎么也消不掉,依旧不敢一个人独处夜晚,依旧对着窗口失眠,唯有窝在躲相对封闭的旮旯角里才能安然入睡。故而,他在“虎穴”里挖出的地洞便成了他睡觉的窝。若不是因为陆翌鑫和方佳菌同居把蒉儡赶进“虎穴”,终结了他对地洞的依赖,凭他自己是怎么也走不出心底阴影的。

为此,他打心眼里感谢陆翌鑫,感谢蒉儡,把蒉儡看做是自己的福星,有福星在,破烂的窗子被报纸糊得严严实实,若非月光皎洁,其他时间不会透亮。有福星在,不论他回来多晚,箱子上面扣着碗里都有吃的,土豆、红薯或是玉米萝卜什么的,但凡是他从外面削摸回来的东西,蒉儡都会换样煮熟给他留着,实在没什么可煮的,也会有半块玉米面发糕扣在里面。这样的福星放谁谁都珍惜,更别说颛孙仁这般容易感动之人,因此,保护蒉儡就成为他的一个责任,他昨晚阻止蒉儡出门和现下进屋叫醒蒉儡去杨树林皆是为大脑袋好,他得让蒉儡知晓自己的心意,不然,错过今天,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他必须把蒉儡叫到杨树林,叫蒉儡通过立碑了断对陆翌鑫愧疚,不再流淌蒉妈妈之泪。

    于是,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