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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八十六章

(2023-09-16 06:59:57)

086

弯弯的月亮不等太阳隐退,就从东边冒了出来,夕阳撒出一片桔红色的柔光,为大地蒙上了一温馨的沙帐。站在杨树林边上的汶君孝,愉快地吹着口琴,等待着他的心上人的到来。

河滩地里,一辆卡车正在向西行驶,看样子是要驶过干涸的河道,开到对岸去。车上有几个人抓着帽子向站在崖上的汶君孝摇晃,可能是他们被他的琴声所感动了,可是担心汶君孝的安全。有几个小孩赶着一大群羊,挡住了卡车的去路,司机从驾驶室里探出身子,冲着几个小孩挥了挥手。羊群分成两股,顺着卡车两边的窄道,跑到卡车后边,重新汇合,向着崖这边来了。

“哎”,一个女性的声音,汶君孝一听就辩出米娅娥的调门:“我有话跟你说。”

汶君孝转过身子,瞧见她靠着一棵树两手无聊地摩莎着蓬松的短发,她的头发上散发着睛阵阵花露水的味儿,脸上粘着一层淡淡的湿粉,衬得嘴唇红润红润的。上身穿一件银白色夹克,撇怀露着大红色衬衣,下身着一条天兰“三合一”裤子,烫着能切豆腐的笔直裤缝。

她的面部表情象是经过什么人们饰过的一般,口里上挂出了“茄子”的微笑,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愈加小巧玲珑,光彩照人了。

汶君孝毋须分析,已经感受到了这位多情姑娘的勾引用心。他背过身去,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姿式,旁若无人地站着,继续吹他的口琴。

米娅娥望望他,又望望身后的杨树林,换副神态,向汶君孝旁边凑近了几步,“你停一下,我真的有话跟随你说。”

汶君孝停下来,甩了下口琴,冷冷地说道:“有事就说吧。”他说话时使用的逐客语调,稍有点尊严的人听了马上敬而远之的。

米娅娥才不在乎这个哩。她对汶君孝的冷酷表情,已经有了三番五次的领教。这次做好的思想准备足够她用到战斗结束的了。她自觉着已经把住汶君孝的脉搏,对这个“冷面孔,豆腐心”的人一点也没有放下追求之心,尤其是五队的这场戏,再次唱热了她的心思。平日穿着破衣邋遢的男生们,换上干净的衣帽,往社员群中一站,很有种不凡的气度,尤其是汶君孝显得更是气度超群,令所有的女性赞叹不已。被她放弃过的那种占有欲,在不知不觉间跑出来,抓住她的脚心,不停地抓挠,直挠得她坐卧不宁,不想行动都不行啦。

“他是我的,我得把他抢回来。”她对沙鹤珞说道:“绝不能便宜了吴英舒。”

沙鹤珞看看田边的沟渠,望望走到前边去的人们,没有答腔。这是从五队走向乐园的路上,知青们三三两两地夹在散场的人们中间往回走。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理我?”米娅娥说着,突然想起了沙琪飞,开始变得口吃起来:“你……你不会……是……?其实……我这么做……”

“你和我哥怎么样,我向来是不关心的。他是一厢情愿,我知道。你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不过,你怎么又想到这茬上去了呢?你明明看到这件事已经不可能,还往跟前凑合什么呢?”

“我干嘛不凑合?!在五队帮忙这几天,社员们都在问我和君孝成了没有,你说,这让我多没面子啊?我就是成不了,也不能让他跟吴英舒成啊。我怎么地也得把他俩闹腾散喽。”

沙鹤珞有些瞧不起地笑了一下,这个笑没等米娅娥看见就钻回到肉皮下去了。接着,跑出来的是一种激将法,直接地将住米娅娥:“哪好啊,我等着看结果啦。”

米娅娥言出既行,回到宿舍,就开始梳洗打扮。沙鹤珞装做在门外洗衣服,盯着“荼馆”,瞧见汶君孝出门,奔向杨树林方向。她马上进屋里向米娅娥授计,米娅娥是言听计从,忙不迭地收拾忙向杨树林,沙鹤珞则躺倒在床上计算着时间,估摸着米娅娥已经缠住了汶君孝,她喊来了吴英舒。

再说米娅娥,这会儿变得有些气傲起来。漂亮的衣着能够给人自信。在她这儿是绝对能够得到印实的。

“你不要这样和我说话。”她往前走了半步。仰起脸,望向他,说道:“你这讲话,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惹你生气似的,我可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

汶君孝收起口琴,往来路走去。米娅娥拦住他,大声地问道:“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

“我跟你没话说。让开!”

“我不让。”

汶君孝闪开米娅娥,向前走了两步。米娅娥撇见出现在杨树林边的福银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闹他个分晓出来不可,也消消她心头的那口气。她一面扑上去抓住汶君孝,一面故意地大声嚷道:“你是对的,你全是对的。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做错事的。你原谅我,好不好?还跟我好,行不行?我再不好,再坏,社员们对我的评价也是好的。不象她,不象那个姓吴的被人家指着脊梁骨骂。她活得还不如我呢。你图她个啥?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她现在连个农民都不如,整个一个下三滥……”

“闭嘴!”汶君孝一下子甩开米娅娥,瞪着跌倒在地上的人物,怒急道:“你再敢说她一句坏话,我揍你!”

“揍啊,揍啊,揍死我,你和她也不好过……”米娅娥撒开泼地哭闹起来。

汶君孝转过身,瞧见站在原地的吴英舒。灰灰的暮色,照在灰灰的脸上,蒙生出一种灰灰的雾气,演变出一个灰灰的人儿。他在心里喊了她一声。她动了动,很快地消逝啦。

米娅娥抱住汶君孝的腿,说:“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恨我的理由,别指望我松手,我就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块儿。”

汶君孝挣了一下,没挣开。

“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松开!”

“不松。”

汶君孝厌恶地目光从米娅娥的脸上滑过,停在十来步近的华丝哥身上。这个真正的“情人”正跟着冬施,笑看眼前这一幕。

“你这样子做,太过分了。”汶君孝控制住一触即发的愤怒,抓住树干,和米娅娥相持着。

佟蒙欣这时赶到啦。他是受沙鹤珞的启示找到杨树林的。沙鹤珞在看到暗然失色的吴英舒进了“别墅”后,觉察出事情变化的。她没有跑到杨树林去看个究竟,而是锁上门,到学校门口转了转,回到门口,坐到门外的小凳上,叫住正往“马房”去的佟蒙欣,请他到杨树林去看看,如果见着米娅娥,帮她把“金屋”的钥匙拿回来。佟蒙欣捞着这样的差事,乐得忘记叫上蒉儡,一个人奔着杨树林来了。他在经过华丝哥和冬施身边时,听见华丝哥对冬施说:“米娅娥去考电影演员绝对没问题。”

急着往米娅娥身边跑去的佟蒙欣,没有注意到冬施的那句话:“她在床上当演员,也是绝对是没问题的吧?!”

佟蒙欣跑到近前,卡住米娅娥的腰,鼓着腮帮子抱起她。米娅娥抓着汶君孝的衣角,大骂佟蒙欣,不肯撒手。

正往杨树林走来乘凉的蓝冰洁和杜瑞林一见此景,马上叫上同行的“勾三股四弦五”三人一块过来解围。

被硬性扯开的米娅娥指着蓝冰洁骂起来:“瞅你的德性,不去当你的人骨化石,跑这显排啥呢?”

“你咋跟疯狗似的,逮准咬谁呀?”杜瑞林气得红了脸,说。

“我就骂,骂死你,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勾三股四弦五”同时发火道:“你他妈的,想找死是咋的?你姐是你骂的么?!再骂一句,俺把你的牙给掰喽。”

“甭看你是女的,揍你没商量。”

“滚,再多说一句,我的拳头不是面做的。”

米娅娥登时软下来,借着佟蒙欣的搀扶退出杨树林。

汶君孝坐到树下,愤怒的心情一时半会地缓不过来。

几个人坐到汶君孝的对面,看看他,又相互看看,陪着坐了一会儿,“勾三”开口道:“你的心太软,没有痛打落水狗的硬性。象方才,你完会可以打跑她的,你没下手,愣是给了她机会。这软不行的。人善被犬欺,马善被人骑。亏着你还披着张知青皮。不然,真不知你会软成什么样哩。”

“该硬还得硬,不然没完。”“股四”说。

“弦五”补充道:“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蓝冰洁接上说:“心不放硬,什么事都办不成的,我比你下乡早,看到的事儿比你多一点。这二年的事情让人说不上来,好心得不到好报,退让只会为难自己。你看我很少说话,为啥呢?不是我不愿说,而是不想说。说出来有什么用呢?我刚到张村,分到三队,住在钟鼠老汉家里。队里人待我特好,钟鼠老汉的老婆人也确实不错,我总觉得将心比心地做些报答的事情才好。我就把从家里带来的洗衣粉、肥皂什么的,送给对我特别好的人。第二天,马上有人找我帮着买上几尺布,要个灯泡什么的。我办到了,可没人提钱的事。再以后,就不断地有人托我买这买那的。我干了一年,没往家拿回一分钱,倒给家里添了一大笔的负担。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找借口推托。这一推托就把事情推托出来了,买过东西的人相互嘀咕着,说我嫌她们没给钱,不想给她们买了。她们见了我,都把脸绷着,象是害怕我讨债似的。那些没买又想买的人都骂我吝啬,议论说,我给谁买东西,是相中了她家的儿子,捎带着说了很多的费话。我开始不知道这些, 等钟鼠老汉的老婆告诉我以后,已经有好多的社员不答理我了。我想向她们挨个解释一下,可她们哼哈地应付了几句之后,接着又是买这买那。我回去琢磨了又琢磨,总算想透了,觉得怨天怨人的不如怨自己,是自己的心太软了,才喂大了那些咬人的嘴。那些人太贪了,我就是把山城所有的商店都买给她们,她们也会因为分摊不均,而迁怒与我的。从那时起,我不再和她们来往,倒也平平静静地,挺好。我给你说这些的意思,是想跟你说,你既然不打算和米娅娥染,就不要答她的茬。你答一句,她有十句等着你,今天这种场合,她都敢抱住你的腿。在没人的时候,她肯定能做出更不要脸的事儿,真要那样,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如果我是你的话,”“勾三”说着,拉起“股四”“弦五”,看着汶君孝,说下去:“和谁都不染,省得闹得收藏不了场。一个甩不利,一个不想甩。真够闹心的。谈对象及得是情谈得是爱,可不是烦恼。你说是不是?”

“股四”说:“你这话扯得真没水平。姓米的和吴英舒根本就是两回事嘛。”

“我看差不多,要不然,那种谣言咋会落吴英舒身上?无风不起浪啊,……”“弦五”说着,拉着“勾三、股四”,放低声音嘀咕着走开去。

杜瑞林看着汶君孝说:“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你心里想什么是你自己的,拿定主意走自己的路,不要考虑太多,考虑得多没用。大家都看的出你和吴英舒是心善的人,是主张和为贵的,所以米娅娥才敢无视你们这么胡整,你俩还拿她没办法,这样下去对你们是不好的,了解情况的人看到刚才那一幕,知道是米娅娥没安好心,不解决情况的人会怎么看,会不会以为你和米娅娥之间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会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呢?”

“这还用说啊,咱们看见不认识的人这样也会起误会的,要叫吴英舒看见心里还不定多难受呢,”蓝冰洁说着,面对汶君孝:“你不能心软,再心软毁了吴英舒也毁了你,下次米娅娥再敢这样,你一个耳光打跑她,叫她再不敢靠近你。”

杜瑞林反对道:“打不是办法,打坏了更麻烦,甩都甩不掉。”

“不打怎么办?对待赖皮狗只能打不能不理,越不理她越上劲。”

“打不是办法?”

“那你说什么是办法?”

“你看你又急了不是,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怎么解决,不能冲动,不能硬来,要给汶君孝一个考虑的时间,咱们也帮着想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总会解决的。”

“你有理,听你的,咱们到那边走走,留汶君孝一人在这儿想吧。”

“咱们走是咱们走,汶君孝得回宿舍,他呆在这儿,米娅娥要再来,不又是事啊。”

“这个我还没想到,汶君孝你回吧,别在这儿呆着啦。”

汶君孝收起口琴,顺原路返回,在经过“别墅”时停下来听听里面的动静,慢慢地走回“茶馆”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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