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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八十五章

(2023-09-16 06:40:54)

                                                                         085                         

 夏天刚刚脱掉火红的晨装,秋天就匆匆地披上了锦衣。一阵萧萧地细雨,淋湿了地皮之后,就藏起来再不露面。早玉米的果实已经收获上场。麦收时插下的晚玉米还在田喷着须,至于水稻么,还得过了十月一以后才能动镰,因此,知青们可以坐在麦场上,一边剥玉米,一边缓体力。

九月下旬,五队请来剧团,要在五队的戏台上面唱三天大戏,消息传出之后,张村的男女老少们都涌到戏场,外村得着信的亲戚,朋友以及一些爱看戏的人们也跑来了。五队长到乐园来,和张玉海交涉后,把五队知青们叫去维护戏场秩序和帮灶。汶君孝等男生们手里拿着个长竹杆,和值勤的民兵们分散开,站到高处去,拿眼瞅着看戏的人群,发现有故意捣乱使坏的人,伸竹杆在其头上敲上一下,以示警告。知青们对这个差事觉着挺上心的,反正,他们也不爱看戏,就是爱看也看不大懂,大不了看个热闹,还不如不看。于是,他们象卫士似巡视着戏场,严肃认真地履行起了他们的职责。

吴英舒她们分到灶房帮灶,说是帮灶,其实说是扫扫地,拣菜,大点活路都由五队的几个妇女包下了。五队长把知青们找来,并不是要他们帮忙的,而是想借这次演戏的机会,让这些个知青娃们休息休息。

那几个做饭的妇女看着吴英舒,笑呵呵地打招呼,问了些农场的情况,而后,背过去揉面,等吴英舒她们蹲下去拣菜的时候,那几个妇女又把头扭过不,悄悄地打量着吴英舒的腰身,彼此交换着眼色,仿佛在说:“你看出啥来么?”

演戏的第三天,吴英舒趁着帮灶的人休息看戏的空儿,跑到爱爱家。她是一个人去的。沙鹤珞和方佳菌她们挤进人堆看戏去了。

爱爱家的院门洞开,吴英舒不请自主,直接走进爱爱的房间里,瞧见一大堆的衣服,红红绿绿的散放在炕上。

爱爱独自一人坐在炕头哭泣,一看她进来,指着衣服说道:“又送来了,不逼死我是不罢手的。”

“夕霞娘送来的啊?”

“不是她还有谁啊。”

站在窗子外面的爱爱娘生气地唠叨着:“你这样打夕霞娘的脸,我看你以后怎么办?咱张村人家没有退过财礼的,你拧着要开这么个头,你这是跟人家学耍什么疯,非得寻那个改娃家。”

“我就寻他。”爱爱用睹气的声调道。

“这么大的女子没脸么?!”爱爱爹掀起门帘瞪起了眼睛,“你寻他,是怕没苦吃?还是他家有财有房?”

爱爱娘挤到门口,说:“他家弟兄四个,闹分家产,给他啥也么分下,还把他爹娘塞给了他,他啥也没有得,你图他个啥?”

“我愿意。只要他有两只手和一颗对我好的心就行了。”爱爱背对起爹娘大声地回答。

两位老人被女儿的倔强顶撞,惹得大发脾气。爹大声责骂,娘是低声训斥。吴英舒坐在爱爱的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她已经从两位老人打量训斥时露出的神情,看出了潜在的怪罪和驱客的意图。爱爱倒没看出什么,拉住吴英舒的手,就是不松,意下里在巴望着得到来自吴英舒的支持。吴英舒看着面前的景状,难过地红起眼圈。一种被人误解的屈辱感从头至脚地蒙住了她。她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做错过什么,她只是和爱爱洗过几次衣服,说了些在学校里的生活,压根儿也没有涉及到爱爱娘所指责的:“不要脸的事情。”更没有如爱爱爹唾骂的“伤风败俗”。对爱爱和改娃的感情发展完全不知其情,所以,针对两位老人的含沙射影,吴英舒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啦。

她趁爱爱哭着抹泪的空儿逃也似的出了爱爱家。在院门外,她站了一会儿,快步地向戏场走去。

在戏场外围,她遇上宽嫫。丑姑娘抱着小眼里在脸圈不远处站着看戏。宽嫫今天换了身衣服,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脚上还穿了双式样新颖的方口鞋。平日里看惯宽嫫邋遢“懒汉样”的吴英舒不由地叹出“出水芙蓉”的寓意。

“你也喜欢秦腔啊?”宽嫫看看吴英舒,问了句,把脸贴到小眼里的脸上。

“看不懂,就是看个热闹。”吴英舒答着摸摸小眼里的脸蛋。小家伙让宽嫫收拾打扮的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乡村孩子的邋遢样。

宽嫫把小眼里放到地上,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去找南边的几个小伙伴去玩。“看懂了,就觉得她听了。我原来也听不惯,时间长了,就知道演得是啥了。”宽嫫说。

“现在台上演得是什么?”

“打金枝。”宽嫫答道。哈下腰对小眼里说:“眼里,听姨的话。不要去找他们玩,好不好啊!”

小眼里仰起小脸,看着宽嫫,撒娇道:“姨,放我去么。”

“不行。你在发烧。万一严重了怎么办?在说,这里这么多人,一旦出点什么事,你跑都跑不及的。听话啊,姨一会儿带你回去给你讲故事,行不行?“

小眼黑看看伙伴们,有些不甘心地往前走了两步。宽嫫抱起了他,朝着戏场外走去。

   一些看戏的人们,对着宽嫫的背影说起来:

“她娃长得倒心疼人的。”

“哪是娃他娘,那是知青。”

“怎么待娃跟他娘一样哩。”

“银科家里的可是死了几年了。”

“她莫不是……”

“还用说么……”

有不笑起来。立刻有人干涉道:“看戏哩还是看你呢?”

“你说哩?”

一句话对不上茬口,这片开始乱了。汶君孝他们从高处下来,呦喝了半天,把一个不甘示弱的成年农民,拉出了人群,交给闻讯而来的大队民兵连长。这片才安静下来。

汶君孝向陆翌鑫交代了几句,柱着竹杆,来到吴英舒面前,说:“你跑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呢?看戏的时候最容易引起事端的,伤着你怎么办?”

“若是伤着你呢?”

“怎么,担心我?”

吴英舒腓红脸颊,点下头。

“真笨。”汶君孝用手指弹下竹杆,笑着说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快到灶房去吧。这里要不了多长时间也快收场了。一收场,我马上去找你。”

“不要和人家动武啊。”

“动不了。我们只负责把捣乱分子揪出来,交给民兵连就算完事了。你往那边没人的地方走走,然后……算了,我还是护送你一段吧,免得让那些人瞧着,再出生个什么事出来。”

吴英舒抿嘴一笑,跟在汶君孝身旁走起来。戏台上,敲响的锣声,鼓声和急促的竹梗声,还有演员们的吼声,喝声以及台下的笑声,议论声和小孩子们的追赶打闹的声音,均在吴英舒的耳朵外面一晃而过。她只听到汶君孝的声音,听到了他的心跳。

走出一截路,汶君孝问道:“昨天我听队上人开玩笑,说改娃和爱爱好上了。你听说了吗?”

吴英舒的眼圈红起来,她低下脑袋,对着地上的一个土坎,看了一下,跨过去,回答:“我刚去了爱爱家。这事是真的。”

“这是件好事啊,你怎么不高兴呢?”

“爱爱她家不同意,正闹着呢。”

汶君孝听出了吴英舒的难言之隐,用一种轻柔的口气将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她的父母误解你诱导爱爱,对你不和善,是吗?”

吴英舒的眼泪掉下来。她马上用手背擦去了。她已经看见前边的灶房那边探出了几个人头,正在对着自己这儿张望着。

“别难过。这没什么,迟早会理解的。张村的封建习俗早已在悄悄地改变着,咱们的到来只是加快了改变的步伐而已。”汶君孝说着,朝灶房看看,“有话回去再说。我可不想和她们打招呼。你在她们中间,一句多余的话都别说,小心惹出事非来。”

“嗯,你走吧。”

汶君孝匆匆地跑走了。

吴英舒没有理会灶房方向的举动,返转身目送汶君孝离去。

从侧旁的一条乡村胡同中走出来的沙鹤珞,穿了件淡蓝色的半衬的西装上衣,这在张村是独一无二的。这衣服一漂亮,人也跟着靓了许多。这使得沙鹤珞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满足,对汶君孝的那颗单恋之心,更加的在心里生根发芽,眼瞅着就要串上咽喉,打口里冒出来啦。善于伪装的沙鹤珞自信自己做事的态度,可在控制情感方面她还不敢莽称第一。所以,她打算趁着大家聚到五队的机会,好好地露露脸,以引起汶君孝的注意。临出门前,那种突发的干呕拌住她的腿,折腾好一阵儿,她才恢复过来,一个人往五队这边走,恰巧看到汶君孝。她自己确信,汶君孝也看见了她。不过,当她露出灿烂的笑脸时,汶君孝却一扭头,一边往戏场去一边笑着对吴英舒说了句什么,并且,很快地拐过院墙,不见了人影。

沙鹤珞的心顿时变成了一片废墟,连一个完整的想像回合也找不到了。她一面机械地走着,一面半张着嘴巴,伤风似地呼吸着。

从五队一回来,宽嫫就找着吴英舒说了好多的话,一天一说,连续三天兴致不减地谈论张银科女儿和小眼里,反反复复地讲述了好多遍了,竟然没有感觉到一点儿的重复。吴英舒一直耐心地听着,渐渐地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她已经和汶君孝约定傍晚在杨树林相会,他吹口琴,她唱歌的。现在已经过了时辰。

“你已经说过三遍啦!”吴英舒尽量放稳声调,打断宽嫫的第四次重复。

“是的嘛?我怎么不觉得呢?”宽嫫激动地笑着,说道:“我真得很高兴,你能听我这么多的话。”

她这么一说,弄得吴英舒只好重新坐了下来,“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哩。能分享你的欢乐,也是好事啊。”

“你真好。君孝找上你,真是幸福。”

“别扯我嘛……”

“我要有你这么好看就好啦。”

“要好看有什么用啊。”吴英舒应付差事似的说着,把目光扔到宽嫫的脸上。她没有料到,在丑姑娘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光彩。这种彩是内心着凝聚着爱情之光的人才具备的。她不由地暗吃了一惊。

宽嫫象是看出她的诧异似地对她说:“我很喜欢张银科,你看他好不好?”

“好。”吴英舒认真地回答,丑姑娘的正儿八经的神情,使她没法郑重其事:“他答应你啦?”

“没有哩。这种事情放在他的身上,答应不答应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每次去他家,他都很高兴,热情的很,这样的表现不是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了嘛。”

“不会是出于礼貌吧?”

“不会。他很喜欢香儿和眼黑,我也喜欢他们。谈到孩子的时候,我们有好多的共同语言哩……”

沙鹤珞在“金屋”里喊着吴英舒过去。吴英舒答应着,走出“别墅”。关门时,她向宽嫫瞅了瞅,丑姑娘仍然是一脸的光彩,坐在床边,一只胳膊弯曲着支在箱子了,用手背托着半边脸颊,另一只手展开,举到眼前一尺远的地方,象是对着镜子似地看看,自言自语地笑起来。

“做什么呢?”沙鹤珞等吴英舒走进来,笑着问。

吴英舒笑了下,小声地回答:“听宽嫫念经哩。”

“她的经念得也太长了。你不怕你的君孝等的着急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从杨树林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了。他一个人到那儿去,除了等你,还会等谁呀?”

“谁知道等谁呢?”

沙鹤珞推推吴英舒,催道:“快去吧。还跟装什么呀。再不去,他飞跑了,你可别找我要人啊。”

吴英舒羞羞地笑着,走了出去。

沙鹤珞看着吴英舒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笑,关上门,坐到床上去,从枕头下面取出一个苹果啃了一口,暗自揣测着杨树林里的戏演到了哪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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