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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第八十七章

(2023-09-16 07:37:39)

                                                                     087  

离开杨树林的吴英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移动着,回到“别墅”的。她在躺倒在床上的时候,思想上还在浏览着米娅娥抱着汶君孝的场景。待到冬施和华丝哥说笑着进来,她才惊诧自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华丝哥注意地看看她,将脑袋转向冬施回答胖姑娘的问话:“你看的没错,河下走着的是颛孙仁和他的伙计。”

“一群社会渣子,不定又去干什么坏事去啦。”

“免不了。”

“那个叫什么梅的女的一个人跑来干啥,”冬施说着,撇撇嘴,“打扮得野鸡似的。”

“是有点妖。”华丝哥咐和着说。

“你离她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华丝哥皱下眉头,在冬施床上坐了下来。

吴英舒起身走出去,看看黑灯瞎火的灶房,心上想着杨树林的汶君孝,想着去还是不去赴这个约会。她一边使劲地找着去的理由,一边又在拼命地生产着阻挡的力量。此刻的她,好似一个身负重压,还要伸手去托磨盘的人,不说她的承受能力有多大,单是重压的汹势就已经令她心力衰竭。她的心里渐渐地浮出一种悲哀的痛楚,觉得自己的历史在一天的时间里,走完了近三十年的里程,还正在不容她站在十九岁的年龄坎上沐浴春风,逼着她提早进入中年的秋雨里,体验一番沸沸的惰情。

她累啦,心累啦,累得直想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声地哭上一场,放松放松情怀。她已经没有了恋爱时热情,没有了奋发向上的斗志,没有了青春年少的自信。她没有了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其心境就宛若一个迷了路的胆小的孩子,急着找寻回家的路,又不敢向旁人问道一般,那种孤独、悲哀、恐怖、慌乱而又急迫的感觉,绝不是一个事事不甘落后的骄傲女性立时接受得了的。

  此时的她,方才理解华丝哥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生活之水并不全是温和的”。

  吴英舒想到这儿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脸,将两行淌下着的泪水抹去,深吸了两口气,缓解下内心的惰闷,站起来,朝着杨树林走去。她注意到巴琳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盯着她,似有未尽的捏谣素要出炉一般。

在杨树林边,她遇上了沙鹤珞和梅子。

“你到那儿去啦,怎么才来?”沙鹤珞先开口问。

梅子跟上说:“约会约得人影都不见了,哪有你这样挂面的。”

吴英舒干巴巴的答道:“我有点事。”

“有什么事啊?!”梅子抢白道:“天大的事也大不过约会的事啊。”

沙鹤珞拦下梅子说:“别说了。约不约会的,有什么关系嘛,天长地久的事还在乎这一时半刻啊。英舒,对吧。”

吴英舒推她一下。

沙鹤珞接着说:“回去吧,君孝已经从那边回去了,你去也是白去。”

三人往回走。

梅子对沙鹤珞说道:“俺在你屋住两天,等个集,回家去。”

“我无所谓。”沙鹤珞说着,哽了一会儿,又说:“就是米娅娥有点精神反常,刚才你也看到了,她在屋里又是摔盆又是扔碗的,连我都呆不住,别说别人啦。”

梅子道:“那货是有点神经病。原先俺还高看她两眼,觉得你哥看上她,眼光还行,料不到,一显原形,真是丑的够料,倒人胃口。哎,这样吧,我住你哪儿几天,怎么样?”她转向吴英舒问。

吴英舒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行。我打小一个人睡惯了,再挤上一个人,我根本睡不成觉。”

梅子一笑:“这是啥理由啊?嫌我是女的是不是?如果换上是君孝,你怕是不光睡得着,还睡得好吧?!”

“少胡说。”吴英舒和沙鹤珞同时叫道。

“开这种玩笑太过份啦。”沙鹤珞装出一种打抱不平的口吻,说着话,其实,她的心里涌出的不平要比这多的多,“英舒和君孝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梅子还是一笑:“这么认真干嘛啊?我不过是顺口说说,下次注意就是啦。别生气啊,晚上我还是住你屋吧,我看那个神经病还能闹上天去。”

沙鹤珞勉强答应着,带着梅子进了屋。不一会儿,佟蒙欣从“金屋”出来,蹲在门口,时不时地对着房门侧侧耳朵。

走到宿舍门口的吴英舒听见屋内的冬施和华丝哥还在说笑着,直接走到小学校门口,打算坐下来,等到华丝哥离开后再回到宿舍里去。

这时,晶晶拿着个本子从学校走出来,奇怪地看看她说:“你这时候来找老师请教,太晚了,老师都要休息啦。”

吴英舒笑笑,回答:“不是,我想在这儿坐一会儿。”

“是不是你的屋又被那两个人给占了。”

“嗯。”

“好烦人。我们屋也一样,‘人肉标杆’进我们屋跟进他家一样,撵都没办法撵,也不知道他图米娅娥个什么,大家都看出来她是在耍他玩,他还上杆子的对她好,傻死啦,又可怜又招人烦。”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远观就是啦。”说到这儿,吴英舒转换起话头:“你每天在学校都学习些什么啊?”

晶晶将手中的本子亮于门口的电灯之下,小声回答:“英语,我喜欢英语,这个学校的语文老师懂一点,比我学得多,我找她教教我。学一点是一点呗,我又不喜欢玩,把时间用在学习上也好打发时间。在这儿没一点意思,说是知青,干得却是农活,没有一点用得上知识的地方。幸亏是下乡三年,要是十年二十年,无聊的还不如死了的好呢。”

“你不是已经找到可做的事儿了嘛,应该是有了精神寄托的,不会过于无聊吧?”

“一样无聊,不能系统的学习,学什么都是皮毛,只能用来消磨时间,我想学到一张口就能说出一连串的英语,溜利的一点儿哽都不打的程度,做个翻译官,每天都能干干净净的享受人生,再不用干这些粗活累活,和颛孙仁那样的人打交道。”

“你这样想好着呢,值得去做。”

“是吧?那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啊?”

“我听学校老师说,段雨涛他妈妈年轻的时候留过洋,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批斗的时候,说他妈妈会外语,里通外国。我想,他妈妈的英语水平一定很高,你和卿婧关系好,你叫卿婧和段雨涛他妈妈说说,教教我英语呗,我一定好好学的。”

“这个事可能不行,我听卿婧说起过,段雨涛他妈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教一句外语,害怕影响孩子前程,你要去学,可能性不大。”

晶晶大失所望地卷起本子,说了句再见,无精打彩地走向“金屋”,蹲在门口佟蒙欣站起来,等她进去,又蹲了下去。

进村的大路上响起陆翌鑫唱着歌和方佳菌的笑声,间或穿插着路恩他们几个新插的怪叫,紧接着一束束手电光跳跃着直冲而下,呼啦啦地冲进乐园。

落在后面的方佳菌停住脚,冲着坐在学校门口的吴英舒喊了声,见她没有起身之意,跑过来问:“咋还不回去睡觉啊,侵略者应该滚回自己的窝里睡了吧?”

“我再坐一会儿回去。”

“我陪你,反正回去也睡不着。”方佳菌挤坐到吴英舒身边,使手电照照周围,关掉手电,说:“五队的戏再多唱几天就好了,吃得好玩得好,还能看戏,美死了,你觉得是不是啊?”

吴英舒笑笑,没有回答。

“噢,有个事你知道不,就是爱爱的事,她和改娃好上了,陆翌鑫早跟我说,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啊?”

“没有,我也是去爱爱家才知道的。”

“啊,你去爱爱家了?她家没有骂你吧?我听好几个人说,爱爱娘说爱爱是被你给带坏的,说不准爱爱和你来往,再来往打断爱爱的腿。说得好多,我没记下来,沙鹤珞肯定都记下来了,你问问

她,就全知道了。

“我没做过的事,不用为扑风捉影的说辞费心,谁想说什么说什么吧。”

“对,谁爱说说去,管他呢。我还盼着爱爱和改娃能成呢。他俩一个爱说一个爱笑,天生一对,为啥不能在一起?!这个地方的人不知道是咋想的,认识的人不叫人家两个人好,非要把不认识的两个人绑到一起结婚,跟集市上卖骡子买马似的,多没意思啊。”

“这是当地风俗,很难改变的。”

“那爱爱和改娃不得伤心死啊,改娃跟陆翌鑫说,他和爱爱偷偷好了快两年了,一直不敢叫人知道就是怕爱爱家里人反对。陆翌鑫还笑他胆小呢,这下完了,他想胆大也没用了,大家全都反对他俩好,夕霞娘也跟着把爱爱死活退掉的亲事又给提来了,把爱爱气得一天没吃饭,等五队的戏一唱完,就跑得不见人了,把她家人和改娃都快急死了。”

“爱爱走前没留下纸条什么的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还碰见改娃了,他说没找到,骑车回修渠工地请假,明天接着找。”

“怎么会这样啊?”

“怎么样也会没事的,我要是爱爱我也会躲起来,等大人们同意了再回来。她这是吓唬人的,我都跟改娃说了,叫他不要请假,在工地好好干活,不要瞎跑啦。”

“这样也对。”

方佳菌转脸看看吴英舒:“你说话怎么没精打彩的,是不是病了?告诉我,我给你治治。”

吴英舒咧开嘴笑笑,说:“我好着呢,没事。”

“没事那就是睏了,走吧,回屋睡觉去。”

“屋里有人呢。”

“啊,华丝哥还在啊,他不睏别人不睏啊?走,我帮你把他撵出来。”

吴英舒没动地方:“不用了,我再坐一会儿,等卿婧回来一块进去。”

“等什么等啊,春冻骨头秋冻肉,你穿这么两件衣服,一会儿非冻得肉疼不可。”方佳菌说罢,不等吴英舒站起来,跑到西边道口大喊一声:“‘别墅’里的人听着,女的留下,男的出来。再不出来,鸡要叫了啊。”

这声喊不等冬施和华丝哥做出反应,已然引得乐园炸开了锅,一时间各种说各种笑宛同沸水一般咕嘟开来,熏蒸得干燥的空气湿润润的,引得躺在床上的人们不张开嘴巴呼吸都觉着是种浪费。

已经躺进被窝里的佟蒙欣排解郁闷般地吼出两嗓子,瞅瞅坐在床上学鸡叫的陆翌鑫,瞧瞧望着陆翌鑫发笑的汶君孝,别过脸去想了想,又转过来,谁也不看地说了句:“吴英舒还有小学校门口坐着呢。”说完,侧身向里,再不吱声啦。

汶君孝拉开门向外走,吴英舒跟着方佳菌走进西边道口。方佳菌瞅瞅他,拉着吴英舒往他这边一送,嘻嘻笑着跑向宿舍,与从“别墅”过来的华丝哥擦肩而过时,停住脚扭脸看看,进入“老少舍”,身子在里头在外地朝着这边打望。

“你还没睡啊,已经很晚了。”吴英舒先开口说。

汶君孝道:“睡不着,杨树林里的一幕你看见啦?”

“嗯。”

“心里不舒服?”

“嗯。”

“我也不舒服,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许是故地重游,想要重温旧梦。”

“她的梦跟我没关系,她已经和佟蒙欣确定了关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是有点不对劲。”

“不管对不对劲,我的心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也是。”

两人正说着呢,走过来的华丝哥冲着吴英舒说起话来:“对不起,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那位(意指冬施)弄了一大堆毛线非要我帮她缠完,所以晚了,请谅解啊。”

吴英舒应了句:“没关系。”

“我料到你会这么说,心情决定时间,你这么晚没磕睡,多半是因为米娅娥的所为。犯不着,米娅娥不过是一个站在台上的跳梁小丑,掀不起惊涛大浪,你们要关心要烦恼要警惕的是躲在幕后的那个黑手,那可是个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不注意会吃大亏的。”

说完,华丝哥进了“茅庐”。

方佳菌“嗖”地跑过来,小声问:“他是不是在找事啊?乐园太吵了,我听不见他跟你们在说啥。”

“没有找事。”吴英舒答着,借着小学校门口的灯光,瞭见出现在西边道口的卿婧正在以一种温柔似水的手势在与人打着招呼。

“没有就行,要有就不行,以后他要再呆在你们屋里这么晚,你来叫我,我赶走他。”

汶君孝声中带笑地说:“你这是赶人赶上瘾了啊?你看看你刚才一声喊掀起的浪有多大,心理素质再好的人都扛不住,哪儿还会有人还敢等着被你赶啊。”

“嘻嘻,没有就好,要有我还喊,看他还敢不自觉不,嘻嘻嘻。”

吴英舒有意遮挡下方佳菌向西的视线,说:“别乐了,再乐一会儿该停电了。”

“哦?呀,完了完了,我还没洗呢,赶紧赶紧,你俩要说说吧,我不说了。嗳,卿婧,”方佳菌扒开吴英舒,冲着西边道口说:“你还站在那儿干啥,马上要停电啦,一停电就该抓瞎啦。”

卿婧拢起手,小跑着过来,挽住吴英舒的胳膊,跟着方佳菌向前走,一直走到“别墅”门口,方才醒悟过来般地松开吴英舒,对着站在原地未动的汶君孝挥下手,低声对吴英舒道了声“对不起”。

吴英舒不等她说下去,推着她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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