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妈妈

妈妈，只有在你的面前我还是一尘不染

骨是骨，肉是肉，它们在不同的层面上疼

黑暗依旧擦亮我的骨头

我执意让我的肉体爬满蛆虫，爬满尘世的毒

妈妈，那一夜你哭得撕心裂肺

我说：如果眼泪能清洗罪恶

我就是一个无罪的人

在你面前，我说不出我的苦闷，绝望

夜夜的头疼让我对世界再不怀好意

而面对白天灿烂的你

我从容，温顺，如一只羊

不让你看出被生活宰割的伤口

现在也如此

我说我对生活再没有热望，你害怕吗

妈妈，你生我一副缺钙的软骨

让我在站立和爬行之间难堪弯曲

我不怕死后一无所有

我依旧害怕这样的生活

不能动，不敢动

不能说，不敢说

儿子写信，说不能没有我

儿子的父亲说：死就死吧，迟早的事

我突然笑了，整个下午我一直在笑

如果死亡让人忘记流泪

何妨

-------再死一回

妈妈，爱情只能证明世界承认我到来

不是我不爱生活和世界本身

怕只怕再美的独角戏

也是可笑的画饼

妈妈，如果只拥有你我就不孤独

你会否心满意足？

2012年4月20日 21:0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