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秋中国行随笔之二

记得将近二十年前了，我作为日本华文媒体《留学生新闻》的记者前往上海浦东新区，采访了时任上海市副市长兼浦东新区管委会主任赵启正。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赵启正先生当年实话实说——“浦东新区不好搞啊，中央给四个特区的特殊政策，一个都不给浦东，这怎么搞呢？我们只好另外想路子，看看能不搞一个金融中心。估计也难，但我还是想要搞出一个来。”

近日，当我入驻位于浦东陆家嘴的上海新天地哈瓦那大酒店的时候，当我花20元人民币乘着观光大巴在陆家嘴金融中心游览20分钟的时候，当我穿行在陆家嘴金融中心一座座摩天大楼的时候，当我在星空下观看璀璨夜景下陆家嘴金融中心楼群的时候，心中情不自禁地发出无限的感慨——天未翻，地覆啦！

清晨8点前后，上海地铁2号线陆家嘴车站好似喷吐一般把数以万计的白领们搡出车门、挤出站台、推出站口。个个步履匆匆，人人睡态残存。这些年轻的上班族们将在这里开始新的一天的打拼。他们，是陆家嘴金融中心的中流砥柱，或者用“她们”吧——她们，是陆家嘴金融中心坚实的“脊梁”。

宽敞的双层观光大巴上，乘客只有我一个人。售票员兼讲解员的小伙子笑呵呵地回答我的提问：“只要到时间了，就是仅有一个游客，我们也要开车。”我心里忽然一热，想起人们都说“上海人精明”，可是今天，至少在陆家嘴金融中心，这种“精明”正在用一种“诚信”、“守诺”的方式做着新的演绎。

还是在双层观光大巴上，当我把“小白”的长镜头推展开来对准车下守护在摊车销售餐饮的大妈身上的时候，我看到她脸上洋溢着满足感。多少年前，上海滩曾经流行“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的话语。今天，在陆家嘴金融中心，要有一个销售餐饮的摊车的车位都不是一件易事，城管就不会无视的。

从熙熙攘攘的正大广场出来，伫立在环形桥上，我看见一对看似来自北方的年轻伴侣在对着远处的摩天大楼指指点点，女的在讲：“听说在那里工作的人，月薪都是一万以上呢。”男的这样回答：“你是只看贼吃饭，不看贼挨打啊！”显然，这是一种对生活的憧憬，是一种对自身技能不足幽默而带有愧意的反思。

我到正大广场，本来是奔着“大众书局”的。谁料，位于9楼的“大众书局”里面狼藉一片，仔细一打听，原来是人家正在搬家——从9楼搬到7楼，时间则需要一个月。至于这一个月书迷们怎么办，那似乎就不是大众书局关心的事情了。陆家嘴金融中心，在许许多多的地方都有了充满人性化的服务，这个“大众书局”……

当我想购买报纸的时候，才发现从上海新天地哈瓦那大酒店到地铁陆家嘴车站的途中，商家店铺林林总总，却没有一座报亭，也没有一家报摊。我坚决不相信在如今举世闻名的陆家嘴金融中心、或者说在陆家嘴车站附近买不到报纸，于是，我向一位身穿制服的城管打听，他非常痛快地告诉我：“这附近没有卖报纸的！”

我开始有了丝丝的忧虑。为了防止这种忧虑是管窥之果，我特意在新浪微博询问网友。结果是，他们也是这样认为：千万不能让陆家嘴金融中心成为一个经济发达、文化倒退的地区，不应让这里称为“文化的沙漠”。（2011年9月12日写于海南省海口明光海航大酒店923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