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中国青年报》1月11日报道,甘肃省岷县小寨村,因被媒体称为“中国第一乞丐村”而闻名全国。由媒体拼接的图景里,这个村庄八成至九成的农民在东部沿海发达城市之间季节性迁徙乞讨。如今为了正名,村里“别跪了,站起来”的标语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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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跪了,站起来”,看似一句很有哲理的语句,适合于广义的社会人文;初一看此文标题,我还以为这西北穷省的穷村子里的穷乡亲们因为揭不开锅而被迫出门乞讨而获得了一个“中国第一乞丐村”殊荣,并让当地政府感觉脸面无光,所以才会到处刷上“别跪了,站起来”的标语,以为正名。但认真阅读完了整个报导的内容,才发现其实这个虽然还算不上脱贫的西北小村,虽然曾经真的因为生计和生存的需求而外出乞讨求生,但发展到今天,当生存已经不是问题了后,所谓的乞讨已经开始有了新的意义;报导称,据小寨村村干部的观察,大致从1999年前后开始,小寨人外出讨要开始从讨要米面、馍馍、解决温饱向讨钱、谋利转变。进入21世纪,一些当地农民将外出讨要视作是“快速致富”的捷径,尽管,这种方法并不“很光彩”。在以房子为财富象征的乡村,不少外出讨要的小寨农民,把他们的乞讨成果都带回了村子,最早盖起了锃亮的瓦房。“村里第一批富起来的人是讨要的人。”这个说法得到了村支书杨金忠的印证。
所以关于这甘肃省岷县小寨村成了“中国乞丐第一村”的背景,却是拥有财富的优势心理很快会打败人的尊严。一边是贫困的折磨,另一边是乞讨比种地、出卖苦力收入都要高的诱惑。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的西北小村而言,人的尊严已经让位于用更轻松乞讨致富来代替更辛劳的农业劳动或发展副业。就象文章一开始所描述的“这个村庄八成至九成的农民在东部沿海发达城市之间季节性迁徙乞讨”。基于此,我才发觉,原来当地基层政府到处刷写“别跪了,站起来”竟完全出于一种维护当地人民基本尊严的良苦用心。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别跪了,站起来”,让人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一种作为人的尊严,尤其是这种声音发自于并不富裕的西北农村。
其实这句“别跪了,站起来”,应该送给所有那些我们早已经在城市里司空见惯的形形色色的假乞丐们,那些并非因为基本的衣食生存需要而仅仅是为了靠乞讨致富的人们,那些已经将人的尊严丢弃于脚下的可怜之人;这里我们姑且不论所谓“中国乞讨第一村”是否是媒体炒作而来,也不论这西北小村有乞讨传统的历史渊源,或许我们还可以继续认为这些地方仍然相当的贫穷,不然谁愿意抛弃尊严而以乞讨为业呢?很多人都会这么说,毕竟乞讨是一件相当不光彩的事,按常理非万不得已人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但历史发展到今天,到二十一世纪,现在的事就有那么不可思议,那么不可理喻,我甚至都怀疑这西北小村能否算得上真正的“中国乞讨第一村”的殊荣,其实在中国各地城市里的人都能感觉和体验到,更多来自中原、来自一些华东沿海省份的农民,他们早就应该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但一到农闲就成群结队、拖家带口的南上北上乞讨,几乎将乞讨变成了一项增加收入的职业、副业,比这些仅仅作为副业的“乞丐”们相比,还有相当众多的更专业化、更职业化的假乞丐团伙,流窜于大街小巷、车站码头,一些专业的乞丐团伙甚至采取控制未成年儿童或残疾人,采取各种操练好的表演来获取公众的同情,骗取同情的同时骗取钱财,我们也看到了真假乞丐鱼目混珠的情况下,大多数市民已经在对乞丐们麻木不仁的同时,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对行乞者产生了一种厌恶的心理,让可能存在的部分真正需要得到同情与帮助的乞丐也随之遭殃,而且严重影响了各地市容市貌,这种后果是很可怕的,假乞丐真骗钱的行为,透支的是公众的同情心,但真正沦丧的是那些希望不劳而获的假乞丐们作为人的尊严,这才是最可悲的。
说起来,以行乞讨为职业的行为,几乎成了现代中国的一个社会问题,甚至掩盖了一些真正的需要得到关怀和照顾的穷人,就象本文开头所说的岷县小寨村,就有村民仅仅为了发财而经常带着自己的未成年孩子季节性的外出乞讨,其它很多地区的类似农民都是如此,难以想象这种行为对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未来的心灵和成长将造成什么负面影响,让他们从小就丧失了做人的基本尊严,从小就学着随便的跪下来,还有那些被大人控制进行欺骗性表演的儿童或残疾人,这里还有一个未成年人和残疾人的保护问题,这种并存生活所迫的假乞讨问题,其实我认为应该有一支专门维护儿童权益的机构,主动清查这部分孩子乞讨的真实原因,他们有享受受教育的权利,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没有依法尽到监护责任。而且民政部门不能只是简单地把孩子送回原籍,尤其是一些著名的乞讨地区流落出来的孩子,应该有带强制性的福利机构保证孩子的权利;这里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并提出质疑的就是,那些传统的乞讨大省的地方政府完全无视对未成年人和残疾人的保护义务,这种熟视无睹实质上就放弃了政府的责任和义务,是纵容任意侵犯儿童和残疾人权益的行为。我们很多人明明知道行乞者是假的,正是看到一些可怜的未成年人、可怜的孩子或残疾人甚至老人,才会明知是假还会掏出一点钱,毕竟于心不忍,尤其是那些孩子们,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或他们的地方官们是怎么想的;这种歪风,应该引起那些乞讨大省这官员的重视,应该与甘肃小寨村一样,大声喊出“别跪了,站起来”,不然跪下去的是蠢蠢求钱之民,尊严沦丧的可能就是整个地方的声誉。
眼看着各地城镇假乞丐如雨后春笋一般漫延,恐怕并非简单的“有钱谁愿意乞讨”那么简单,关乎人的尊严、诚信和同情心,所以,“别跪了,站起来”应该说给所有的以乞讨为职业的假乞丐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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