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宋氏
玄奘的母亲乃洛州长史宋钦之女,人称宋氏。宋氏出身名门,贤达善良,懂诗书经典,笃信佛教,家族内皆敬重于她。
宋氏闺阁之中,受父亲宋钦诗礼教诲,既懂孔孟之道,又识女红根本。所以仪态端庄,既慧且贤。宋氏与陈惠乃两家爱好结亲,婚后陈惠在外做官,宋氏在家孝敬公婆,抚养儿女,自是十分辛苦。因公公陈康潜心学问,婆母专心佛事,宋氏既是陈门媳妇,又是陈家管家,因此积劳成疾。宋氏为陈家生育四男一女后,在陈祎五岁时,便撒手人寰,但陈家后人在回忆起这位先人时,都说她“贤德良善,楷模后人。”
为人良善
玄奘的母亲宋氏出身望族,心又厚道,因此家里上下皆尊。玄奘家是官宦人家,奴仆家丁自然不少,但他们都知道陈家的这个少奶奶人好、心平和,这些人做事都很卖力,即便是家里的树木果园也是精心打理,利益间从不相争。
玄奘家院中有一棵大枣树,据传当年接的枣既稠又大。每年红枣挂树,家人从不随便打落,枣成之后,能收一圈(即席圈)。少妇人便亲缝布袋,将枣按家丁仆人分成数份,一人一袋让带回家。她说:“红枣暖人,尤其养人,让家中老人食之最好。”奴仆们将其带给家中父母妻儿,感激之情不溢言表,因此人便称玄奘家的这棵大枣树结的枣为“暖心枣”。
玄奘的母亲病重时,正逢五月天气,一夜间青枣变红,倏然落地。家人将红枣煨汤,让玄奘的母亲用下,其又神志大清,人又称这种红枣汤为“回心汤”。
玄奘的母亲七月仙逝,其枣树逐而枯萎,后老死。然年余又生出一棵枣树,只是枣树将七月能熟早为五月便红,人便称为“五月鲜”。人说这枣既甜又脆,食之益人,能除陈疾,能纠新病,人称其为“灵枣”。并说:“灵枣好人心,食之祛病根。”这灵枣熟时,村人前去索取,陈家后人一掬一掬相送与人。直至今日,人们还常说起玄奘之母亲宋氏的好。
遇子上智
人们在谈及孩子的教育,常有“上智不教而成”的说法,但也说是“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不教而成者谓人间凤毛麟角,中庸之人俱多,在教育孩子方面有成功者,有失败者,成功者但如玄奘之母亲宋氏,而宋氏乃是遇上了“上智之子”。
其实,古时候在提倡教育孩子时,就有胎教之说,流传于北齐年间的颜氏家训就说过:“圣王胎教之法,怀子三月,出居别宫,目不邪视,耳不妄听,音声滋味,以礼节之,书之金版,藏诸金匮……”这即是说,怀孕三个月时,必须分门别居,目不及邪恶之事,耳不听狂乱之言,耳之所及,口之能尝,均以礼乐加以限制,将这种教诫写于纸上,藏于衣柜之中当儿子出生后,父母就应以孝仁礼义对其训导培养,因此,对孩子的管束,也应当从婴儿开始。
玄奘的爷爷陈康是北齐国之博士,当然懂得“少年成天性,习惯成自然”的道理。因此,对儿媳孕期的饮食起居自是上心。有说是,自打玄奘的母亲怀上玄奘后,门前的枯井“自冒泉水,如喷珠溅玉,为一奇观”,泉水甘甜纯净,非同一般,玄奘母亲日日饮用,后得玄奘天性不凡,人道是“天降神泉”。
玄奘母亲识文解字,当时玄奘的父亲在外地做官,她日日打理完家务,便诵经读文。每逢初一、十五佛堂颂经,她也是从不间断。在怀玄奘七八个月时,胎儿总在母腹内常有骚动,但一到佛堂,听到木鱼声响,便气定神安。母亲笑曰:“是男是女,难道都向佛随缘不成?”果然,玄奘出生后,眉目清秀隽雅,五官轩昂不卑,既儒雅又端庄,不同凡夫俗子。
玄奘八个月,便能行走,十个月便咿呀能语,识事体,明道理,从不惹大人烦。人说玄奘三岁时,门外一老妪乞讨,玄奘跑回灶房取出蒸馍一个,并从茶壶中倒出茶水让老妇人饮用,老妇人一番狼吞虎咽,有了气力夸奖玄奘道:
人盼长岁郎,家喜忠孝子。
受苦九遍九,能留万卷书。
老妇人说罢便不见踪迹。玄奘说与母亲,母亲一是惊讶儿子三岁,且能学语清楚,听而不忘;二是对其“能留万卷书”兴奋不已。因此,便哽咽道:“我儿真够留书百代,也不枉我疼儿一场。”后来,玄奘赴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取回真经,这也算应验了老妇人之言。
儿之陪读
只从凤凰鸣谷,玄奘降生,一家人感到既兴奋,又悬心。一是天降祥瑞,孩子长大定有大成,但说是“人贵多磨难”。这对孩子的照料想必也是一家人的重中之重了。
玄奘一周岁时,爷爷陈康尽管年过九十,身体渐衰,但还是柱着拐杖为玄奘主持了隆重的抓周活动,面对着周桌上的印章(官印)经典及笔墨纸砚,还有摆在上边的家传佛具木鱼,钱币账册,玄奘先是揽了木鱼,后又揽了经书,再后来笔墨纸砚,除了印章钱币,周桌上的东西玄奘一揽再揽兴趣不减,使得一家人面面相觑。陈康老人抬鬓自语曰:“儿孙自有儿孙天,何须父母多悬念。”说罢摆摆手说:“由他去吧。”不久陈康老人病逝。
因玄奘的父亲陈惠在外作官,小玄奘的教育培养自有母亲宋氏打理,玄奘早早便入了家中的私塾。母亲视玄奘这孩子识事通理,天性秉顺,除让玄奘到私塾接受教育外,并不予过多指教。
一天,玄奘从私塾回来,兴高采烈地对母亲说:“今天老师教,学而时习之,要我们好好学习,还得常温习,我把今天学的写给您,明天再背诵给您,您看好吗?”母亲很欣然地笑了。等到次日母亲将昨日功课提问玄奘时,玄奘总能对答如流。
母亲为了了解玄奘的学习进度,经常坐在私塾后边的一方凳子上听老师的教课,如今这个凳就叫做“陪郎凳”。母亲还把玄奘每日的功课作业用一铁插穿于案上,这个铁插便是人们后来称的“穿经棒”。
人说是,儿大一分功,母操十分心。玄奘的成才当然也离不开母亲的培养之功了。
教子“七德”
玄奘的母亲住在陈家宅院的西上房,至今虽砖旧漆斑,但室内仍显现出清幽雅静之气。据陈家后人讲,玄奘母亲的住室正厅当年曾挂一幅陈年老字,是老子的“水之七德”。人回忆之,此字乃魏笔之风,其文“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娴静若水也正是玄奘母亲性格的综合体现。
玄奘每天放学回来,母亲便将“水之七德”。逐字逐句教于玄奘,她对玄奘解释道:“水的特点在于温柔,它滋润万物而不与任何一物相争。它择低而灌,谦虚有美德,是最有涵养的;它只去帮助别人,不去触逆他人,做别人不愿做的事,而且一旦有了通路,就一往无前。所以水的胸怀宽广无边,包容万物,滋养万物,而不声张自已。”玄奘母亲的这些说道或许是我们如今的臆想,但《西游记》中对玄奘原型的探索,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唐僧一往无前取经西上,一路历经千险万难,矢志不移,其善良正直的性格如白玉无瑕,如水之柔顺,是人是妖皆喜亲近于他。其实也正是崇道尚德的家庭氛围,才养成了玄奘性如水,品如兰的高雅性格。
教子于礼
玄奘自小便温文尔雅,“人之好,养于小”——习惯培养其家庭至关重要。母亲对玄奘有训导:“遇礼不合勿听,遇礼不符勿视。”
一次,门外有一外村人到村子来寻丢失的驴子,先是吆喝,后是叫骂,玄奘赶紧关上大门,且回到母亲身边。母亲问之,玄奘答:“喝坏东西会坏了肚子,听不屑语会污了脑子,不听最好。”
玄奘一家重祭祀,贵礼教。家中佛堂
,每有四季时鲜,常于供奉。一次园子里结了两只很好看的“红荔子”,皮儿金黄,籽实鲜红,家人摘给玄奘吃,玄奘悄悄带进厅堂,供于佛前,“虽疏食菜羹瓜,祭必齐如也。”这是孔子授礼的内容,意思即是说,每有吃食一定要祭祀后才可以自己用。玄奘将其心灵神会,习惯用之,可见,自小便亲近礼仪则用心至诚。
玄奘五岁时,母亲宋氏无疾而亡,对这突然的丧母之痛,玄奘自是十分悲伤,但识事的玄奘偎在父亲身边,用袖子为父亲揩去泪水,而且还懂事地说:“我已经没有了母亲,看见父亲哭我很心痛。”父亲看到五岁的玄奘为母亲长跪行礼,焚香烧纸虔诚小心,如此知孝道,便长叹一声:“其母不枉疼儿一场了。”
后来,玄奘取经西回,寻觅父母坟墓,感天动地,大白马蹄地成泉,母坟自现,可见其孝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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