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选载:穿越时空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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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她的书是从左往右翻的;没想到她的书是竖排版的;没想到书上的字是繁体的;没想到书中很多插图是白描线条的······一股古朴的书卷气息迎面扑来。我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小学一年级,因为那时我学习的正是繁体字,大陆的文字改革还没有开始。我马上翻到书的封底,找到了此书的发行人,是宋政坤先生,他自称是台湾的“文青”。是他慧眼赏识大陆的“知青”稻香姐,发行了子蕴的回忆录《跨越文·革·的人生岁月》、《我曾经的名字叫知青》,现在又发行了子蕴的这部散文集。子蕴曾经告诉我,她是大陆近年来少有的能在两岸同时发行出版图书的作者,这点实在是难能可贵。
我迫不及待地展开书页阅读起来。读子蕴的书和读其他书的感觉不同,读其他书,我可以跳出三界,置身于外,慢慢地欣赏、分析、判断,而读子蕴的书却总让我身临其境,和她一起去看、去听、去玩、去经历,欲罢不能。即使强迫自己合上书页,书中的故事仍然在脑海中翻腾、跳跃,令我难于入睡。本来枕边书是我最好的安眠药,而子蕴的书却使我失眠了。
子蕴在《北京》篇中,讲了她曾经住过的4个四合院,讲到四合院中的芸芸众生。随着她的娓娓道来,我仿佛回到了老北京的旧居所,看到放学回家的小子蕴蹦蹦跳跳,听到脆生生的招呼“朱大妈!”和脆生生的回应“哎,好孩子!”这是一幅多么和谐的生活情景,孩子天真,大妈慈祥,进了大门儿,就像到了家。而曲艺界的程大妈当有朋友到访时,就会在院子里开起热闹的Party,有聊天儿的,有唱大鼓的、唱单弦儿的。子蕴的父亲如果在家,也会拉起京胡,唱起京剧。老北京人自娱自乐的生活状态活脱脱地展现在眼前,这是真正的老北京四合院的生活。礼尚往来,相互尊重,有里儿有面儿。
但是在那个“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的年代,是不允许已经压在最底层的“有历·史·问·题”的老百姓过安安生生的日子的。“运动了”,触及每个人灵魂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生活的平静被打破了。子蕴不止一次地在她的书中描述房东老太太和儿媳被活活打死的情景,她的叙述是那样直白冷静,而在冷静的后面我读到了悲伤、悲愤和无奈。在那血淋淋的皮鞭下,房东老太太一声接一声地大声喊:“打得好,打得好!”这是怎样的人格分裂?怎样的言不由衷!就在这悲惨的叫喊声中,房东老太太和儿媳被活活地打死了。当年那个挥舞皮鞭、歇斯底里的女红·卫·兵现在也已经进入了老年,我不知道她现在会以什么样的心态回忆这段不堪的往事?她忏悔了吗?她羞愧了吗?她感到无地自容了吗?不管怎样,我相信在她冷酷的灵魂深处总有一处在流血,撕裂地流血,永世不得安宁。而对那位当年在清华大学读书的房东老太太的孙女,我想弱弱地问一句:“您还好吗?”一夜之间失去自己所有的亲人、失去生活保障之后的日子,您是怎样度过的?是凭着对生的渴望,对未来的希冀熬过来的吗?愿时间能抹平您心中的伤痕,岁月能安抚您心灵的创伤,直到在天堂和您的亲人团聚!
子蕴身材修长,面容姣好,举止活泼大方,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不乏仰慕者,追求者,那个“会吹口琴的男孩”就是之一。但是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对过一次眼儿,没有牵过一次手,在那个恪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大家闺秀的子蕴是矜持的。而“会吹口琴的男孩”也出自知书达理的书香门第,所以他只敢用口琴声表示自己的单相思,用一封不敢亲自送到的信表达自己的愿望,当然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他能勇敢一点儿,直接一点儿,也许故事会有不同的结局,但是他没有,所以在子蕴心里,他只能永远是“一个圣洁的健康的朝气蓬勃的帅男孩儿”。
子蕴的初恋,子蕴的爱情永远都是属于那个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D先生的,那是月下老人早已拉好的一根红线。在子蕴的《我曾经的名字叫知青》一书“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一节中有详尽描写,那段经历真是感天动地!我相信D就是成功的子蕴背后的那个男人,是她军功章上的另一半!我衷心祝愿子蕴伉俪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在这本书的《后记》中,子蕴感谢了她的兵团战友陈建平(小建),她也是我在三十二团十六连的战友,是子蕴的闺蜜,更是一位资深的编辑。她一直热衷于知青事务,是三十二团上海知青联谊会的成员。2017年我到上海,约上海知青见面,她也参加了,并且当场将我们的合影转发给子蕴,子蕴马上回复,我才知道她们有如此深厚的友谊。2018年为编辑《北大荒知青眼中的复转官兵》一书,她向我约稿3篇,都被选中,编入丛书。这次承蒙子蕴赠书,她又指导我写出书评,我感念她的热情,感恩她的帮助,在这里祝好人一生平安!
我与子蕴是校友、荒友,与子蕴成长的年代相同,经历相似,所以对子蕴笔下的老北京、四合院儿、女十二中、文革浩劫、下乡及返城,都倍儿感熟悉、亲切,甚至会产生恍若其中的代入感。谢谢子蕴的讲述,让那么多珍贵的往事穿越时空,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