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因为曾经答应笔友“中年动感车”,为其贵公子的报社撰稿,后又因故失信,出于歉意和愧疚,第一时间赠书与丛子珏弥补。不想因子蕴两本小书,引来父子二人从莫斯科—北京隔空对话,并意外喜获丛子钰美文一篇。
笔友“中年动感车”毕业于英才荟萃的武汉大学外文系俄罗斯语言文学专业,现在某央企供职,常驻国外。其公子丛子珏是北师大硕士研究生,北师大文艺学专业博士在读,现在中国作家协会供职。子蕴感动将门虎子,文坛专业人士,丛氏父子的胸怀和美意,赞赏父子俩的学识和精彩,特转发并致真诚的谢意。
夏日的终结
前些日子,博友子蕴与我联系,考虑到我远在莫斯科,她便将自己的两本书寄送给我在京的儿子丛子钰。我对子蕴是有一些了解的,读过不少她的博文,总被她字里行间透出的那股子举重若轻的境地感染甚或感动,遗憾的是我无法第一时间拜读她的这两本佳作,于是,让儿子先睹为快,于是并于是,让儿子跟我交流一下感受。作为九零后的后浪,他读出了前浪子蕴的蕴藏和韵味。作为一个从事文学理论专门研究的人,他一反常态地不用一个术语来评论子蕴的作品,我想,这恰恰是后浪对前浪的理解和认可,是对那个时代的人和事的敬意。
话又说回来,这本来就是父子万里隔空对话谈子蕴,从微信到博客,老子帮小子披上一件汗衫: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遥想一下知青岁月的北大荒......
中年动感车
莫斯科 202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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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终结
中国作家协会《文艺报》
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博士
丛子钰
已经立秋了,丛子钰先生还每夜点着空调。他的灯亮着,他在读着什么。他在读子蕴女士的散文集《我曾经的名字叫知青》。
在这部作品中,作者是一位“讲故事的人”,这颇有深长的意味。她是因为“不少同时代朋友的自传或者回忆文章,看那都代表不了我的感觉”,好像是在透露出,集体生活带给人的有一部分是激情,一部分是幻觉。
说到“讲故事的人”,我想起本雅明同名的一篇文章,他说讲故事的人是远方归来的人,但他们同样喜欢听那些守在家里、安安分分过日子,并了解当地掌故传说的人讲故事。知青的故事总是关于远行,当然还有劳动,它们是讲给我们这些既没有远行、也不劳动的后浪们听的。然而,对于后浪们来说,这一类故事的内容大多相似。就像是一则关于波将金的故事一样,据说这位克里米亚总督患有抑郁症,叶卡捷琳娜女皇不许人们靠近他的房间,但是呢,又有很多文件需要签署,大臣们常常发愁。一天,一个叫舒瓦尔金的小文书碰巧来了候见室,见大臣们在门口焦头烂额,热心的小文书说,“那就把文件交给我吧。”大臣们觉得也没什么可损失的,舒瓦尔金把文件夹在腋下,径直穿过长廊来到了波将金的寝宫,门没有锁,波将金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啃指甲。舒瓦尔金走到写字台前,把笔蘸满了墨水,直接塞到总督手中。波将金呆呆地盯着这位小官,开始机械地签署文件。当他全部签完,舒瓦尔金一把抓起所有的文件,原路返回。大臣们看到挥舞着文件的文书都惊讶得目瞪口呆,他们屏住呼吸,弯下腰来看那些文件,整个宫廷陷入寂静。舒瓦尔金感到十分满意,然而当他走近时才看到,那一份份的文件上都签着:舒瓦尔金……舒瓦尔金……舒瓦尔金……
子蕴女士的写作超出了那种千篇一律的知青题材,她以女性特有的细腻,记录的不单单是关于苦难岁月的体验,更多的是个人面对时代变革的悲欢,很多时候,她都以个人的体验同集体相抗争。比如她本来既不吃面食也不吃肥肉,到建设兵团的第一顿饭就改变了她的偏好,但她并没有因此就简单地将饥饿引发的情感引申为普遍性的程度,而是客观地将之归于为生存而做出的选择,对苦难经历有所怀念的同时,也做了深刻反思。
秋天是反思的季节,一个时令结束了,尽管漫长的伏天仍在继续。读《我曾经的名字叫知青》,丛子钰没有感到关于青春记忆的狂热和伤感,作者的情感虽然常常表现得炽烈,易感动,但并不过分。过分的情感会让文字产生噪音,以至于再真诚的写作也会显得不真实,在子蕴的笔下,这种毛病是没有的。丛子钰心想,不惑对于人而言,需要四十年的时间,对于历史也是如此。作者所写的那段四十年多年前的记忆,正因不惑,所以才温暖而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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